愛她?
這能不好笑嗎?想她上一世這麼地愛他換來的卻是滿門抄斬,今世她這麼地恨他卻輕而易舉地贏得他的愛?
元贇言看著她臉上那抹譏笑,眉頭微皺著,但臉色卻依然那麼的平和。
「你還是那麼地恨朕嗎?」
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無奈。
洛函思聽後卻是輕哼一聲,冷聲回道:
「皇上,如果我殺了你全族,你會不恨我嗎?」
元贇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他感覺到有些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你是穆氏的人?你不是洛氏的滴長女嗎?」
洛函思的嘴角邊勾勒起一抹媚人心弦的笑容,櫻紅小嘴慢慢張開,輕輕地說著:
「皇上可聽過借屍還魂?我不是洛函思,而是你的前任皇后,穆氏月!」
可是洛函思卻沒有看到元贇言的眼裡出現絲毫的恐懼,只是發現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罷了。洛函思看著他深邃的雙眸,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眉頭不由得也跟著皺了起來。
過了許久,元贇言終於開口說話了,可語氣竟然出奇地溫柔。
「朕知道了,你好好養傷吧!朕還有些事要辦!」
「你……」
這一切完全出乎了洛函思的意料,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離去。
他為什麼就不害怕呢?
元贇言邁出交泰殿,神情凝重。此時他心中更多的是驚訝。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難怪她會這麼恨他!
元贇言的臉上勾起一抹苦笑。
不過那又怎樣,他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彌補對她的傷害。他會用自己的真心去打動她的!
鳳千戀的西華宮內傳來女子陣陣痛苦的喊叫聲,殿內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元贇言蹙眉坐在殿內的前席,冷漠無情地看著鳳千戀被杖打得不成人樣。
「啟稟皇上,五十杖打完了!」
一名侍衛抱拳上前說道。
「嗯,擺駕回宮!」
元贇言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當他走過鳳千戀的身邊時,虛弱的鳳千戀卻突然拉住他的衣角,憤恨地說道:
「她不過一個罪囚,本宮堂堂一皇貴妃,憑什麼不能碰她?」
元贇言冷冷地看著他,音調清冽,淡聲回道:
「因為她會是朕的皇后!」
鳳千戀難以置信地鬆開了手,愣住了,錯愕不已。
洛函思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她完全猜不透元贇言在想什麼。她的傷勢逐漸好了,已經可以四處走動了,可元贇言卻下令禁止她走出交泰殿的寢室半步。
「我不過是想出去走走,又不是要逃!」
洛函思咬牙地看著攔著自己出外的侍衛,而後也只能忿恨地坐回到床邊。
這時候,李公公突然走了進來,自然也就看到了洛函思一臉的煩躁。他微笑著走了上前,緩緩說道:
「洛小姐,想要出外走走?」
洛函思已經被罷黜掉女史一職,而且又不是什麼嬪妃,但她卻能睡在皇帝的龍榻上,所以交泰殿的宮人們都稱她為洛小姐。
洛函思白了一眼他,沒有出聲。可李公公也沒有生氣,繼續笑道:
「奴才可以帶您出去走走!」
「你?」
洛函思疑惑地看著他。
李公公卻是點了點頭,表示是真的。
最後,兩人竟然真的步出了交泰殿,而且也沒有多餘的侍衛宮人看守著,就只有他們二人在行走著。
「想不到你竟然敢違抗皇帝的命令!」
洛函思難以置信地看著一臉笑容的李公公。
「奴才怎敢違抗,只是剛剛見小姐這般地想要出外走走,便差人去請示皇上,讓奴才帶您出外。」
李公公回道。
「恐怕李公公不止是想要帶我出來走走這麼簡單吧!李公公有事不妨直說!」
洛函思知道他的目的不純,於是便自己開門見山,直問出來了。
「呵呵!」
李公公輕笑了幾聲,繼續言道: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洛小姐。洛小姐可知咱們現在要走向哪裡嗎?」
洛函思本來就只是想著出來透透氣兒,所以也沒想著要走到哪裡。於是這李公公走一步,她也只是跟著他走一步。現在她才恍然發現他們倆正邁向一條陰森幽暗的小道,警惕之心頓時生起。
這時候,李公公卻突然出聲說道:
「小姐別怕,咱們只是去白梨宮而已。那年久失修,所以看起來的確有些陰森。」
「白梨宮?」
洛函思輕聲呢喃道,眉頭微蹙著。
她兩世進宮,怎的就未聽聞過這麼個宮殿。那李公公雖是安撫著她,但她依舊不敢放下自己的警惕。
過了一會兒,兩人終於走到了小道的盡頭。
只見盡頭長著高高的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草叢,而草叢中間有著一條小路,但那條小路並不是故意開闢的,明顯是被人走多了才踏出來的。而在那小路的對面竟然隱約可見一座矮小的小院。
洛函思跟著李公公走過了小路,來到那小院的門口。此時那小院的大門半脫落著敞開,大門上堆積著滿滿的灰塵與蜘蛛網,而小院的上方掛著一塊同樣滿是灰塵與蜘蛛網的掉漆牌匾,扁上書寫著三個大字--白梨宮。
「這樣子的地方也配得上叫宮殿?小姐是不是正這般想著?」
李公公突然回頭對著洛函思說道。而他的話也的確說中了洛函思此時心中所想的。於是洛函思點點頭表示是。
李公公呵呵笑著又轉回頭去了,蒼老的目珠凝望著那塊牌匾出神。過了許久,他的思緒似乎回來了,緩緩地開口說道:
「小姐相信嗎?這麼個破落的地方卻是皇上年幼時和自己母妃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