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少,只婚不愛  第1卷 第八十六章 總有意外(今日三萬字更新完畢)
    他似乎消失了,整整一個月都沒給清清打電話。

    清清從最初的漠然,到後面,漸漸有些心慌。手指頭早就拆線了,傷口癒合得還算好,只那暗紅色的結疤看起來格外猙獰。

    儘管他的事業重心在A市,但清清知道他還是經常到這座城市來,因為好幾次米小樂給她打來電話,問清清要不要回家吃飯,說是他來了。清清明白米小樂並不是真心邀請自己,米小樂是在婉轉的告訴她,秋耀宸有她就行了,不需要清清這個多餘的人。

    所以米小樂也清楚,若不是秋耀宸開口,骨子裡倔脾氣的清清決不會招人厭的出現在他們面前。清清含著一口傲氣,心想,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會記著你!

    只是事情總有突然,這天,米小樂又來電話,說秋耀宸從法國帶回許多高級護膚品,自己也用不完,分一套給清清。聽著電話裡她嬌滴滴的聲音,清清只覺得噁心,不過她還是婉言的謝過,之後掙扎許多,終於多問了一句,「他,在你那裡嗎?」

    「嗯,昨晚來的,他說這次會多待幾天。」

    清清微微擰眉,心裡覺得有酸潮翻滾。沒和米小樂多說什麼,清清掛斷電話。

    秋耀宸,對你來說我真的就無所謂嗎?

    清清盯著他的手機號,想打過去,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正好上課鈴聲響起,清清收拾起失落的心緒,要自己專心聽課。不過課上到一半,清清突然覺得腹痛,清清按住右下腹,以為忍忍也就過去。可慢慢,肚腹裡像有尖刀在絞,一圈又一圈,絞得清清大冷的天裡大汗淋漓。

    受不了,清清趴在桌上艱難的喘息,坐一旁的素蘭發現了,她關心的靠近,指尖摸著清清面頰時竟發現清清的體溫涼得透心。

    「清清,你怎麼了?」

    素蘭著急又關切,聲音不自覺的提高,引來大教室裡所有人的注目。

    清清閉著眼,兩片花一樣的唇此時蒼白的哆嗦,「不……知道,好……疼……」

    「老師,清清病了,我想得送醫院。」素蘭站起來,對講台上的女老師喊話。

    女老師顯然也被突發狀況嚇到,她急著招呼幾位男同學,「快,快來幾個人幫忙,一起送醫院去。」

    清清疼得眼睛都睜不開,細細的汗從額頭一層一層浸了出來,出租車上,幾個同學看清清比雪還白色的臉,個個都嚇得手腳發僵。

    來到醫院,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動手術。

    「有家人過來嗎?」醫護人員盡職的問。

    「沒,上課時這位同學臨時生病,家人都在外地。」女老師急得聲音都變了調。

    醫護人員為難的皺了皺眉,「這怎麼辦呢?這手術誰來簽字?」

    「我是她老師,我簽行嗎?」

    「沒有直接親屬關係是不能簽字的。」

    素蘭幾人相互看看,沒有主意。

    「我想起來了,她有一個妹妹也在這裡讀書,我問問她去。」素蘭靈機一動,說著就跑去清清跟前,「清清,快把你妹妹的手機號告訴我,手術得要家人簽字。」

    清清咬住唇,虛弱的掀開睫毛,搖頭,聲音極其輕微,「不,不行,不能讓她知道我在這裡。」

    「可是你的手術必須要家人簽字呀。」素蘭急了,想不明白清清為什麼不讓妹妹過來。

    清清疼得死鎖眉頭,望了一眼將自己圍起來的同學,她強忍疼意,將兜裡的電話摸出來,清清的指尖發著抖,因為疼,因為必須褪去的矜持和驕傲,因為心裡爬起的絲絲不安和心悸……

    電話響起,他不說話,素日裡一樣的冷漠與殘忍。

    太疼了,身體的疼,精神上的疼,清清體力不支的幾乎要暈過去。可她死死的捏住手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此時這般孱弱,「你,在哪裡?」

    「我在哪裡小樂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清冷的聲音彷彿寒冬臘月掛上天上的慘白月亮,瞬間就將清清凍得連呼吸都凝固起來。

    他的冷漠令清清猶豫是否要將自己手術的事告訴他,可這個時候,自己真是太需要他了。

    妹妹不能來,同學間的溫暖也慰藉不了她的疼,只有他,他才是她需要的力量。

    汗珠兒直冒,鬢角,額上,鼻尖,此時的清清整個人就像處在災難裡那麼糟糕。

    「你現在能來陪我嗎?我在醫院裡,馬上要動手術……」

    清清話只說到一半,便就聽到電話裡傳來米小樂略微尖銳卻隱約哭泣的聲音。「耀宸怎麼辦?囡囡看起來好難受,咱們快帶它去醫院。」

    「好」

    溫柔如水的聲音,卻不是對自己。清清的心,瞬間像被撕裂成碎片。

    「你剛才說什麼?」

    清清聽他安撫好了米小樂,才又和自己說話,只不過清清聽來,他清冷的聲音透著些許不耐。

    不,這不是自己多心,一定是他真心使然,他急著帶他們的「囡囡」去醫院,所以覺得自己打擾到他們了。

    眼眶脹得難受,儘管剛才那麼的疼,清清都沒流一滴淚,可此刻,再也忍不住,水霧頃刻模糊了清清的眼。

    清清沙啞著聲音,幾不可聞的說,「我要動手術。」

    「什麼?聽不清楚。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我現在沒時間。」

    清清深吸口氣,同學們都關心的看她,眸子裡的真誠一覽無餘。可清清感覺不到任何的力量,她覺得自己孤獨無依,彷彿墜入冰冷的海洋,沉陷,一直的沉陷,沉到深不見底的黑洞裡。

    *

    迷迷糊糊醒來,房間內的燈令清清睜不開眼。清清想抬手遮住刺眼的光亮,卻發現手背一陣鑽心的痛。清清這才抬起手看,原來正在輸液。

    床畔趴著顆毛絨絨的腦袋,清清低眼一瞅就知道是誰。

    「素蘭……」

    清清虛弱的叫,她伸出手,稍微的碰了碰她。

    素蘭揉著眼睛起來,看見清清,臉色頓時驚喜,「清清你醒了?還疼不疼?」

    清清微微扯開嘴角,她很感激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有素蘭陪她。

    素蘭一邊替清清掖被角,一邊交待醫生的話,「這兩天你是不能吃東西的,水也不可以喝,現在是難受了些,不過忍忍吧,我向學校請了兩天假,我會陪你。」

    清清瞬間就紅了眼眶,她不知道如何表達內心的感謝,只得啞著聲音,弱弱的低喃一句,「謝謝你,素蘭。」

    素蘭瞅她一眼,翹起嘴角,口吻帶著些許俏皮,「聽聽你說的什麼話,和我至於那麼客氣麼?不過清清,你為什麼不讓你妹妹來?而且你和誰打的電話?那人怎麼也不來?後來你暈倒了,實在沒辦法,只好由老師簽字了。不過幸好你沒事!」

    素蘭自顧自的說,清清的臉卻又白了幾分,素蘭瞧出來了,暗忖,電話那頭的人一定是清清經常週末陪伴的人,而且,準是個男人。

    「素蘭,有些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且我怕說出來你會瞧不起我,我……」

    清清看著素蘭清澈的眼睛,一時間悲傷來襲。瑩潤的眼底帶著晶瑩的水霧,這樣柔美纖弱的清清,直叫素蘭看得心都軟了下來。

    「清清,你究竟有什麼不好說的?咱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應該有顧忌!」

    清清伸出另一隻手,將那滾出眼角的淚水拭去,眸子水氣騰騰凝視素蘭,「你想聽嗎?」

    「想!」

    ……

    清清把手機關了機,這些天她不想聽到任何人的聲音。家人的她怕聽了難過,會更思鄉。而他的,清清不想去聽。

    那唯一的留戀,也被她用痛和淚祭奠了!

    在醫院待了三天,清清出院。素蘭的照顧令清清感激不盡。一周後,清清獨自去醫院拆線,她覺得自己最近太倒霉了,總是不停的進醫院。

    終於,清清還是開了機。不過看到上面只有一條未接電話的提示時,那抿起的倔強嘴角,還是苦澀的僵在臉上。

    曾經以為自己會是他的誰,其實誰都不是,連隻貓都不如!

    看完,清清也死心了,她又關了機,怕自己心存余念,清清乾脆將電池丟進垃圾筒。這隻手機,她想她沒有再用的必要。

    將清清的失落看在眼裡,素蘭也不知道該要說什麼。她根本想不到清清的那個男人居然就是「凌盛風投」的老闆。將之前的流言聯繫在一起,素蘭也就終於明白為什麼校長進不去的休息室,清清可以進去了。又再想林天詩一副受寵天嬌的模樣,如果謊言被人揭穿,她一定丟死人了!素蘭想笑,不過看看清清,她又笑不出來。

    清清如往常上課,閒暇時依舊和素蘭一起玩弄那些拍照器材,這天回到學校已經八點之後。

    初冬,寒意料峭。

    兩人有說有笑,踏著夜色慢慢朝宿舍樓走。沒戴手套,清清冷得雙手舉在唇邊直呵氣,一縷一縷白色的寒氣在橙黃的燈色下流曳。

    「咱們明天早點起床,去實驗樓的天台上拍霧濛濛的教學樓,怎樣?」

    「好啊,我就喜歡那種朦朦朧朧的景色。」對素蘭的提議開心的應下,清清繼續往前走。

    不過剛好拐過宿舍樓,看見停在樓下那輛熟悉的軍牌賓利時,清清步子一頓,氣息不穩。

    賓利流線型的車身大氣華麗,儘管是在昏黃的路燈下,黑色依舊耀眼珵亮。過往同學的目光死死落在豪車之上,有的同學甚至衝到陽台上,對樓下的賓利連連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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