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華宮裡,鳳千戀正歡喜地挑著衣櫥裡的衣服。只見她左手拿著一件粉色曳地長裙,右手則拎著一件宮緞素白裙。
「映紅,哪件更適合本宮?」
鳳千戀一臉的歡喜,說話的語氣極為地輕快。
自公主和親到南麟後,映紅很久沒看到自家公主有這麼歡天喜地過了。她本應該感到高興的,可公主歡喜的原因卻讓她非常的憂心。
「快說呀,映紅,究竟哪件漂亮?本宮可是好久沒見花哥哥了,難得今天花哥哥送信來說等一下會來看本宮!」
鳳千戀完全沒有留意到映紅的擔憂,已經深深地融進了自己的歡樂中。映紅狠下了心,堅決得開了口,擔憂地說道:
「公主,您現在是南麟的妃子,怎麼能私自與別的男子相見呢?」
鳳千戀一聽,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瞪了一眼映紅。
「本宮可是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南麟皇帝的妃嬪!」
鳳千戀似乎被映紅破壞了好心情,隨便拿起右手的白裙遞給了映紅,示意讓她給自己換上。映紅也只能無奈地沉默著為她更衣。
「現在洛函思怎樣了?」
鳳千戀突然出聲問道。
「聽聞她現在依然昏迷不醒,還躺在皇帝的龍榻上。宮人們都猜測說等她醒過來後,皇帝會納她為妃。」
「是嗎?」
鳳千戀心裡頭頓時又歡喜了起來,嘴角邊忍不住漾起了一抹清麗笑容,心中盼著這個猜測能早日實現。
晌午剛到,元贇言殿內殿外走出走進,終於還是忍不住厲聲問著:
「那個百毒鬼王怎麼還沒來?」
就在此時,前殿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老頭的隨從不能進,那老頭也不進去了!」
「怎麼回事?」
元贇言又從殿內走了出來,問道。
「你的侍衛不讓老頭的隨從進去!你們還想不想老頭幫你們看病的?」
說話的是一個約摸六十歲,身形矮小,有點駝背,背後背著一隻巨型的酒葫蘆,鼻翼左側還長著一個大肉蔻的鶴髮老頭。他抬著頭看著元贇言,眼裡絲毫恭敬的意思都沒有,說話的語氣也是非常的不恭敬。
元贇言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白衣麻布高挑男子,只見他大半邊臉被前額的頭髮遮住,剩下可見的那一小部分卻佈滿著刀痕,十分駭人。
「怎樣,皇帝?」
百毒鬼王問道。
元贇言皺了皺眉頭,說道:
「讓他們都進來吧!」
於是,三人便一起走進了皇帝的寢殿。
那名白衣隨從在看到洛函思躺在元贇言的床上時,藏在髮絲後的雙眸隱約可見到一絲憤怒。沒錯,此人便是花雲昶。
其實,花雲昶早已知道洛函思自昏迷那天起便一直躺在元贇言的龍床上了,可當自己真正看到時,心中那道怒火還是滾滾生起。試問天下間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得了自己心愛之人躺在別的男人的床榻上呢?所以當他派人尋找到百毒鬼王的蹤跡後,便吩咐他連夜趕回京城。
但是現在最要緊的還是阿思的毒。
花雲昶看著床榻上昏睡的洛函思,心頭一個揪痛,心裡痛罵著自己沒用,不能好好保護她。
站在一旁的元贇言不知為何總是覺得那個白衣隨從怪怪的,他非常不喜歡他一直盯著洛函思看。於是,他便打算開口制止他。但還沒出聲,卻聽到把完脈的百毒鬼王突然開口說道:
「老頭我準備開始施針了,現在誰也不要出聲打擾到我!」
這麼一說,元贇言也只好把話憋了回去,看著百毒鬼王拿出銀針,開始對洛函思的治療。
不知過了多久,洛函思突然吐出了一口血,而那血竟是黑的!可是吐完後,卻還是昏睡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
元贇言見狀,怒聲問道。
百毒鬼王卻沒有被嚇到,反而還白了一眼他,輕蔑地說道:
「慌什麼慌?老頭已經把她的毒給逼出來了!只是她中毒時間有點長了,所以還需一味藥去喚醒她!」
「什麼藥?」
元贇言懶得跟百毒鬼王計較了,焦急地問道。
「南麟白蛇山上的百年老蛇蛇膽!」
「好,朕馬上吩咐人去取回來!還有別的要做嗎?」
元贇言仔細地問道。
「沒了!至於蛇膽要怎麼熬製成藥,老頭等會兒要親自去告訴那些太醫院的蠢材怎麼弄!」
百毒鬼王鄙視地說道。
「好!來人,送百毒鬼王他們去太醫院!」
元贇言立馬吩咐下去。
「該走了!」
百毒鬼王害怕花雲昶因不捨洛函思而故意提醒道。
而花雲昶也只能狠下心來再偷偷多看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兒後,便扭頭跟著百毒鬼王出去了。還好,由於元贇言聽到洛函思馬上要醒來的消息歡喜得沒有注意到花雲昶的小動作。
從太醫院裡出來後,花雲昶二人輕易地騙過了跟隨著他們的侍衛,然後悄悄地來到了鳳千戀的西華宮的內院。
此時,花雲昶已經揭下自己臉上的刀疤,恢復了原來的樣貌。
鳳千戀在看到他到來後,穿著那件宮緞白素裙,衣袂飄揚,面若桃瓣,眸似含波,嫣然巧笑,一張笑靨光彩照人地撲向花雲昶這邊來。
可一靠近,卻發現花雲昶的俊臉冷儔無雙。
「花哥哥?」
鳳千戀輕聲喚道。
不想她的玉頸突然被一股手勁緊緊地捏住,整個人被提了起來。而捏住她脖子的人竟然還是她愛慕著的花哥哥。
「花,哥,哥?」
鳳千戀難以自信地看著面冷若霜的花雲昶,艱難地吐字說道。
「主子!」
百毒鬼王吃驚地叫了一聲。
花雲昶眼角一個微瞇,然後便鬆開了手。
「咳咳咳!」
跌坐在地上的鳳千戀摸著自己的脖子咳嗽著。
「公主!」
嚇壞了的映紅也反應了過來,趕緊上前扶起她。
「阿思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花雲昶突然冷聲問道。
鳳千戀心裡卻是突然一個氣憤,還沒緩過氣來,便已生氣地說道:
「難道你剛剛是為了那個女人而差點要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