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回到學校,素蘭一如既往的關心,清清看她明亮的眼睛,那些壓抑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她一把抱住素蘭,號啕大哭。
「清清,你……你怎麼了?」
被清清緊緊的勒在懷裡,她的失控令素蘭手足無措。
「清清,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
素蘭想掙開清清,她想仔細的看清清身上是否有傷,清清卻不讓,她死命的摟著素蘭,覺得懷裡的人是她此時唯一的依靠和情感釋放的港灣。
「素蘭,我該怎麼辦,我愛他,我好愛好愛,但我不能和他一起,明明知道他也那麼愛我,可我……我和他也走不到一塊兒,我好難受……」
清清淚如雨下,她多想淚水像能大雨一樣將過去曾經統統淹沒洗刷,但她知道不可能,只要他們之間還有一絲牽絆,他們之間就沒可能斬得斷。
只能痛著,苦著,傷心著,折磨往前……
有時清清覺得他們兩人都像刺蝟,都團縮在一起用各自身上的尖刺保護自己,卻也攻擊著對方。傷痕纍纍,鮮血淋漓,無休無止。之後又抱起來獨自舔舐傷口。
這樣熬煎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
清清的心情真是非常不好,素蘭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明白其中緣由,只能回抱著,讓她感覺最真實的力量擁抱。
從那天後,兩人又沒再聯繫。儘管他給清清重新弄來幾塊電池,清清也知道他潛在的深意是叫自己給他打電話,可清清始終固執。
打過去說什麼?她不知道。
有時,清清會哀怨的覺得自己是他寄養的一條寵物。
有時,清清又為自己的哀怨惱怒不已,明明是她不想彼此之間有跨越感情的牽絆,她應該控制,死死攥住思念的韁繩,那她還哀怨個什麼勁?
矛盾,糾結,清清就這樣心神不寧的度過半個月。
某天,她接到米小樂的電話。
電話裡,米小樂先是佯裝關心的詢問清清的傷。本來傷口已無大礙,可聽到她的聲音,再想到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清清便就覺得傷口隱隱作痛。
不過清清面上也算過得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幾句,之後,米小樂說週末要和秋耀宸去鄰城的一個度假村玩,不想帶囡囡打擾到他們的兩人世界,所以請清清幫她照顧兩天。
清清只覺得心尖宛如被蜜蜂蜇了一下,但她放柔聲音,爽快答應,「好,囡囡交給我,你們好好玩。」
掛斷電話,清清翻到他的手機號,對著手機上名字嗔怨,「玩,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就知道玩,乾脆把公司挪到這來好了,何必那麼辛苦來回飛?玩吧,那天准刮颱風把你們統統刮海裡去。」
*
週末,清清依言回到公寓。
這麼久不見,清清發現他變了,從前至少還能在他的目光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可如今,他根本看都不看清清一眼,閃進書房就不出來,似乎清清多麼的不受他待見。
這樣就算結束了?
清清哀痛,但她的笑容卻像一朵輕盈綻放的花,她很努力很努力,不讓任何人窺探內心絲絲頹敗的紋理。
就這樣吧,對大家都好!
不想看見兩人拎著旅行袋攜手出門的模樣,清清很晚都不起床。其實她很早就醒來,只是一直躺在床上仔細聆聽門外的動靜。
她聽到米小樂喊:耀宸,幫我帶上我那頂遮陽帽,拍照的時候用。
她聽到秋耀宸說:別帶這麼多,到那再買,看中什麼買什麼。
最後她還聽到兩人重疊的聲音:囡囡,走了,在家乖乖聽話。
最後的最後,清清聽到一聲尖尖細細的貓叫:喵……
之後,清清的世界安靜下來。她呆呆看著天花板,對自己的決定,一時間說不上是正確,還是錯誤。
清清一再強調,她不是妒忌米小樂,真不是,只是不喜歡這只剛見面就抓她的貓而已。所以此時清清與貓上躥下跳,氣喘吁吁。
她單手插腰,狠狠瞪著貓咪。而沙發背的上囡囡呈防禦姿勢的站著,那只可愛的梅花爪牢牢貼在絨面的沙發面料上,人眼對貓眼,大眼瞪小眼,兩雙圓溜溜的眸子,牢牢對視。
「吃,你給我馬上吃掉那些東西!」
指著角落裡那個貓盤,清清咬牙切齒。
這只臭貓幹嘛不聽她話?她又沒在貓食裡放毒,它那副拘謹防衛的表情做給誰看?那男人又不在!
清清咬牙,怒氣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囡囡卻久久不動,或許是姿勢擺累了,它大大得打個呵欠,抬起一隻爪子慵懶的舔著,又再昂起小腦袋,看著清清的模樣讓清清恨不得一手掐死它。
該死的,你這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態跟誰學的?誰?究竟是誰?
清清怒不可遏,心想,算了算了,不吃拉到,反正餓的又不是她!正當清清轉身欲走的時候,囡囡突然凝住呼吸,圓圓的眸子一動不動盯著清清。
清清納悶,正不解的時候忽然聽得囡囡叫了一聲, 之後躥下沙發如一隻白色狐狸飛快消失。而清清看著那截垂在沙發上的褐色貓便,徹底崩潰!
「死貓,你就跟你家主人一樣德性,一個只會製造痛楚,一個只會製造大便,全都招人厭!!」
火大得很,清清赤目盯著那條便便,連宰了囡囡的心都有。都說波斯貓是貓中貴族,舉止風度翩翩,天生一副嬌生慣養之態,可它這副鄉野末流的招數,跟誰學的?
越想越來氣,可那惹是生非的傢伙偏還慢悠悠移步回來,它從沙發角探出一張圓圓的臉,看向清清的目光令她覺得那是挑釁,是侮辱,是炫耀,是勝利者的高姿態,一如它主人!
被一隻貓欺負,情何以堪?再也忍受不了,清清覷起眼睛冷冷看著囡囡,舉起指頭對它,清清擱下一句狠話,「等著!」
清清衝回房間,抓著錢包一溜煙的跑出公寓。
今天的天氣真好,正適合度假旅遊。可這愜意景致更令清清怒火中燒。她搭車去到一家寵物店,進門就毫不避諱的跟老闆說,「我要一隻發情的公貓,品種越雜越好。」
「抱歉小姐,我們這的貓都是純正血統,實在沒有野的。那邊巷尾晚上會有幾隻。」
我有那心情外出抓貓嗎?
清清瞇起眼睛,看著笑咪咪的老闆,終於退讓一步,「那給我來只最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