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伯母。」林子流淚了,「我只是一時不能控制說了舒玉幾句。」
「是嗎?為什麼?」
林子拿出手機打開了照片。
「她們姐妹倆想法氣我。伯母,我自小沒了母親,對你,我做親生母親一般依賴。雖然我和丁宇只是意外,但現在我畢竟是他孩子的母親,看到這樣的鏡頭還是很生氣,雖然我知道自己還沒有資格,但是,舒玉怎麼能這麼做,還是在公司裡。」
蘇敏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照片,閉上眼睛沉思了好一會兒。
「伯母,我做錯了嗎?」林子小心地問。
「你出去吧!」蘇敏無力地說,「這個照片我留下,你刪掉吧。」
「好,我聽您的。」林子掩上了門。
蘇敏把照片傳到電腦上,整個屏幕放大了看。她的心裡絲絲抽痛,自從出事後回來,他每次擁入自己懷裡時都好像缺少了什麼, 每次他的失落無奈都讓蘇敏心痛,她不知道他在渴求什麼,在尋找什麼,又丟失了什麼,但她清楚地知道,他的心變了,已不是幾年前那個撒嬌的兒子,他的心裡有了重要的人。有了比身邊所有人更重要的人。
他孩子般趴著舒玉的懷裡,那麼幸福那麼滿足,舒玉身上有他渴求的味道嗎?難道舒玉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嗎?
怎麼可能!
她關閉了照片。男人都有迷失的時候,她可不想她的寶貝孫子一出世就遭遇父親不愛的不幸,要打開他的心結,要把舒玉母子從他的心裡趕走,看來只有一個辦法,試著利用他失去記憶的歲月。那段她只想遺忘的日子,為了孫子,也只好那樣了。
晚上,蘇敏突然宣佈了一個重大的消息,她要帶著林子到美國居住一段日子,那裡空氣好,便於保胎。
「好啊,很好!」丁宇第一個贊成。
「宇兒,你和我們一起去好嗎?」蘇敏問。
「不好!」丁宇被蜜蜂蟄了似的,「我這兒有那麼多工作呢!」
「舒玉,你跟著我們去照顧林子怎樣?」蘇敏又問舒玉。
舒玉還沒說話,丁宇搶先說:「怎麼可能?舒玉又不是我們家的保姆,她只對我一個人負責。」
「還有我呢?」嘟嘟緊張極了。
「呵呵,我開個玩笑。」蘇敏打趣說,「我走後,這個家就交給舒玉打理了。老少幾個人你可都要負責啊。」
「又要丟下我為兒孫計了。」丁凡無奈地說。
「我們不是棒打不散的夫妻嗎?」蘇敏安慰他,「這段時間林子在家裡住得很孤單,朋友親戚的都很少往來。我建議,我們離開前家裡開一個小型的聚會,一來為我們送行,二來呢讓林子和朋友們聚一聚,派遣派遣孤單。」
「我贊成!」丁凡相應,「丁宇,舒玉,把你們的朋友也都請來,算是為丁宇和林子舉行一個訂婚儀式怎麼樣?」
「爸!」丁宇站了起來,「不行!」
「你坐下!」丁凡嚴肅地說,「你孩子可聽著呢,有你這樣的父親嗎?」
「聽什麼呀聽!」丁宇哭笑不得。
「我們丁家說話向來一言九鼎,答應了當然要做到,難不成食言?」丁凡威嚴地說,「等你母親她們從美國回來你們結婚,所以你們可不要去太久,讓我孫子等太久了會罵我的。」
「媽!」丁宇求助母親,他還記得蘇敏給過的暗示。
「你就安生等著吧!」蘇敏不置可否有些神秘,讓丁宇弄不懂她真正的意思。
「我無論如何不結婚,訂婚我也不參加!」丁宇起身憤然離開。
「別管他!」丁凡說,「家裡加緊準備吧,後天週末舉行。」
「還有,」丁凡又補充了一句,「林子有身孕,不能面對鏡頭,誰要是透漏消息給記者,我決不輕饒。」
「是!」家裡所有傭人都恭敬地回答。
除了小果,舒玉沒有別人可通知。經過冷家門口,突然想回家看看母親,現在她多少理解了一點兒母親的無奈。
除了新請了一個看門人,家裡其他一點兒沒變。
家裡一直很冷清,週五冷雪總是玩到很晚才回家。客廳裡亮著燈,舒玉牽著嘟嘟進到裡面時,卻沒有人。
「嘟嘟,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家裡晚飯吃得比較早,按說正是吃飯的時候。
李梅和冷豪強臥室的門半開著,舒玉聽到裡面有聲音。
「媽媽!」舒玉喊。
「誰?」李梅的聲音很緊張。
「是我,媽媽,我進去了。」舒玉輕輕推開門,一下子呆住了。幾天功夫,冷豪強完全變了樣,他健壯寬厚的身子像被人削去了一半,單薄得要命。
「爸爸,你怎麼了?」舒玉驚呼。
李梅抽噎起來。
「媽媽,爸爸怎麼了?」見冷豪強不說話,舒玉忙問李梅。
李梅只是哭,哭得舒玉心驚肉跳。
「爸爸,前一段時間您不是還好好的嗎?您到底怎麼了?」舒玉看到他嚇人的深陷的眼窩,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來,「姐姐呢,姐姐知道你這個樣子嗎?」
「舒玉,你先坐下!」冷豪強說話了,聲音還沒怎麼變,只是缺少了底氣。
「姐姐呢?」舒玉又問。
「是我,是我讓她搬出去住的。」冷豪強說,「我這個樣子不想讓她看到。」
「搬出去?什麼時候?」
「你們從海南回來就搬出去了。」李梅插話。
「那也沒多少時間,您怎麼會成這個樣子。」舒玉真的很著急,印象裡,冷豪強總是那麼冷,那麼有力量,怎麼會一轉眼成這個樣子呢。
「李梅,你告訴孩子吧!」冷豪強目光柔和,語氣平靜。
「舒玉,你聽媽媽說。」李梅止住哭泣,「你爸爸他半年前診斷出肝癌,那時候已是晚期。可你爸爸說什麼也不住院,也不讓你們知道,說要自己戰勝病魔。」
「什麼?我不知道,姐姐也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