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雪越下越大,這怎麼辦?」
看漫天飛舞的大雪已經把來時的路給封死,清清急得直跺腳。
日漸黃昏時,她鏡頭裡的雪山霞光輝映,山峰更是如披紅妙,萬分嬌艷。如此美景清清不想放過,與同伴打了一聲招呼,清清往更高的山腰走。
越往上,她這才發現景致更加迷人。晶瑩的雪峰好似雲帶束腰,雲中皎潔耀眼,雲下崗戀碧翠。清清飛快的按下快門,鏡頭一個切過一個。
只是盎然的情緒稍稍平復下來之後,轉眼,她這才發現自己早就處在一個渺無人煙的雪堆上。眼見天色漸漸暮沉,清清急了,憑記憶往來時的路走。可大雪像是扯開的棉絮沒有邊際的落。望著眼前白茫茫的荒涼,清清怕得哭起來。
雪花凌亂飛舞的時候,清清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她抬起頭,惶恐的眸光中看到李斌氣喘吁吁朝自己來。他說發現自己不見了,想著她之前說要往更高的地方走,這才尋找過來,幸好找到她了。
清清的淚一下子感動得掉了更多,兩人想順著原路下,可天色已經完全黑暗,茫茫天地間只能看到肆意飛揚的鵝毛大雪。
他們迷路了!
很著急,清清不知如何是好。
李斌也急得沒有主意,可又不能讓清清瞧出自己的恐慌和沮喪,他笑,盡量說得輕鬆,「沒關係,咱們等等,那群人看不見我們,準會帶人找上來。冷嗎?來,穿上我的。」
將身上的黑色大衣脫下來,李斌想蓋清清肩頭。
清清卻是搖頭,步子稍快的往旁移了兩步躲開,「還是不要了,你也沒穿多少,如果給了我你一定會生病的,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倒下,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清清很害怕,聲音尖尖細細帶著顫抖。
她黑亮的頭髮被雪水浸得一片濕濡,眼睫上沾了雪,晶瑩的珠光掛在鴉翅一樣漆黑的睫梢上,沒一會兒功夫便凝成一粒透亮的冰凝子。
兩人憑感覺沿來時的路往下,步子深深淺淺,漫天大雪壓下來,幾步過後身後又是一片平整的雪白。
冷,好冷,清清全身止不住的哆嗦,牙齒咯咯咯直打結。李斌的模樣也沒好到哪裡,他的臉色亦是凍得近乎透明,他摟著清清,彼此擁抱著想令體內溫度流逝得稍微慢一些。
清清穿著紅色的大毛衣外套,單薄的肩頭很快落了一層白。雪水浸進衣料,清清除了覺得冷之外還感覺身體都濕透了一般。
怎麼還沒見到救援隊的人?
望著漫天的白色與頭頂那片無限夜空,清清絕望,又冷又累又餓還怕,體內的力氣早就耗盡,清清一下子趴在雪地裡。
「清……清清……」
見清清都快失去生命力,李斌恐懼,他蹲下來,哆嗦的雙臂不停搖晃倒地上一動不動的清清。
清清的臉彷彿被雪花覆蓋著,一片又一片,凌亂飄搖,就似想將她整個人都淹沒一般。
李斌嚇得心臟都好似停止跳動,「清清?」
他大聲的叫,歇斯底里,可清清依舊一動不動。嬌小的身子好像與身下的雪白融為一體。
李斌摟起清清,攬懷裡不停搖晃,但清清依舊緊閉雙眼。李斌四下望,瞳孔盡頭全是漫漫恐懼的白色。突然,藉著天下那彎慘白的月光,他看見右下方依晰有個小小灰褐色的物體,再仔細一看,是座小木屋。
彷彿看到希望,心底一下子明亮開,看著懷裡毫無生氣的人,李斌著急的說,「堅持住,清清,我背你到屋裡去。」
這是一座佔地十幾坪的小木屋,屋內只有一張桌子和椅子,幸好窗戶還有,多少或以遮擋一些嚴寒。
清清的衣服已經濕透,摸在手心裡刺骨一樣的涼。
李斌使勁搖晃,可清清絲毫沒有甦醒過來的跡象。她太冷了,就連鼻翼間那微弱的呼吸彷彿都凝著冰。
李斌猶豫片刻,咬咬牙,終於極快的將清清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
森冷的月光照耀在雪白的地上,氤氳淺淺的黃,一地絕望的顏色。
清清的身體就像浸在雪地裡,一樣的冷,一樣的白,一樣的乾淨瑩潔。
呼吸開始顫慄,李斌癡癡看著這具被月光掩映得嫵媚雪嫩的身體,特別那飽滿挺翹的山峰,以及頂上那因為寒冷而峭立而起的紅果,他呼吸開始變熱,慾望開始變熱,眸光也變得火熱又熾烈。
他喉結急促鼓動,舔了舔乾澀的唇,李斌飛快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瞬間,男人女人成熟的身體如初生嬰兒不著一物。
抱著她,李斌緊緊貼上去,身體密合的程度好似連空氣都穿不過去。
*
「清清,新年快樂!」
開學,素蘭拎著大包小包的家鄉特產回到宿舍,兩女孩一個月沒見,開心的抱在一起。
「拍照順利嗎?把那些漂亮的相片拿出來給我瞧瞧。」坐下來,素蘭一臉期待的模樣。
「天氣不好,拍出來的相片很糟糕,我全刪了。」清清面色微紅,兩道如煙眉淡淡的擰起。
「這樣?真可惜。那社長有沒有說下次活動是什麼時候?」
「不太清楚哦,素蘭,我退出攝影社了。」
「啊?為什麼?」素蘭瞪大眼睛疑惑的問。
清清低下眼,小臉爬滿愁緒,「不想參加了,而且他不喜歡我弄照相機,所以……」
清清實在無法想像,如果那事被他知道,她的日子會怎樣?她想,還是別再和李斌見面了。
那晚她凍暈了,醒來時人躺在醫院,坐在床頭的是另一女生。她說發現他們不見了,趕緊跑去找救援隊,後來在小木屋裡找到他們。
那女生坐在床畔,兩片紅唇輕輕掀合,她說找到他們的時候兩人都冷得不省人事,而且是赤身裸。體摟在一起。
看清清驚惶的瞪大眼,她又笑著解釋,因為清清身子太冷,所以李斌才脫掉彼此的衣服用身體渡暖給她。
清清記得那女生眉眼含笑,臉上的笑意柔和中透著幾分凌厲,竟比窗外的陽光還更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