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麒麟道,「首長,恕我直言,嚴打到現在這個程度,社會穩定,人民樂業,腐化風氣為一股清新的風氣所替代,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們一定要頂住外界這樣那樣的阻礙,我有個提議,對於那些以種種理由阻止新政的,願意配合就好,不願意配合的可以走人,只要不帶走資本就行。」
首長道,「那樣不是更加地激化了他們對新政的不滿嗎?」
薛麒麟道,「兵貴神速,誰不滿,我們就將矛頭瞄準他,讓他身無分文,讓新冒出來具有健康理念的企業家代替他,現在國家基層穩定,只要以鐵的手段穩住上層這些企圖趁機作亂的不良分子,就能取得新政的徹底勝利。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你不堅持,反而會助長他們的囂張,他們就會有更大的怨氣,要求得到更大的利益,一個國家是應該代表廣大人民而非少數人利益的,只要這樣的國家才會真正強大,也能有資格叫做大國,請首長三思。」
首長嚴肅地沉思起來,「由嚴打而推行新政,原本是我授意程萬國搞的,現在嚴打已經取得巨大成效,但我還是做錯了一件事。」
薛麒麟道,「什麼事?」
首長道,「也許我不該拔掉張小強。」
薛麒麟道,「為什麼?」
首長道,「因為那個時候迫於情勢,我的立場還是悄悄地發生了鬆動,莫名其妙地站到既得利益者這邊,他們一上訴一要求,我的心就亂了,總覺得新政雖然嚴打取得了勝利,其實在動搖國家基礎,這些既得利益者一旦聯合起來對政府施壓,什麼樣的新政都難以再繼續下去,在這種時候,我只有找個替罪羊,向他們施放一個信號,告訴他們新政到此為止,以後不會有人再侵害他們的既得利益,讓他們放心,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除去張小強。」歇了口氣,又說下去,「當時我決定這麼做的時候,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則這嚴打雖然是我暗裡授意,再由程萬國暗中物色人選進行的,但程萬國是指定接班人,我不可能將責任推到他的身上;二則全國嚴打以來,程萬國也沒有主動出面,他主要起一個支持作用,主要人物是張小強,一些既得利益者在既得利益受到侵犯的時候,最恨得咬牙切齒的就是張小強,我想平息眾怒,就只有除掉他,施放這麼一個信號。」
薛麒麟道,「現在想來,首長只是想平息一些既得利益者的怨氣罷了,其實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依我的建言,新政還得繼續下去,社會風氣還得深一步淨化,我敢斷言,只要再進行半年,就能達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地步。」
首長為難道,「可是這些人怎麼辦?會不會搞出事來?他們中的很多人與政府高層有著無比密切的關係,這讓我感覺到很難辦。」
薛麒麟微微露出一絲冷笑,「首長,恕我大膽,如果換了由我來負責處理這些事情,就一點也不難。」
首長訝然道,「一點也不難?」
薛麒麟道,「對,一點也不難。首長你要知道,我們之所以在全國舉行嚴打最終目的是什麼,表面上是淨化社會風氣,其實本質是打掉官商勾結這條利益鏈條,在歷經過嚴打之後的讓在位者能夠為民請命,為廣大民眾作主,能夠本著公平、公正、嚴格、嚴明的制度辦事,而不是人情飯。同時讓那些企圖通過種種鑽營謀得私利的奸商們行賄無門,從而徹底淨化社會習氣,重塑一個文明禮儀、公平競爭的大環境,這是我們的最終目的。我說不難,是因為我堅信,我們還牢牢地掌控著主動權,只要方法對頭,任何阻礙勢力都難以得逞!」
首長擔心道,「手段過激,萬一徹底激發社會矛盾怎麼辦?」
薛麒麟斷然道,「不可能有大的矛盾,關鍵在於,什麼事情都得一步一步來,只要我們每一步都走對,就能始終掌控局面。」
首長道,「那你談談,怎麼個掌控法?」
薛麒麟道,「你可以提升兩個特別助理,通過他來做這些事情,比如在主要媒體上發表社論,召集一些有份量的重要人物開座談會,從上到下吹風,製造輿論,同時出台規定,防止國內資本外流,以愛國熱情鼓動大部分人支持新政,在這方面做得好的可以享受政府部門的特別優待,對於那些企圖勾結軍隊或者其他高層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立刻就地正法,不留任何餘地,這樣一硬一軟,雙管齊下,我相信不久就會取得巨大的成效。」
首長大喜,「看來我還真沒找錯人,今天我們兩個得好好地談一談,聽了你這番話,比聽那些專家們的建議強得多了,我還有一事要問,現在國際情勢十分複雜,萬一國內鬥爭愈演愈烈將如何收場?」
薛麒麟道,「這個好辦,先安內,再對外。」
首長道,「怎麼個安內法?」
薛麒麟道,「據我所知,首長口中萬一會出現的國內鬥爭,無非三派,一是程副主席派,二是吳副主席派,三是於周副主席派,這三派之間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若論實力,吳派最強,程派和周派在伯仲之間。」
首長道,「正是這一點讓我犯難呀,程萬國是指定接班人,可是現在還沒有順利交接,他們之間就已經暗流洶湧,搞三國演義,你說怎麼辦?」
薛麒麟道,「國家新近不是新增了一個國家安全與特別行動局嗎?」
首長道,「是呀,可是兩者之間有關係麼?」
薛麒麟道,「當然有。當初推行嚴打的時候,有這樣一條規定,但凡涉及嚴打的所在地,所有負責人必須加入特別行動局才可以享有『前惡不計』這一保護性優待條件,結果嚴打所到之處,幾乎沒有哪個地方領導人沒有加入特別行動局,成為局員的,當嚴打推向全國,在全國如火如荼的展開的時候,全國所有省區地區領導都加入了這一行列,基本上全部成為了特別行動局的局員,程副主席身為局長,完全可以控制全國各地各級領導,主動權在他那裡,而他又是指定接班人,已經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呀。」
首長道,「這個我是知道的,在這方面程萬國同志確實是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的,這也是我放手讓他去做才形成的這麼一個局面,現在的問題是,大多數資本擁有者因為害怕深入嚴打會繼續觸犯他們的利益,並不倒向他那一邊,反而偏向了一開始就反對深度嚴打的吳中盛,現在他一呼百應,已經變成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代表人物,藉於他與軍隊高層之間的關係,使得事情更加棘手。」
薛麒麟試探著問,「首長是指他跟陳長耕、劉蔚藍、向國擎之間的關係吧?」
首長長歎口氣,「正是。」
薛麒麟道,「首長這次下密令讓我拔掉張小強,難道也與他們有關係?」
首長沉重地點點頭。
薛麒麟輕歎口氣,「還好,這件事到現在為止,還不會對新政造成致命的打擊。首長,說到這裡我還有一事斗膽請教,既然吳副主席實力並不在程副主席之下,當初為什麼還要考慮將程副主席定為接班人?」
首長道,「程萬國是我發掘、並一手帶出來的,雖然實際能力比吳中盛稍差一些,但我最看重的是他有一股子正義感,從我認識他之時起,給我的印象就是非常痛恨貪官污吏,當時我想,國家需要這樣的接班人,也只有這樣的人當位了,才有可能將這個國家重新從貪污腐敗中救出來,所以我將他定為接班人之後,曾經秘密跟他講過,國家的腐敗已經快要到了不可藥救的地步,我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他若想要順利接班,就必須力挽狂瀾,重塑法律威嚴和國家威信,並且成功接管軍隊,否則勢必引火燒身,程萬國當時拍胸保證,捨得自己那條命,也絕不辜負我對他的期望,現在看來,重塑法律威嚴和國家威信他是做到了,但成功接管軍隊還非常困難,這前,我曾經跟你父親有一番長談,你的父親推薦了你,告訴我說也許你能想到一些辦法,腦筋比他好用,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我跟你父親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我們現在也可以像朋友一般,有什麼談什麼,任何問題都不必忌諱。」
薛麒麟堅定道,「首長放心,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首長長歎道,「可是我現在已經做錯了一件事,當初聽到你拔掉小強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感覺到做錯了,小強一死,對特別行動局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同時也讓程萬國失去了一隻臂膀,會削弱他的力量。」
薛麒麟道,「這個好辦,我可以讓小強重新復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