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都不如她所想的。
這天的傍晚,洛函思陪伴著皇帝來到沁湖旁散步。
本來一切如常,但是洛函思突然眼前一花,緊接著覺得自己像掉進了一個無盡的黑洞中,一下子便暈倒了過去。
走在前方的元贇言剛好回過頭來,看到洛函思的身子朝著自己傾倒了過來,臉色大變,驚慌失措地接住了她,朝著周圍的宮人大聲吩咐:
「快請御醫來!」
接著,便一股勁地抱起洛函思,匆匆地跑回自己的寢殿。
很快,御醫便趕了過來。
「臣叩見……」
御醫還沒叩拜完,元贇言就厲聲打斷他,冷聲說道:
「還在磨蹭些什麼!還不趕快過來!」
嚇得御醫趕緊爬起身來,疾步來到龍床旁,發現皇帝坐在床沿邊,躺在床上的竟然是洛函思。他的心裡雖是感到疑惑,卻也不敢表露出來,趕緊為洛函思把起脈來。
看著御醫時不時皺起眉來,元贇言的臉也跟著越來越黑。
「怎樣?」
御醫把完了脈,元贇言便著急地問道。
看著皇帝一臉的焦急,御醫心裡也明白躺在龍床上的女子恐怕在皇帝的心中佔據著相當的地位。可是洛函思的病,他卻解不了。於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敢徐徐張口說道:
「洛女史恐怕是中了一種名為烏頭的毒!可,可……」
「可什麼!」
元贇言的目光如刀,音調冷厲。
御醫嚇得趕緊跪地求饒說道:
「請皇上恕罪,洛女史的毒極為罕見,臣只在古籍上閱讀過此毒的相關症狀,卻不知道此毒的解法,所以臣恐怕也沒法子!」
「來人,拖下去!」
元贇言的臉色依然難看,眸裡冰冷如霜,冷聲吩咐下去。
「饒命呀!皇上。饒命呀!臣知道有人可解此毒!」
御醫驚惶地拚命磕頭求饒。
「慢著!」
元贇言喊停了上前的侍衛,對著御醫問道:
「那人是誰?」
御醫來不及在心頭裡捏把冷汗,趕緊回話說道:
「此人叫百毒鬼王!天下間的毒藥,他都能解開!可是此人神出鬼沒,很少人知道他的蹤跡。」
「好了!退下吧!」
見皇帝終於願意放過自己了,御醫趕緊退了出去。
「來人,吩咐下去,給朕找出這個百毒鬼王!一定要快!還有,找出投毒之人!」
元贇言吩咐完後,又踱步回到了床沿邊,看著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洛函思,墨玉般的明眸裡一片冰寒。
花雲昶幫助鳳千秋登上王位後,便匆忙趕回了南麟國。此時的他已坐在南麟花府裡的書房內。
所以,洛函思中毒一事沒過一會兒,便傳到來花雲昶這邊。
「什麼?好端端的人怎會中毒!我不是吩咐過要好好保護著她嗎?」
花雲昶的俊臉頓時一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生氣地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稍稍緩過情緒來,但依然冷著臉問道:
「知道是何人投毒嗎?」
花雲昶的貼身護衛袁華面露猶豫地沉默不語。
「說!」
花雲昶不想多說廢話,厲聲說道。
「屬下猜測是千戀公主!」
袁華回道。因為會使用烏頭這種毒的人不多,而鳳千戀卻剛好是其中一個會用的人。
「是她?」
花雲昶記起了那個笑容甜美的小丫頭,朗星明目裡卻是染起一抹嗜血的精光,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噠噠」地敲著桌面,過了一會兒,紅唇終於輕啟,淡聲說道:
「安排下去,我要隨百毒鬼王進宮!」
袁華不敢多說什麼,點了下頭,回應:
「是!」
便退了出去。
皇宮裡頭,得知洛函思中毒後的蘇清樂同樣也坐不安穩,於是便冒險前去探望她,卻驚訝地發現洛函思不是在自己的寢居裡,而是睡在皇帝的龍床上。
「你怎麼來了?」
皇帝因為一邊忙著政事,一邊悉心照顧著洛函思,所以看起來顯得有些疲憊。
蘇清樂雖是非常緊張洛函思的病情,但是為了不讓元贇言起疑心,她的臉上也不敢有過多的表情,只能假裝撒嬌道:
「皇上好一陣子沒來過慶陽宮了,於是臣妾便親自過來瞧瞧了!」
元贇言想起蘇清樂前段日子才剛為自己墮了胎,在慶陽宮養病了這麼久,自己卻很少過去探望她,心裡不由得冒出一絲愧疚。
「你先回宮歇著,朕今晚便過去看你!」
「謝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蘇清樂趕緊一臉歡喜地福身謝恩,便帶著宮人退下了。
待完全走出了交泰殿後,她嘴角那抹微笑卻是收了回來,剪水雙瞳裡染起一絲憂慮。那絲憂慮不僅是為了洛函思的病情,更是因為她看出了皇帝的心。她雖然不知道洛函思
究竟與皇帝之間有過什麼仇恨,但是看來皇帝似乎並沒有發現洛函思對他的恨,而且皇帝看樣子已經喜歡上了她。這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蘇清樂幽幽地輕歎一口氣。
但是不管怎樣,洛函思想要怎樣做,她都會默默地站在背後為她加油!誰讓她的心……
蘇清樂的嘴角邊勾勒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領著宮人回慶陽宮去了。
幾天後,雖然御醫已用盡辦法為洛函思緩解了毒素,可是並沒有辦法為她解毒,所以洛函思依然昏睡不醒,性命危在旦夕。而如今卻只能迫切地拚命尋找百毒鬼王的蹤跡。
「報告聖上,我們找到了百毒鬼王了!」
李戡匯報道。
元贇言一聽,立即喜上心頭。
「他人呢?」
元贇言焦急地問道。
「現在已經趕了過來,相信晌午便可以到達皇宮!」
元贇言頓時龍顏大悅,不過,他還是不忘繼續問道:
「查出投毒之人了沒有?」
「下官等已經仔細調查過,卻依然一無所獲。」
李戡如實回道。
元贇言的臉又冷了下來,說道:
「給朕繼續找!如果還是找不到,到時候就別怪朕無情了!」
「是!」
李戡退了出去。
元贇言的視線又放回了洛函思的身上,看著她這幾天都昏睡不醒,而且有時還會痛苦地呻,吟,他的心就不由得揪成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