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讓你姐姐知道呢?本來想早點嫁她出去,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你姐姐心裡正難受呢,怎麼能再接受沉重的打擊,所以你父親找借口給她在公司附近另買了一套公寓,你父親他也一直好好的,只說最近幾天病情才突然惡化。」
「爸爸,您感覺怎麼樣?我們去醫院,快去醫院吧!」舒玉心裡莫名地狂跳,她一直以為對冷豪強沒有親情,此時卻感覺和奶奶要離開時的心情一樣,那麼害怕,那麼恐懼。
「不用了。我不想死在醫院裡。」冷豪強冷靜地說,「雖然不願意,我不得不接受要離開的現實。」
「不行!你不能離開!」舒玉突然霸道地說,「你離開了,我媽媽怎麼辦?她一生為了你拋家棄口,背叛了父親,辜負了爺爺奶奶,哪怕做罪人也要跟著你,你怎麼可以先她離開呢?」
冷豪強溫柔地看著李梅。
「我知道。」
「你知道就趕緊去醫院吧,你怎麼能讓媽媽眼睜睜看著你離開而什麼都不能做呢?你知道著多殘忍嗎?」舒玉想起了奶奶,固執的奶奶說什麼也不去醫院,這成了舒玉心裡永遠的痛,「就是死,你也要死在醫院裡,好讓活著的人心安,不至於一生愧疚!」舒玉突然見成了家裡的主心骨,「還有,必須馬上告訴姐姐,難道等到你死後也不讓姐姐見嗎?你不覺得這對她更無情嗎?你真是自私,因為自己不能面對,就逃避!」
舒玉拿出了電話。
「別,舒玉!」冷豪強制止,「就讓她再高高興興玩一個週末吧,我答應你去醫院,你也答應我,等週末晚上再告訴冷雪,爸爸求你了。」
「爸爸!您確定這麼做是真的為她好嗎?」舒玉叫。
「爸爸只想她快樂,永遠快樂!」
舒玉哭出了聲,父親臨走時也是這麼說的。
收拾了一番舒玉送冷豪強去了市裡最好的醫院,住進了特護病房。
「不需要特護,我伺候他。」李梅說,「舒玉,你和嘟嘟回去吧,不是還要給丁家做晚飯嗎?」
「舒玉!」冷豪強把舒玉叫到身邊,「領著嘟嘟回家吧。我把房子留給你和嘟嘟!」
「你說什麼話?」舒玉生氣地說,「那些都是冷雪的,我什麼也不要!」
「舒玉,聽話。我都寫好遺囑了。也是為了你媽媽,她一輩子除了家裡哪兒都沒去過,我知道冷雪的脾氣,都是我給慣壞了。再說,自從她媽媽離開後,她就不喜歡那座房子,一直想離開。」冷豪強勉強支撐著說,經過一陣顛簸,他更虛弱了。
「不管怎樣,我不會要!」
「我不是給你,是給嘟嘟,為了嘟嘟和你媽媽,你就答應吧!」冷豪強幾乎是在哀求了,「我會給你們留下一筆錢,但公司全給冷雪,今後你就負責照顧你媽媽吧!」
「這不用你說!」
「好,你趕緊回去吧!」冷豪強閉眼休息。
嘟嘟奇怪地看著與往常不一樣的冷豪強,始終不說一句話,出得醫院,才悄悄地問:「媽媽,也要要死了嗎?」
「嘟嘟!」舒玉說,「爺爺只是病了,會好起來的。」
「可有人有病後就死了。」
「嘟嘟,沒經媽媽同意,先不要告訴別人你爺爺生病的事,特別對大姨媽,爺爺還不想她知道,怕她傷心。」
「可爺爺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姨媽呢?」嘟嘟不解。
「因為爺爺愛她。」
回到丁府,家裡人都吃過晚飯,丁宇還沒有回來。
「舒玉,家裡的豆沙糕不怎麼新鮮了。你再多做一些,我拿到美國去吃。」林子正等著林子回來。
「好吧,我明天開始做。」舒玉心情很差。
「明天?來得及嗎?我和伯母是要拿到美國吃,做好後要冷凍保鮮,而我們星期一就要走了。」林子撒嬌的語氣,「今晚你不是沒事嗎?對了,丁宇呢,你們沒有一起嗎?吵架了嗎?」
蘇敏看出舒玉臉色很差,過來拉住舒玉的手貼心地問:「有什麼事嗎?舒玉,你不舒服嗎?」
哼,有什麼事,還不是接受不了我訂婚的消息,林子暗暗得意。
「伯母,等你們去美國後,我想搬回冷府去住。」舒玉說。
「和丁宇說好了嗎?」蘇敏沒有反對。
「還沒有。」
「先和丁宇商量吧!」
舒玉點頭:「伯母,我先睡了。」
「注意身體啊!」蘇敏很少見舒玉這樣無力,「嘟嘟呢,你也要睡了嗎?」
「嗯,奶奶,我要陪媽媽。」嘟嘟神色莊重,少年老成的姿態。
十點多,家裡人各回各的房間了,丁宇還沒有回來,以前他接送舒玉母子的時候總是很守時,林子覺得肯定發生了什麼,就悄悄來到舒玉的房前。
屋裡已沒了燈光,很安靜,但林子想舒玉肯定沒有睡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很解恨。我要訂婚了,你滾吧。帶著你的兒子滾回去吧。
外面有動靜,丁宇回來了。林子一時無處可躲,躲進了丁宇的房間裡。
丁宇敲舒玉的屋門。舒玉很快開了。
「幹什麼?嘟嘟在睡呢?」舒玉怪他。
「那你過來!」他把舒玉拉到自己的房間。林子慌忙躲到櫃子的後面。
「你喝酒了?」舒玉問。
「舒玉,我不想訂婚,我們逃跑吧,跑得遠遠的,帶著嘟嘟,過我們的小日子多好。」丁宇說話很清晰,「你聽到了嗎?就聽我的吧!」
「不!」舒玉很乾脆地拒絕,「對於我來說,你只是路人甲,我生活裡比你重要的人很多,我怎麼能拋開他們跟你跑呢!丁宇,做人要負責人,你要對自己的過錯負責,不能逃跑。」
「路人甲?哈哈,這個時候你還傷我,你嫌我傷得不夠嗎?我為什麼要娶一個陌生的女人,我為什麼要有一個不願意的兒子。我丁宇,難道選擇和誰在一起的權利都沒有嗎?」
「丁宇,你喝多了。睡覺吧,我心情很糟,我們現在不適合談話。」舒玉想走,卻被他緊緊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