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賭成敗,懷抱怨縱橫。
古來皆如此,非我獨申明。
梧桐原本想救白如雪,可她無能為力,然而也不想讓慕容劍辰不悅,畢竟白如雪犯下了太多的錯,作端王的習作,潛伏王府,本來就罪不可赦了,可她居然還和端王世子慕容啟勝暗通款曲,珠胎暗結,而且她曾經還陷害自己和孩子,這每一條每一幢都可造成死罪,白如雪在臨死的時候告訴梧桐梁明知府是她和獨孤月娘殺的,而梧桐走出白如雪的蘅蕪苑之後心就久久不能平靜,她知道若是讓慕容劍辰確認了獨孤月娘的罪責,那她就必死無疑了,雖然對於過去的記憶梧桐一無所知,可她知道月娘是愛自己的,她不想讓月娘死。
慕容劍辰不想讓外人知曉白如雪的真正死因,最主要就是她與慕容啟勝的醜事,這樣會讓皇家顏面無存,他慕容劍辰,大正皇朝的儲君之妾居然與其他人私通,而且還是其侄子這讓外人知曉了,那會顏面無存,皇家威嚴不在,為了皇家顏面慕容劍辰選擇了忍耐,他下了封口令,對外宣稱白如雪是暴病而亡的,而且還依照其身份厚葬了,儘管這其中慕容劍辰怒很交織,而慕容啟勝卻依然被關押在王府的死牢裡面,他要挾其子令其父,以慕容啟勝為誘餌,誘端王上鉤,從而將其拿下。派去濟南查梁明罪證的劉忠和已經在回京途中,他的手鏈拿著端王與梁明的書信,也就是其篡位的證據,而慕容劍辰手上還有端王寫給獨孤靖海的書信,這足矣治端王與死地,可為了不打草驚蛇,慕容劍辰只可按兵不動,暫時忍之。
梧桐並沒有把白如雪臨死之前所說的話告訴給慕容劍辰,主要是想救獨孤月娘一命,她已聽說欽差大臣劉忠和馬上回敬,而劍辰已經做好了對付端王的準備,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梧桐想早晚獨孤月娘殺梁明之事可能會被慕容劍辰所知曉,到那時候月娘恐有危險,自己必須趕在這之前讓月娘離開京都。她自己如今身子重了不好出去,而讓其他人她不放心,因為旁人都是和慕容劍辰一條心的,經過了再三思量梧桐決定請流年幫忙,她相信流年會幫自己的,因為她相信流年的仁義善良,她知道這是一場賭局,可她要去對。
梧桐來到莫宇軒時流年和流蘇正在教流蘇彈琴,流蘇自打成親之後她越發的文靜了,開始去觸碰琴棋書畫了,特別是懷孕之後更是如此,流年抽空就教她彈琴,流蘇天生聰穎,學的特別快。
梧桐看到流年和流蘇夫妻恩愛,如膠似漆的樣子好不羨慕,她知道這是自己渴望而不可及的,不是劍辰愛她不夠,而是他沒有足夠的時間放在男女情事之上。
花襲人給梧桐上了差就出去了,「九公子,我今天過來是有一事相求。」梧桐放下茶杯一臉正色道。
流年聞言微微挑了挑眉,溫和的一笑,說,梧桐你我好歹也算是朋友了,若是用一個求字就太生分了。
流蘇也忙說,是啊是啊,梧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了?儘管和我們說。
「流蘇,我能不能單獨和九公子談一談?」梧桐喃喃的問。
流蘇是一個豪爽性格的人,對於梧桐的這個不情之請她絲毫沒有多想,「那好吧,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了。」說著流蘇就站起身大步朝外面去了,腳步輕盈,瀟灑。
屋子裡就剩下了梧桐和流年,倆人相對無言了許久。
修道前緣俱化盡,相逢一笑不開言。
「梧桐,你把流蘇支走,我猜一定是有一件隱秘之事要說罷,而且最不希望知曉的人不是流蘇或者他人,而是兄長。」流年悠然的把玩著一枚玉玦,目光柔柔的落在梧桐的臉上,他無需多思量就道出了梧桐的心言,,被這麼看穿了梧桐沒有絲毫的意外,她微微點點頭,「流年公子果然聰明過人,我拜託公子救一個人的性命。」
流年聞聽梧桐要自己救一個人的性命,他略作思量,而後以一種料定全局的淡定說,我猜你要救之人應該是獨孤月娘吧。
梧桐聞言微驚,「你怎知?」
流年微笑著挑挑眉,很是尋常的回答。「我聽說白如雪臨死之前單獨把你叫到一邊,我猜她應該想交代了獨孤月娘投靠了端王,而殺害梁明的兇手就是她和獨孤月娘,而你不希望獨孤月娘死,故沒有把這事告訴兄長,要我去大昭寺一趟,勸她離開,對嗎?」
梧桐的心事全部被流年給說中了,她絲毫沒有隱瞞,如實的說,的確如此,公子會去救她嗎?
流年不動聲色的一笑,反問道;「你認為我會嗎?」
梧桐絲毫沒有猶豫的回答說,你會。
流年不置可否的一笑,接著問。「你為何會這麼認為?你可別忘了我可是要為兄長分憂的?而獨孤月娘幫著兄長的敵人,殺了梁明,造成了太多的麻煩,我若是救獨孤月娘豈不是背叛了兄長嗎?」
梧桐的心微微一沉,她還沒有開口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流年你這話說的好。「接著們就被推開了,流年和梧桐聞聲都愣怔了一下,且看到慕容劍辰大步流星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陰雨。慕容劍辰怎麼會來的這麼巧?原來他聽晴雯說梧桐單獨去了莫宇軒,就覺得不對勁,故跟了去,正好碰到了往外面走的流蘇,聽說梧桐和流年單獨談事,劍辰就知這其中有緣故,因而悄悄的來到了門口來偷聽屋子裡面的談話。其實對於劍辰的到來流年早就知曉了,他耳聽八方,耳立過人,自然能聽到門口的腳步聲。
慕容劍辰突然出現梧桐的心更加的沉了,她不敢抬頭去看對方,把頭深深的垂了下去。
慕容劍辰沒有理會梧桐,而是把桌案上的玉玦拿了起來,交到了流年手裡,冷冷道;「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流年接過了玉玦微微點點頭,「我明白。」
這兄弟二人並沒有把話說明白,他們心心相印,很多話不必說的分明,他們都能各自明瞭,梧桐的心裡越發的不安了,她不知道慕容劍辰會如何對待自己,他平生最怕背叛,而自己卻——
「愛妃,我們回去吧。」劍辰輕輕的把梧桐從椅子上拉起來,話語裡透著溫柔,而梧桐依舊不敢正視他,只是默默的跟著。
回到瀟湘館,梧桐的心比剛才平靜多了,她小心翼翼的問慕容劍辰,「你要流年公子如何處置獨孤月娘?」慕容劍辰凝了凝眉,嘴角露出了絲絲的冷意,可他沒有直接回答梧桐的問話,「愛妃,我已經讓蕭家上下開始製造一種謠言說你是紅玉姑姑的親生女兒,只是因為你和她的生辰八字相剋,必須相離十六年,你出生不久就被蕭丞相送到了雲蒙山的雲蒙道觀跟著觀主學修道,是我去年路過雲蒙山的時候把你帶回來的,你奶為蕭家嫡女,明年三月你就成為王府真正的女主人,而南越還有獨孤秀娘獨孤月娘都和你無任何關係,你就是蕭家人,你的母親只有一個,那就是長公主慕容紅玉。」
梧桐聽罷此言,心中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己可以有一個名分了,還會有一場名正言順的婚禮,而驚的就是劍辰說自己和南越沒有任何關係,自己的母親只有一個,為了滅口,那知道真相的人會如何?心中隱隱的有些難受,想獨孤月娘可能凶多吉少了,而南越的獨孤秀娘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