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流年在見到青城派掌門人風滿堂之後沒有馬上說明其來意,而是把冷紅綃的寫遞給了對方,因為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在那封信裡。
此時廳堂裡鴉雀無聲,靜的彷彿掉根針都可聽的真切,大家的目光都集中於正在看信的風滿堂身上,許久之後風滿堂把信緩緩的放進了信封裡,而看信之後的表情也沒有剛才那般的狂浪不羈,瞬間面沉似水,黑色的眸光裡閃爍著他人無從看穿的複雜。風滿堂挑了挑眉,冷冷的注視著對面的流年和流蘇,「二位來此是向我風某人求的封語散的解藥啊原來,說也奇怪我青城派很少與人紛爭,更和皇家無瓜葛,那當今皇太弟殿下的愛妾怎會中了我門派的劇毒?」
「這我們哪裡知道啊,風掌門人你能否幫這個忙?」流蘇見剛剛還和自己談笑的風滿堂突然間說話不陰不陽起來,故甚是反感,心說此人翻臉的速度比人翻書還快,她雖聰慧,可卻沒法通過察言觀色看出對方心裡到底是何想法,而流蘇一項爽利,不喜歡拐彎抹角,故等風滿堂話音落地她就直截了當的問。
風滿堂冷冷一笑,「上官大護法果然是個急性子,而對於寧王殿下的妃子因何中毒我風某人也不想追究,因為和我不想幹,而這封語散之毒的確是出自我青城派,然凡是被我青城派下手的必定是和我們又仇怨之人,雖中毒之人和我風滿堂無恩怨,可我門下弟子眾多,分散全國,興許是和某個人有恩怨吧,既是如此那我風滿堂只可袖手旁觀了,不過——」風滿堂的這番話給了流年和流蘇失望的訊號,然他的畫風一轉,似乎又有了希望,只聽風滿堂接著言道;「不過我風滿堂和冷紅綃冷太妃當年有過交情,大約三十年前我的一個紅顏知己欣榮不慎落入了江湖第採花大盜賈世文之手,多虧了路遇冷太妃,她路見不平,出手相救,殺了那賈世文,而我的女人完好無損,故我一直欠她一個人情,可這麼多年也沒還上,這次我應該看在太妃的面子上來出手相助,可我風滿堂有個規矩,凡是請我相助之人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我方可出手。」
風滿堂的此番話使得流年好流蘇看到了希望。「風掌門到底要我們做到哪三件事,儘管說來。」風滿堂的話音剛落,流蘇就忙不迭的應承道。
流年搖了一下逍遙扇,氣定神閒的望著風滿堂,「風老前輩只要願意把解藥交與在下,別說三個條件,三十三拜我都可一一允之,不過在這之前在下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教風老前輩。」
風滿堂見流年自始至終都自己如此的客氣恭敬,他甚是歡喜,「水少俠還有什麼要問的,儘管說來,我風某人必會知無不言。」「風老前輩可以確定只有貴幫才可有封語散的毒藥與解藥嗎?」
「那是自然。」在一旁的風冷冽斬釘截鐵道。
流年聽罷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接著問;「那貴幫可以一個喚作劉廷芳的女弟子?年歲在二十歲上下,江南人士?」
面對流年的問題回答的依舊是風冷冽,他的回答依舊甚是真切堅定,「絕對沒有,我青城派從來不收江南弟子,而少俠所說的這人我更是聽都沒有聽說過,怎麼難道是這個叫劉廷芳的人傷了寧王殿下的愛妃不成?」
流年聽罷一笑而過,「她只是在懷疑範圍之內,具體的在下也不知情。」
風滿堂命人端來了一碗酒放在了流年面前,「水少俠;我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你飲乾了這碗酒,這酒裡興許有度興許無毒。」風滿堂指著流年面前的那杯酒一臉嚴肅道。
「流年這酒我替你來喝。」流蘇說罷欲端過那碗酒,她知這風滿堂表面上看是一個笑面虎實則心狠手黑,她在不能確定酒裡無毒的情況下絕對不可讓流年冒險,為了他她情願捨棄自己的生命。「蘇兒你住手,這是我和馮老前輩的交易,不管結果是什麼你都要拿到解藥送去京城。」流年斬釘截鐵的端起了那碗酒,話音一落還沒等流蘇反應過來他仰起頭酒碗已經靠近了唇,隨之咕咚咕咚的把碗中酒一飲而盡,流年雖確信酒裡無毒可也有萬里有一,不管怎樣自己都不能讓流蘇有事,自己已經虧欠她太多太多,怎可讓她去為自己冒險。
流年的果決讓流蘇感動,他放下酒碗,瀟灑依然,「風老前輩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流年平日裡雖看似溫和,然他骨子裡卻甚是霸道及果決。
風滿堂看到了流年的果敢與感覺,同時也看到了他和流蘇的情深意濃,故也被其感動中,只見老同志拍了拍爽掌,以一種看熱鬧的姿態面對二人,「二位真是情深意長啊,讓人感動啊感動。」
「風滿堂你少廢話,快說第二個條件是什麼?」流蘇頗為惱怒道。
風滿堂哈哈一笑,「二位明知興許那酒裡會有毒,可還是亦無妨的飲了,看來那位寧王殿下對二位恨重要啊,老夫的第二個條件就是你們若想拿到解藥必須接過我老頭子的三掌。」風滿堂此言一出一項坦然自若的流年的面色隨之一變,敞開的扇子瞬間合上,一項做事極為有把握的他此刻也沒有那麼鎮定了,這風滿堂武功高強,內力雄厚,即使自己和流蘇合起來也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而在不還手的情況下接過他三掌他承認自己有些膽怯。流蘇和流年有著同樣的擔心,接過這牢頭的三掌談何容易啊?
「好,風老前輩,在下願意領教您的三招。」流年輕輕的把扇子打開,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弧線,他的臉色閃現著自信的光,一副成竹在胸,「蘇兒你不用為我擔心,不管結果怎樣你一定要拿著解藥離開,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也拿到解藥。」流蘇擔心的拉著流年的衣袖,流年側過臉一眼深情道。流年的話雖溫柔可卻充滿了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堅定,流蘇無從抗拒之可從之,「流年我相信你會成功的。」流蘇的眼圈裡微微的紅了。
「你們倆麻煩不麻煩啊,還沒到生離死別時用不著這麼深情。」風滿堂話帶譏諷道,隨之他邁步朝廳外走去,風冷冽忙隨之,流年和流蘇也跟隨出了廳堂,他們來的了院落一個寬敞處。
流年把外衣閃掉交給了流蘇,逕直走到了風滿堂面前,此時風滿堂也脫掉了外衣,渾身上下是短衣襟小打扮,風冷冽和眾家丁在一旁看著,他們個個臉上都帶著得意。
「風老前輩請賜教吧。」流年說罷就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修長的手指形如白玉蔥,肌膚精緻如玉,他的手甚是絕美,看似形如女子可卻充滿了堅韌與力量。
風滿堂藐視著站在自己對面在他看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晚輩,心說慢說是你就是冷紅綃也未必能是自己的對手,「水流年你真的想好了?你有三長兩短可於我風滿堂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都是你情我願的,只要你接過了我的三掌我會立刻把解藥交給你。」風滿堂以一種勝券在握的姿態面對著氣若山蚌不驚的流年,他的眼中寫滿了對於流年的藐視,認為其自不量力,故直接說自己放棄第三個條件。
面對對方的囂張流年依然表現的不卑不亢,從容鎮定,「風老前輩一言九鼎,流年記下了,請出招吧。」
流年越是表現的從容使得風滿堂越是氣惱,他想看到的是流年的懼怕,然在他那溫潤如玉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懼色,淡淡的神情裡是骨子裡透出來的驕傲,「水流年你不知蘇活,你太狂了,接章。」因為氣惱故風滿堂顧不得與對方廢話多說了,全身用力把內力集中於自己的右手之上,此時只見他的右手掌瞬間膨脹起來,硬邦邦且碩大,因為運功他的臉憋的黑中透紅,說聲接掌只聽得一陣風相似他的右手直直的平與流年伸出了的手掌相碰,火星四濺之間流年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搖晃,隨之朝後面退出了一丈多遠好半天才站穩了,而汗水已經打濕了他如玉的容顏,站在一旁的流蘇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知道對方興許只用了幾成功力,可若是繼續流年肯定就吃不消了,自己有心去替換,可流年絕不肯,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自己怎可令其失望,故只得在一側擔之。
「老前輩,請出第二掌吧。」好半天流年才緩過勁了,他重新站回了原先的位置,而第一掌下去流年的衝擊不小,然那風滿堂則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依然站在原地,對於他而言流年的內力反攻根本不在話下,他一點損失都沒有,「哈哈哈,水流年你小子不行吧,我才用了四成功力而已。」
面對對方的依舊狂妄流年依然保持著最初的瀟灑與從容,「老前輩繼續吧,您只需要兌現承諾就可以。」
「你小子狂。」風滿堂見流年驕傲依舊,故怒火中燒,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沒有看到過如流年這樣傲慢清高之輩,而他欣賞與流年的勇敢與他對生死的那種坦然,這和他的處世態度是相似的,可流年所表現出來的坦然超越了他本身的年歲與沉澱,流年越是如此就越是激發了對方的鬥志,能夠讓一個人連生死都能放開去做的一件事情定是其傾注了甚多的情感,他在好奇流年為何要執著的相助寧王的小妾。
風滿堂的第二掌的力度明顯要比剛才大了幾倍,當流年接過對方第二掌的時候他就覺得虎口發麻,嗓子眼發賢,彷彿要吐血,他趕忙用內力護住心脈,阻止那口血吐出來,他知若是吐出了血就全盤皆輸了,可儘管如此流年還是被對方的章法給擊退出去好幾丈遠,他沒有如第一次那樣站住,身子晃了晃結結實實的坐在了地上,「流年你沒事把,第三掌讓我來。」流蘇忙大步來到了流年切近,她忙扶住了他。
「蘇兒你退下,我沒事。」流年推開了流蘇,拚命的咬牙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即使自己在狼狽他也要保持著那份驕傲。
流年緩步來到了剛才的位置。,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努力的朝一臉得意的風滿堂淡然一笑,「風老前輩,還有最後一章了,您可要兌現自己的承諾,把解藥交給我。」
「水流年你真行,能夠接下我兩掌依然能夠站在我面前不容易啊,老夫真是佩服佩服,果然是冷紅綃的徒弟,前兩掌老夫都是跟你玩玩的,這第三掌老夫可要來真格的了,你放心三掌過後我就會吧解藥交給上官大護法。」風滿堂一邊運功一邊充滿得意的說道。
流年溫和一笑,冷冷道;「能夠接過風老前輩的兩掌我已經很滿足了,即使第三掌我死在您的手下我也無憾了。」
「水流年;看章。」風滿堂這回是牟足了勁,章風甚是冷硬直直的朝流年而來,這回他用了幾乎八成的功力,自始至終他都沒用上全部的功力,因為這樣的話會丟了身份,以往凡是邀請風滿堂出山相助的必須要接受他的三個條件,可很少會真的願意去接受的,很多人在飲毒酒那兒興許就膽怯了,而那酒裡其實根本沒有賭,其就是想試一試對方的膽量與誠意,而流年卻從容的接受了一個有一個的挑戰,風滿堂是打心眼裡佩服的,可他儘管如此他還是不能讓對方那麼容易的就拿到解藥,不然就破壞了他風家的規矩。
第三掌過後,流年再也支持不在,只見他的身子一個勁兒的朝後面倒退,彷彿不停使喚了似的,在這期間他就感覺到天旋地轉而且眼前發花,嗓子眼發鹹,那口血再也眼不下去了,此時他的虎口早已裂開了,他的嘴不自覺的一張,娃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紅色的血染了他如雪的白衣,瞬間他就覺得眼前發黑,隨之身體一晃倒在了地上,在昏迷的那一刻他的眼前浮現出了一片梧桐林,盛開著絢爛的梧桐花,花叢裡是拿一張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顏,然後瞬間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