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安子銘將杯子放在桌上,然後站起輕拍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轉身離開。鳳青音說不行,就是不行。而他也明白,或許正如他說的那般,這一去,路途遙遠,怕真的會讓情兒的病,再加重一些。
而他別有所意的對白軒瞇了一下雙眼,白軒卻對他燦爛一笑,兩個都在笑,其實卻都是想要咬死對方。
「師傅,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墨熙站在一邊,桌上的那封信一直在他的眼底,此去,似乎是有些有些意思了 。
「明日,」鳳青音站起,一臉如雲的臉上,未見半分情緒,也是冷情了很多。
而他走後,白軒放下自己手中的扇子,「墨熙,你有沒有感覺師傅變了,他以前沒有這麼冷的,以前,我們還可以看到他笑,可是現在,我已有很久沒有見過他的一絲笑容了,」真的沒有了,鳳青音仍然是鳳青音, 可是卻是真的像是真的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說,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轉身,鳳青音的背影已離他們很遠了,好像就連心也是。
「藥藥走了之後,」墨熙開口,卻是比白軒要看的深刻很多。
「你說的對,或許那時,師傅並不是真的無情,因為那時換成你,或者我,可能也會同樣的選擇,一邊是責任,而一邊是徒弟,那時的藥藥也確實做錯了,只是,我仍是不明白,現在想來,那一日,真的如同做夢一樣。」
「女人難醫。」墨熙半天才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也只有四個字而已。
「是啊,女人心,海底針,真的難。」他拍了一下墨熙的肩膀。
「我們去喝酒吧,好久沒有喝過了,我記的樹下還埋著藥藥釀好的酒呢,」白軒打開扇子,扇出來的風卻是讓他眼睛酸澀了很多, 這算不算是苦中作樂呢……
「好,」墨熙點頭。走吧。
「可惜沒有了藥藥做的好菜,不然這酒會是這天下間最大的享受,墨熙,你沒有發現這一年,我們也跟著變了,」一路上不時的會傳來白軒講話的聲音。
「嗯?」
「看來是真的,我餓瘦了。」白軒仰長歎一聲,似乎是有著無盡的委屈。
習慣是真的一種可怕的東西,一年了,有些還是未改變。
鳳青音一雙清眸微微閃了一下, 原來,都已經是一年的時間了。
路上,一輛馬車向前跑著。鳳青音坐與小几前,喝著杯中的茶,而他抬頭,是安子銘笑的有些苦的臉。
「她不願意,已經哭了一天了。青音,你不心疼嗎?」安子銘沉重的呼出了一口濁氣,而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他的妹妹,如果不是她身上的傷,可能她死也要跟來。但是,似乎這就是鳳青音故意的,那傷也許只是一個借口。
而鳳青音的心思,他仍然是不懂。
「不會。」鳳青音沒有猶豫的回答,他的心十分的平靜,無知無感,沒有不屑,沒有悲傷。自然的,也不會有心疼。
「我有時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有心的?」安子銘苦笑。「其實我有些後悔,如果那時我們沒有去鳳音谷,是不是現在的就不是現在的樣子?」有些事不得不得承認,他們是真的破壞了鳳音谷裡的一切,讓那裡變的沉默安靜,讓每個人心裡寸草不行。
鳳青音手中握著的茶杯一頓。
他無心,他將手放在胸前,不對的,這心還是在的。他還可以感到它的跳動,,只是為何,卻是沒有太多的感知了。
「你的衣服做的真好,」安子銘輕吸了一口氣,不想將放心思再放在這上面, 因為太過沉重了,他無法負擔。而他將視線放在了鳳青音的腳邊的衣服上,「這上面的蓮花很特別,一朵與一朵不同,她最後做的吧?」
他說著,給自己給嘴裡灌了一杯酒。
「是的,是我的生辰禮物,」鳳青音淡聲回答,不過臉上卻是不自知有了一抹清淺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卻也轉瞬而逝。
安子銘心口突然間很疼,「我有時真的很羨慕你,有人給你做好東西吃,幫你洗衣,縫衣,會逗你開心,我的身邊從來都沒有這樣一個人。還有。這酒的味道真不錯。裡面還有一種淡淡的花香,不知道是什麼?」他自言話語的說著,是說給鳳青音聽,也是說給自己的聽的。
「蓮花香 。」鳳於音淺嘗著杯中的清酒,「藥藥知道我不喜歡飲酒,所以自己釀了這些,酒勁不大,她叫這些水果酒,還有另一人名子,叫飲料。」
「哦,原來是如此,」安子銘不由的多喝了幾杯。她釀的,她釀的啊。
只是現在酒還在,這人卻是不在了,他在笑,一直在笑,眼角溢出的是一縷無法消失的傷痕。
「青音, 其實我有很多事沒有告訴你?」他突然正色道。
鳳青音放下手中的酒懷,並未抬頭。「如若是以前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已經過去了。」
那人已不在,再多的往事,提也無用。
「也是,」安子銘看向馬車外面,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在面對著面前的男子時,心卻是極重的。甚至讓他有些呼吸不順。
他做了很多錯事,他不能說。
或許真的如鳳青音說的那般,人都不在了,再多的往事,不如,不提了。
馬車向前依然前行著,而遠方的那條路,似是沒有盡頭一般,此時的落日的餘暉漸漸的淡了天色,只有一片殘陽,似是如血。
「小七,」溫柔的嗓聲響在她的耳邊,她睜開了雙眼,額頭還是有著細汗。
「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男子小心的將自己的手貼在她的額頭之上,清眸中帶著暖暖的擔心與心疼。
「我沒事 ,」她握緊男子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像是一隻小貓一樣,蹭著他的手,「離哥哥,你出去好久了。我都以為你把我忘記了?」軟軟甜甜的聲音,怎麼都像是在撒嬌,再加一雙格外清靈的雙眼,總是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疼愛。
「離哥哥這不是回來了。」景少離坐下,上下打量著已有半月未見的她,還好,沒瘦,看起來,她這半月過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