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爭先恐後地向下面追去,看看追近,薛鳳凰道,「他抱著木頭不會動,好像已經昏過去了。」
薛麒麟道,「這傢伙太過狡猾,還得放一炮炸一炸!」還想放手雷炸。
薛鳳凰急忙阻止道,「哥哥,還是別放了,我看他沒有炸死也都炸昏了,快去撈上來吧,要活的總比要死的強,他身上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說不定對我們以後大有用處。」
薛麒麟道,「那好吧,你等著,我去撈。」一個飛身穿入水中,順游而下,腦袋全都冒在水外,踩著水飛快去追,很快就按近了小強,將他連帶那段木頭帶向岸邊,救到岸上,兩兄妹查看了兩遍,薛鳳凰露出極其惋惜的神色,「哥哥,他已經死了。」
這絕對是出道以來最最慘烈的一次遭遇,他就這樣死在了薛麒麟薛鳳凰兩兄妹手裡,他的無形體恨得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住他們。
於是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向著兩兄妹漂近過去。
薛麒麟一看他已經死了,面無表情地道,「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就這麼不經鬥,早知如此,我倒用不著親自出面了。」
薛鳳凰道,「那可不一樣,我們兄妹要是不出面,別人肯定搞不定他!」
薛麒麟冷笑,「小強,你可別怪我們,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所幸這次不辱死命,圓滿地完成了任務!」
薛鳳凰問道,「哥哥,屍體怎麼處理?」
薛麒麟從牙縫裡崩出兩個字,「炸毀!」
薛鳳凰道,「這個主意好,只是要將炸彈取來!」
薛麒麟道,「還好事先就帶了,我去取。」向著雨幕中奔去。
不到半個小時,他又回來了,提著一個提包,從中拿出好幾個炸彈,分別綁好在屍體的頭、胸、腹、腿、腳及後腰等部位,一切停當,跟薛鳳凰抬起來,狠狠用力拋向河中央,入水之後一按遙控,轟地一聲巨響,天塌地陷一般,當即被炸得碎碎零零拋向空中,再被洪水一沖,便什麼都沒有了。
薛鳳凰長歎口氣,「算來我們是同門,沒想到這麼快就死了。」
薛麒麟道,「你就不用感歎了,此人目中無人,而且品行不正,死也活該!」
薛鳳凰道,「那我們趕緊回去覆命吧。」
薛麒麟道,「好,走吧,你留下來處理好後續事情,記住,千萬不能出一點點差子,我立刻回京一趟。」
薛鳳凰道,「知道。」
兩人兵分兩路,沿河向上跑去,找到他們那兩部摩托車,發動起來,飛一般闖進雨幕裡。
這一切都看在他的眼裡,氣得吐血,便一路漂著,跟住薛麒麟。
薛麒麟在下面跑,他就在上面跟,摩托開到大路的時候分了路,薛鳳凰往南開,他往北開,他將主要目標鎖緊在薛麒麟身上,只是死死地跟住他。
薛麒麟將摩托開得飛快,開出省城,在省郊區的路邊,按了幾聲喇叭,一輛軍車從路後的草蓬後開了出來,薛麒麟將摩托車開到路邊的草蓬之後返身回來上了這部車,車飛快的向北開去。
他仍然死死跟著。
車的速度極快,好在他的速度也不慢,還算能夠輕鬆地跟上去。
開呀開呀,開過了一個城市又一個城市,車內一共有四個人,輪流換手,加上車速快,一天一夜的時間就開近了京都,最後開進了軍委重要人物的住地。
他的無形生命體一直跟著,跟呀跟呀,跟到了一個古樸幽靜的院子外,只見薛麒麟向幾個全副武裝的保鏢道,「請傳告首長,我回來了,有重要事情稟告。」
一個保鏢進去,一會兒出來傳話,「首長請你進去。」
薛麒麟進了門,穿過院子,來到了一座殿外,裡面親自迎出一個人來,呵呵笑道,「回來了?」
薛麒麟連忙行禮,「報告首長,回來了。」
首長生著圓圓方方一張「國」字臉,眼睛有些長,但是眉毛很濃,笑聲也很爽朗,「回來就好,我可等急了,來吧,進去談,進去談。」
薛麒麟禮讓在旁邊,「首長你請。」
首長先行進殿,在沙發上坐定,示意薛麒麟坐到側邊,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
薛麒麟受寵若驚,「我來,我來。」
首長將茶放下,「不客氣,喝吧,遠道回來,辛苦了。」
薛麒麟道,「不辛苦。」
首長道,「事情完成得怎麼樣了?」
薛麒麟道,「按你的囑咐,一切停當。」
首長連連點頭,「好,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辱使命!」
薛麒麟喝了口茶,壯著膽道,「首長,我有一件事情想請問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首長雙手交疊在身前,眼睛看著他,溫和道,「問吧,有什麼疑問你只管問。」
薛麒麟道,「我……其實我只是想問一下,張小強已經被任命為國家安全與特別行動局第一副局長,為什麼還要打掉他?」
首長沉吟了一會兒,「這個,我不妨先給你提個問題吧,全國打黑,你知道最黑的地方在哪裡嗎?」
薛麒麟不由支吾,「這……」
首長道,「其實我不說你也知道,就在內部。自古以來,官商勾結就會出現嚴重的貪污腐敗行為,上行下效,很快成為風氣,就會動搖黨的威信和國家根基,這次程萬國向我提議全國打黑、決定從下到上打掉官商勾結這條利益鏈的時候,當時我就想到過,這樣的做法肯定會得到基層民眾的熱烈歡迎,但會侵害到上層既然利益者的利益,會讓錯綜複雜的上層社會關係更加複雜化,所以,自從程萬國主張全國嚴打以來,我幾乎每天都接到這樣那樣的投訴——當然,這種投訴不是通過一般形式傳達到我這裡的,總理、委員長、政協主席先後多次向我反映過,說是我國根基就在上層,而非下層,雖然有『前惡不計』的前提,但那條『後惡必罰』的報復性嚴懲措施還是影響到全國,在嚴打之後,舉國上下一片清廉之風,包括很多銀行機構在內,已經緊急制定《臨時貸款條例》,銀行向外貸款,首先考慮的已經不是自己會得到這樣那樣的利益,而是對方是否具備貸款資格和貸款合理性,在這種前提下,反而讓很多大老闆大企業家難以從很行貸到款,造成騎虎難下的局面,這種情況若是再不改觀,會影響到很多重大工程的建設進度。」
薛麒麟恍然明白了,「首長的意思是說,新政之後,反而讓有些有錢人放不開手腳了?」
首長道,「雖然有些出入,大抵也是這個意思。你是知道的,只要大工程,總會或多或少存在著這樣那樣的不足,如今嚴打之風刮遍全國,雖然淨化了社會風氣,但也嚴重地影響到了那些工程的進展,很多大企業家心存不滿,通過多方渠道上訴,我真擔心這樣下去會動搖民心呀。」
原來是這回事,薛麒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首長,我有個不同的看法。」
首長道,「什麼看法,你且說來聽聽。」
薛麒麟道,「我打個比方吧,比如說,有塊山要栽樹,第一批樹栽下,長大之後,因為樹蔭的遮蓋,樹下面的小樹是不是很難再長起來了?」
首長道,「不錯。」
薛麒麟道,「現在這第一批樹生了蟲,相互傳染,已經不可遏制,甚至影響到了樹二代,為什麼不將這第一批、甚至包括樹二代一齊砍掉,將土地殺蟲之後,重新栽上新的樹苗,早早防治蟲害,讓他們再度長成健康的大樹呢?」
首長訝然道,「這……行得通嗎?」
薛麒麟道,「有什麼行不通的。首長你是知道的,這些年來官商勾結,多行陽奉陰違之事,官僚主義成風,都喜歡做表面文章,出現了很多豆腐渣工程,這樣的工程縱然再多又有什麼用,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社會風氣徹底淨化。」
首長道,「可是這些新政直接影響到了一些大企業的生存,我怕會嚴重影響國民經濟增長呀。」
薛麒麟道,「只要將資本成功控制在國內不外流,我想這個問題很快就會解決。現在多大數的錢集中在少數人手中,我們可以出台一些新政策,一方面讓那些人看到希望,另一方面提醒他們必須遵守法規,誰敢破壞就沒有好果子吃,只要他們中間有任何人不遵守,他們名下的資本將不再屬於他,而應收歸國有,以此增強國庫收入,並大力放貸,培養新的健康企業,我相信那些大企業家為了求得生存和發展,會很快轉變想法,跟上新政的。就算他們不願意配合,也很快就有新的健康企業取而代之。再說了,這次嚴打打掉了官商勾結這條利益鏈接,當官就會為民作主,也會為經濟發展努力,基本上都能本著公平、公正、嚴明、嚴格的原則辦事,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哪個大企業需要向銀行貸款,只要合符條件,還是照樣能夠成功的。」
首長思考再三,「確實也有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