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凌晨,安靜的病房裡,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一室的寂靜。
「喂」
「總裁,德國公司的負責人打來電話,問您什麼時候達到柏林國際機場,那邊好安排人員過來接機?」
電話裡,周密嚴謹的聲音傳來。
他還不知道容兒自殺的事情,當然也不知道袁慕容現在在京都,而不是在飛往德國的班機上。
「我在京都中心醫院,容兒出了點兒事情。德國那邊的事務,讓市場部的總經理過去處理,近兩天我都不會來公司,將需要處理的急件送到醫院這邊。」
容兒醒來之前,袁慕容都不打算離開醫院。一是擔心容兒會再做傻事,二來袁慕容心存愧疚,想要盡量彌補自己的過錯。
「額?!」
周密愣怔,顯然是沒有料到袁慕容人在京都。
「是的,總裁。那明天的視頻會議,需要延後時間嗎?如果延後的話,可能會比較麻煩,尤其是北美的數據分析報表,可能需要全部重新更新。」
明天的視頻會議,時間是早就定下來的,一旦時間有變化,所有的數據來源都會發生變化,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不用,讓IT部將視頻切到醫院這邊兒,明天早上將整理好的資料送過來就成。注意跟蹤納斯達克證券市場 NASDAQ以及美國證券交易所 AMEX的虛擬市場變化,重點關注「華爾街教父」的買入賣出股票數據。」
「華爾街教父」是一個相當神秘的人物,沒人知道有關他的一切私人信息。四年前奇跡般的一夜之間成名,轟動整個華爾街,從此幾乎操縱著華爾街金融股票的走向。
「是,總裁。還有就是今天早上,一個自稱是容小姐妹妹的女子打來電話,說有事兒找容小姐,因為容小姐的電話打不通,所以就打來了公司。」
病房裡,袁慕容的眉擰成了一個「川」字,容兒的妹妹,不就是容夏嗎?她打電話找容兒,幹什麼?
不過,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如果她在打電話過來,先不要告訴她容兒在醫院的事情。萬氏那邊的合作,暫時不要太為難,緩一緩。」
容夏會給容兒打電話,定然是受萬貫的唆使,只要稍微一想,袁慕容就明白。只是,如今容兒需要靜養,稍微放慢鯨吞萬氏的步伐,免得容夏三天兩頭打擾容兒。反正,時間還長著呢,以後慢慢收拾萬氏也不遲!
之後,袁慕容交代了一些工作的安排,就掛斷電話。
旭日東昇,微微有些刺眼的陽光灑落安靜的病房,光可照人的地板折射出點點亮光,散落在光潔的牆壁上,有些靈動。
「慕容,你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吧,我會安排兩個護士過來照看,容兒目前還不會醒來的。」
八點多的時候,霍京過來給容兒做檢查,發現袁慕容一動不動地坐在病床上,眼眸中有著點點血絲。
他是整整一個晚上沒有合眼了!
「沒事兒。」
袁慕容淡淡道,並沒有打算去休息室休息。
霍京忍不住在心中歎息:只怕慕容是真的對容兒上心了吧,就算是幾年前他和Cherry分手的時候,也沒見袁慕容如此落寞。
可是……
「慕容,你打算讓容兒做你一輩子的情人嗎?」
容兒是不可能嫁進袁家的,這是永遠也無法改變不了的現實。
「霍京,你知道我的家庭,是不可能接受容兒的,但是,除了妻子的身份,我什麼都可以給她。」
如果他不是袁家的獨子,他或許可以去容兒為妻。然而——
不是,他是袁家唯一的繼承人,注定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這就是他們共同的悲哀,喜歡的女人,幾乎都不能出現在配偶一欄。
Z國,儘管開放多年,門第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只是,不被人掛在嘴邊兒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容兒跟著你,會是一種不幸?」
霍京猶豫了良久,最後還是選擇開口。
他是真心同情容兒!
袁慕容瞇眼,看著霍京的眼神,滿是深邃。然而,霍京卻並未閃躲。
「如果你以後娶了駱思語,卻又不能愛她,容兒不明不白的跟著你,如此,對於兩個女人都是一種傷害?」
「駱思語我是不會娶的!」
袁慕容否認。
一個虛偽的女人,如果不是看在駱司傑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屑於理會。
「容兒呢?」
難道真能一輩子做個見不得光的情人,對於容兒,是不是太殘酷了?
「霍京,你越軌了!」
袁慕容緊盯著霍京,語氣有些不善。
霍京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是,這已經是第二次霍京為容兒抱不平了。
很不尋常!
女人是敏感的,同樣,男人也是敏感的,霍京對於容兒的關心,出格了!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容兒實在是太可憐了。」
霍京驟然大悟,的確,他似乎是問得太多了。
良久,兩人都沒有開口,霍京程序化地給容兒換上紗布,吊上點滴,例行檢查之後,才淡然的開口:「傷口癒合的情況很好,只是傷口太深,足足有0。5厘米,長度有3。5厘米,即便用祛疤的藥,也不會完全消失。」
霍京換好紗布,對著袁慕容說道。
多麼可惜啊!
就如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有了瑕疵,不在完美!
「叩叩叩……」
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總裁……」
周密拿著一疊文件進門,在發現病房中的霍京時,點頭打了一個招呼。
「我先出去,中午的時候再過來檢查。容兒現在需要靜養,最好不要太長時間,盡量不要打擾到她。」
霍京同樣對著周密點點頭,然後朝著袁慕容道,之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袁慕容示意周密將資料放在床頭,然後領著周密朝著旁邊的休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