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你要去嗎？」他問史密斯。
史密斯點頭：「我等著解答他們的任何疑問。」
他轉向舒玉：「你呢？」
「我聽導師的。」舒玉挽住了史密斯的胳膊。
「這一頓飯白請了。」林子建無奈起身，跟著史密斯這個老狐狸，別想舒玉輕鬆就範。
回到公司，員工都到齊了，公司裡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林總，搞慶祝吧！」小俊代表設計組的建議。
「不要急，都有獎金！」林子建大方地承諾。
「哦！」一片歡呼，公司就是靠接手一個個項目走到今天，但這次太給力，金錢名譽雙豐收，公司進一步擴大規模，每個人都有升值漲薪的可能。
「在導師的建議下，我準備擴大業務範圍，以這次招標為契機，成立建築設計部，專門承接大型工程的設計，你們周圍有這類人才的都挖過來！」林子建慷慨激昂地即興演說，「室內裝修部作為起家項目，隊伍也要進一步擴大。」
他看了看舒玉，沒有繼續往下說。
「好！」小俊帶頭鼓掌。
「小俊，你升職為室內一部的部長，著手組建你的團隊吧！」
「好！」小俊周圍的都鼓掌。
「哥哥！」林子俯在他耳朵上低語，「再不上去那個丁宇就要下來了。」
「哪兒？」
「41層，他在那裡等著。」
「41層？」林子建抬頭看了看，「大家先做好手頭的工作。工作吧！」
林子建想了想，讓史密斯在辦公室等，他帶著舒玉上去了。
由於分屬不同的公司，沒有業務往來幾乎沒有交流，41層的格局和39層大不一樣，冷雪的秘書蕭蕭在樓梯口等著。
大廳一分為三，右邊通道上面一個顯眼的牌子「購物中心董事部」，是剛剛才掛上去的。
裡面又分為幾個區間，面積不算小。門口是接待部，再往裡面有一個小型的辦公廳，分散著幾個辦公桌。辦公廳一邊有一個東西走向的過道，穿過去裡面又分成幾個部分。好像是高級辦公區了。
蕭蕭把他們領到拐角處的辦公室門口。「董事長office」。
「你們進去等吧！董事長正在開會。」蕭蕭說，多看了舒玉一眼，眼睛裡滿是親切。
意外的，辦公室裡面裝飾很樸素。素雅，安靜。這不是冷雪的風格！她喜歡濃筆重彩，喜歡大手筆。
舒玉在辦公桌一側的大沙發上坐下，才找到冷雪的感覺。氣派豪華柔軟，價值不菲！再細看，牆壁貼畫，辦公桌上小物件，無一不精美講究。
是冷雪的風格！雖然換了外包裝，芯子還是原來的。那種自小天成的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傲慢霸氣流露在房間每一個細節上。
「可惜，錯過了一次商機！」林子建惋惜地說，「如果是我們公司來做，效果一定更好。」
「我們公司有加盟商家嗎？」舒玉問。
「當然有啊，不然怎麼保證質量！」林子建自豪地說，「實木，地道的實木裝修，我們首屈一指。」
舒玉笑了，她指了指壁板一角的幾個變形字，雙木公司的藝術變體，和39層的招牌一模一樣。
「不會吧！」林子建自嘲地笑了，「我的時間都給了你和導師。」
「這說明我們公司體制健全，運行良好，你領導有方！」舒玉嘲笑著讚揚他。
開著的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還是上午的裝束，白色暗格襯衫，筆挺的寬鬆西褲，他盯著舒玉的嘴，從那嘴裡剛剛發出一串好聽的詞彙，用來讚揚那個得意滿滿的男人。
眼神一瞇，閃過一絲不屑的冷笑。
林子建起身招呼，舒玉也跟著站起來，看看他的身後冷雪還沒有回來。
「哦，我身上是不是要戴個牌子，寫上董事長三個字。」他說。
「呵呵，」林子建標準的招牌笑，「不用。」
「那你們已經知道了？我是這裡的主人！」他還是看著舒玉說，舒玉心不在焉等著什麼人出現呢。
「董事長？丁董事長！」林子建試著他的意思說。
「對！」他在對面坐下，「看來我必須馬上讓人來介紹。」
「不用！」林子建伸過去和他握手，「丁董事長，祝賀，祝賀！」
文輝進來了，在丁府舒玉見過他幾次，和丁家關係密切，是丁凡最信得過的人之一。
「文輝，我的助手。」丁宇介紹說。
「林總好！舒玉好！」文輝主動伸手。
這是他的房間？一會兒功夫發生了什麼事？冷雪呢？舒玉環顧四周，這是他的品味？雖然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幾周，但對他還真不夠瞭解，骨子裡他和冷雪是一樣的人嗎？舒玉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也突然間更加清醒了。
現實是，他們都是揮金如土的人。現實是，他們都是養尊處優的大家公子小姐。現實是，他們和自己真的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再看他時，已非常陌生。身份定位，心理定位，舒玉突然發覺，自己走不出家鄉那個大山，走不出山裡人淳樸素淨的審美觀。
奢華的安排，虛偽的鋪張，即使在作品裡，那也只是為迎合做的點綴。
「招標結束後我們召開了所有股東參加的大會，選舉董事會，董事長丁宇，副董事長冷雪以及若干董事，負責購物中心接下來的所有工作。」文輝看出了舒玉的疑惑，「丁宇和夫人的股份加起來是股東裡最多的。上午的安排也充分證明了我們董事長的能力，你們有意見嗎？」
「我們？怎麼會？呵呵。」林子建化解尷尬地笑著，碰了碰舒玉，「意料之中。多謝丁董事長還我們公司清白，如果走上法律程序，不知會耽擱多少時間。」
「不是你們耽擱不起，是我們耽擱不起，董事會決定採用你們公司的全套設計。」丁宇說。
「什麼？包括史密斯的建築藝術體設計嗎？」林子建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你不認為他的設計是最好的嗎？」丁宇反問，「我很喜歡。」
「當然，當然。」林子建沒想到決定會這麼快，不由得對丁宇刮目相看，不只是傳說的花花公子，實力是一流的，吃頓飯的功夫，他竟然來了個翻天覆地的改變，決策一流，眼光和魄力都一流，不愧為丁家接班人。
「文輝，你說給他們聽。」丁宇煞有介事地翻閱著資料。
「是這樣的。為了咨詢聯絡方便，施工的建築公司和你們設計公司都要派代表現場辦公，以便各方協調。你看，董事長已安排好了。」他拉起一側的窗簾，落地玻璃窗外，一個單獨的小間，呈三角擺放著三張辦公桌。
「好吧，我會派人過來。」林子建說，他的要求合情合理，沒理由拒絕，雖然如果不派人也照樣能行。
「現在決定吧，我不喜歡拖沓。」丁宇從文件堆裡抬起頭。
「那，」林子建思考著。
「不要讓不懂的過來，史密斯怎麼樣？」丁宇插話打斷他。
「史密斯？不行，他來去自由，不是我的員工。」林子建吃驚地說。
「呵呵，」丁宇輕鬆地笑了，「你隨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