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辛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驚訝的發現夏宇飛軒已經甦醒過了,因為身上正披著他的大衣。
現在外面天色蒙亮,琉璃半夜讓自己支回去休息了,唯一會為自己披上衣服的,只有夏宇飛軒。
聶辛荷眸光轉向身邊的人,心中欣喜,又不敢發出聲音來,生怕打擾到正在熟睡的他。
聶辛荷癡癡地看著夏宇飛軒,哪怕就這樣看著他一生一世,她也覺得十分幸福。
即使睡覺,夏宇飛軒的劍眉還是緊蹙著,英挺的鼻樑,睡覺的時候還是看起來那麼英俊,只是唇色有些蒼白。
聶辛荷專注地看著夏宇飛軒,突然看到他睜開眼睛,不知不覺顫了一下,倒是有些急促,趕緊將目光迅速移開,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麼。
「你醒了?」她吶吶地說了一句,好像害怕被他知道自己在偷窺他。
臉上的血色不夠,看起來好像有些冰冷。
「辛荷~」夏宇飛軒伸手想撫摸聶辛荷的臉,卻在半空落下了。
「王爺!」聶辛荷的心跳驟然慢了一拍,難道他完全看不見了嗎?
「辛荷,你在哪裡?好暗,你把蠟燭點上好不好?我怎麼都看不見了?」
聶辛荷回頭看了一眼那殘燭,從昨晚燃燒到現在,還一直點著。雖然現在天未全亮,但是沒道理完全看不見啊。
「王爺?」聶辛荷的手在夏宇飛軒的面前揮了揮,心裡完全沒了譜。
「辛荷?你到底在哪裡?」夏宇飛軒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摸不到可以扶的地方,突然從床上倒了下來。
聶辛荷嬌俏的美顏驀地定格在驚愕中, 趕緊扶起他。
「辛荷,你去哪裡了?怎麼叫你都不回答?」似乎帶著一點抱怨的意味。
聶辛荷不敢相信這是事情,心裡一直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王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她的心很慌,要怎麼讓夏宇飛軒去面對自己失明的事實。
「現在感覺好多了,只是感覺後腦勺好像還在隱隱作痛!」
「可能是還沒完全好的緣故吧,再過幾日看看!王爺,昨晚嚇死我了,我以為~」
「又讓你擔心了!」夏宇飛軒緊緊握住聶辛荷的手,「對了,辛荷,你怎麼還不點燈啊?」夏宇飛軒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王爺?」聶辛荷的手再次揮了一下,「王爺,你什麼都看不見嗎?」聶辛荷吞吞吐吐地說,天一點一點地亮了。
夏宇飛軒迷茫地搖搖頭,摸著聶辛荷的臉頰,「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三更了~」
「什麼?我的眼睛?」聶辛荷能感覺得到他嘴唇在顫抖。
「王爺你別擔心,可能是因為剛剛中毒的原因,或許過幾天就會好的!飛軒!」
「我的眼睛!」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個噩耗,現實好殘忍,「這麼說,我永遠也看不見你了!」第一秒,在夏宇飛軒的腦海中沒有任何反應,他的思維停滯了一秒。
第二秒,便是深沉的悲哀。
「我成了廢人了?」夏宇飛軒喃喃自語,握著辛荷的手也鬆開了。
「王爺!王爺!你握著我的手,你握著啊!」聶辛荷自己抓著他的手,眼淚又流淌了下來,「王爺,你別傷心,只要人還在,一切都還有希望,不是嗎?」
「辛荷,不!」夏宇飛軒顯然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我已經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現在還變成這樣,我還不如死了算!我不能連累你,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我沒有了眼睛,我看不見你了,不能看見你笑,不能為你擦眼淚,不能保護你了~」夏宇飛軒越想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下子將聶辛荷推開了。
「王爺~」聶辛荷跑回來死死地抱著他,「不,千萬不要這麼說,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只要你活著,我什麼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在乎!」
「王爺,就讓我成為你的眼睛,讓我替你看你所想看的一切!王爺,不要這樣自暴自棄好嗎?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要就這樣放棄好嗎?」聶辛荷心裡的痛,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那種窒息的感覺,似乎一次比一次嚴重。
「辛荷~」眼淚打濕了夏宇飛軒的臉,他漸漸冷靜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王爺,不要說對不起!」
兩個人擁抱著,一直哭,哭到天亮。
「咚咚咚~」琉璃端著洗臉水,推門進來看見兩個人抱在一起,坐在地上。
「王爺,你終於醒了!」琉璃喜出望外,驚喜的眼神突然對上聶辛荷紅腫的眼眶,發覺不對勁了。
聶辛荷輕噓一聲,對著琉璃搖了搖頭。
「琉璃,你來了!」夏宇飛軒根據聲音判斷琉璃的位置,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
琉璃走進,發現情況了。看到夏宇飛軒的目光無神,也猜到了幾分,她看了聶辛荷一眼,聶辛荷無奈地點頭。
聽到房間見沒有聲響,夏宇飛軒也知道大家的痛苦,強作歡笑,擠出笑容說,「你們也不要想得太嚴重,或許過幾天就好了!」這樣的安慰,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是啊?」聶辛荷突然燃起了一個希望,「王爺,半夜的時候,是你為我蓋的外衣嗎?」
夏宇飛軒點點頭。
「當時你還看得見嗎?」聶辛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夏宇飛軒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他清楚地記得,他是看得見聶辛荷的,「嗯,我看得見,所以我就找了外衣替你披上。看你睡得那麼沉,所以沒叫醒你!」
「這麼說,你是在剛剛那個時間看不見的!」聶辛荷心中的希望真的燃起來了,「所以,及時醫治一下,說不定毒沒了,眼睛就可以看見了!」
「是啊,所以王爺你千萬別太擔心了,要好好休息才是!」聽聶辛荷這麼說,琉璃的心中好過了些。
現在也只能這樣子了,等到將體內所有的毒都排完之後,看能不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