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棒,我的玉兒最棒了。」他捧起她的頭,「玉兒,我能吻你嗎?最後一吻。」
舒玉盯著他的眼睛點頭。她的眼神勾魂,風情萬種,是男人都會淪陷的。她一直在裝清純,清純得不食人間煙火,可是此刻,她在點燃他滿身的烈火。
他吻她,盯著她的眼睛吻她,她回他,盯著他的眼睛回他,熱烈,深情大膽,纏綿悠遠。原來,這才是她的吻,這才是她真正的吻。
明知道她在吻別的男人,可他就是想要,就是不能停止。
長滿鮮花的草地,不是這裡,是哪裡。他們合二為一,他擁有了她,她擁有了他,幸福的瞬間,他們就這樣互相凝視著,她紅撲撲的臉龐上閃爍著晶瑩的汗珠,她粉嫩的肌膚如蹦跳的小鹿。
幻象,他的王真的來到我的身體了嗎?可思維明明是我的。怎麼會看到那一幕,是我的幻象嗎?是我的渴望嗎?
如果,就在這裡,她會毫不猶豫地給我。
吻深入到她的舌,他快要把她的身體揉碎了。
她被思念牽引,完全失去了理智和判斷,我該怎麼辦,聽從心的思考還是身體的反應。
不行,我不能趁人之危,我的感情不能這麼卑鄙和骯髒。生平第一次動心的女人,如果要愛就愛得光明正大,如果要恨,就恨的坦坦蕩蕩。
他緩緩減小力度,慢慢從她的唇邊離開,艱難放開她的身體。
「玉兒,讓我背背你好嗎?」他說,這是他最初的願望。
舒玉點頭,趴到他蹲著的背上,他反手抱住她的身體,用手墊著她的屁股,身子向上聳了聳,她環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
一連串的動作那麼流暢,好像做過很多遍。是夢裡嗎?夢裡經常這樣做。
「對不起,剛才我沒認出你來。」
丁宇沒有說話,他在捕捉,虛無的空間裡,真切的感受。就是這樣背著她,看不清臉,但一定是她,背著她擁有全世界的那種感覺,每次心滿意足的那種單純感受,就像此刻,所有的虛無全部變成真實。
這就是第一次見到她,只是見到她的背影就淪陷不能自拔的原因嗎?夢裡苦苦尋覓的就是她,就是她,沒有錯。
找到了,夢境變成了現實。找到了夢裡的人,這是上天注定的愛情,這才是我此時注定擁有的女人,我不放開你的手,再也不放開你,再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我的心。
不管你是誰,你愛著誰,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全部,你的全部我都接受,全盤接受,只要今後你仍能像今晚這樣靜靜俯在我的背上,讓我背著你慢慢走,慢慢走,直到生命的盡頭。
嘟嘟醒了,他看到媽媽躺在叔叔的懷裡,枕著叔叔的胳膊,叔叔攬著媽媽的腰,兩個人的頭緊靠在一起。
這怎麼行,多長時間媽媽沒有抱著自己睡了,竟敢把我扔在一邊,抱著我的媽媽睡。
「啊!」他扯長聲音叫得驚天動地,屋外樹上的小鳥呼啦啦飛出一片。
早晨來臨了,在嘟嘟抗議的叫喊裡。
舒玉醒了,丁宇也醒來。
「嘟嘟,怎麼了?」舒玉忙抱住嘟嘟,「看到什麼了嗎?」
「看——到——了。」嘟嘟還是用上全身的力氣吆喝。
「在哪兒?」丁宇也以為他見到了什麼嚇人的東西,忙跳下床拿個棍子四處尋找。
「你。!」嘟嘟指著丁宇,「壞叔叔!不許你抱著媽媽睡!」
舒玉和丁宇明白了。
「嘟嘟,聽媽媽說。媽媽要保護嘟嘟,所以嘟嘟睡最裡面,叔叔要保護媽媽和嘟嘟,所以他睡最外面,你看這裡只有一張床。」
「不聽!不聽!叔叔要和嘟嘟搶媽媽,嘟嘟不讓!」嘟嘟放肆地在床上蹦,蹦得床板咯吱響。
「這是什麼?」丁宇突然盯著床下奇怪地叫,「看,蛇!一條大蛇!」說著他跳起來,在屋裡跳來跳去。
「快,快上來!」舒玉忙叫,在床上騰出位置。
嘟嘟也把身子擠到牆上,他在圖畫書上看到過大蛇,也知道很多大蛇很厲害,能把人毒死,他只在家裡的小花園見過一條小蛇,當時真的很害怕。
閉著眼睛,踢踏著雙腳,他驚慌失措的叫:「叔叔,快上來,快上來!」他可不想丁宇叔叔被蛇咬死,那可是除了媽媽之外最關心他的人了。
「出去!出去!」丁宇揮舞著棍子虛張聲勢,舒玉終於明白他的用意,哪裡有蛇。
「好了,出去了。有我在,看它還敢來,再來就斃了它,有來無回,我的武器可不是吃素的,專攻蛇的七寸。」丁宇在小屋裡學孫猴子舞弄棍棒。
「真的走了?」嘟嘟還心有餘悸,不敢從床上下來,四處搜尋。
「我說沒事就沒事了。」丁宇把他抱下來,「你看,哪裡還有蛇?」
「叔叔真棒!」嘟嘟聽佩服他危險時候一馬當先不上床的勇氣。剛才嚇得不輕,不像個標準的男子漢,有些汗顏,「叔叔是男子漢。」
「哈哈,現在知道了吧。沒有我的保駕護航,你們母子倆在這深山老林裡可就慘了。昨晚不知什麼東西咬我幾次屁股,那疼得啊,我硬是忍住把它們趕跑了。」丁宇嘗到了說謊的甜頭,還沒完了。
「真的嗎?讓嘟嘟看看。」嘟嘟完全服氣了。
「好了。只要嘟嘟相信叔叔,叔叔就什麼都好了。」他討好地說。
「嘟嘟相信叔叔。」
「那讓我抱你媽媽嗎?」丁宇半真不假的樣子抱住舒玉,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看嘟嘟臉色不對,忙抱起他,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舒玉弄不清他是真是假,嘟嘟雖然心裡彆扭,但不好說什麼了,他為了保護媽媽和自己被咬疼了也不哭,還有剛才自己嚇得忘記了保護媽媽,如果媽媽被咬死了,那可怎麼辦?他小小的自尊心很受傷。
他耷拉著臉挺難受的樣子。丁宇看在眼裡喜在心上,你小子,終有被我收服的那一天,擺不平你,我還是丁宇嗎?
嘟嘟有了心事,一早上不說話,坐在門口想啊想。丁宇圍著媽媽轉,慇勤地給媽媽拿這個拿那個,這些以前可都是嘟嘟的專利。
媽媽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吃飯時,嘟嘟還是不說話,給什麼吃什麼,一點兒不挑剔。
「嘟嘟真乖。吃過早飯我們去給你祖公祖母上墳去,嘟嘟可要聽媽媽的話啊。」舒玉交代著。
嘟嘟懂事地點頭。
拿著祭品和鐵鍬來到爺爺奶奶的墳頭,舒玉點上香,燒了紙,忍不住又是淚流滿面。
「嘟嘟,給祖公祖母外公磕頭。」嘟嘟聽話地學著舒玉的樣子跪下,學著媽媽虔誠地磕了三下。
「爺爺,奶奶,爸爸,舒玉來看你們了。你們可好嗎?如果缺少什麼就托夢給我,我一定會辦到的。我現在很好,畢業了有了很好的工作,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活著。」
舒玉哭出了聲,見到親人總是這麼痛。
「這是我和王的兒子嘟嘟,我帶他來看你們,你們看到了一定記住他的樣子,替我照看著,讓他無災無病平安健康。」
「我給燒的錢你們收好,不要讓小鬼搶了去。食品要好好吃,都是你們喜歡的。舒玉不孝,不能經常來看你們,讓你們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