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走。」這句話她是想開口的,要是以前也是開的,今天卻沒了這個心思。
安安打開電視,有點聲響總是好的。
不一會兒沈相城拿了一盒煙走了過來,坐下。
「吸煙是有害健康的。」
「那不正如你所願嗎?」
她噓了一聲,不再說話。沈相城接了電話起身走到窗前,只有電視燈下看著他的身影格外的高大,這個背影覺得陌生極了。電話打了很久。
沈相城回頭的時候看見燈光下女人抽著煙,嫻熟而青澀。他走過去從她嘴裡拿了出來:「學生是不可以抽煙的。」
安安笑道:「你可是脫離學校太久了?男生宿舍每個人都吸。」
「看來你經常出入男生宿舍。」
他調換到新聞頻道,端起茶慢慢細抿。
她坐在一旁,直盯盯的看著他。
傾下上身嘴唇覆蓋上去。
舌頭伸進去慢慢纏繞,男人並未露出過多的情緒,簡單的回應,眼睛還在看著電視。
茶味有點苦苦的,味道並不比那種苦苦的煙草好到哪裡。
她吻了一會兒頭松在他的肩膀上。手拉住沈相城的手指放在脖子的一小片皮膚上,那塊皮膚和其他太過白皙的地方顏色反差極大,紅的像洗澡的時候不停的揉出來,手指觸上去都能感受到微微不平。她又帶他摸了摸她染過的那一縷白頭髮。
「他碰了我的地方。」
所以這些天她都是在穿高領衣服。
沈相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是責備不是驚訝更不是嘲諷。
安安挪開觸碰到他的身體。
「我想見見我爸爸。」
他笑了一聲:「我也想見見我爸爸。」
沈相城放下茶杯,冷著臉起身離開。
就在幾秒鐘,所有的事情都能掀翻。
他極困,躺在床上就睡著了,房間隔音性很強,以前敏感慣了聽到一絲聲響都睡不著。
他披著衣服,開門出來。
樓下客廳那個瘦弱的女子跪在地上慌忙緊張的在清掃滿地的瓷器玻璃。
安安見他過來,起身哭著道歉:「對不起,我不小心打碎了,你算算多少錢,我賠給你。」
「宋代汝窯,你賠的起嗎?」
剛睡醒他聲音很慵懶,可並無什麼責怪之情。
沈相城看著她雙手都是血,情緒十分波動。又跪在地板上打掃這些碎瓷片。
小小的啜泣聲,從前她總是說這個房間裡鬧鬼,如果兩個人不做床第之事,她可能就不會過來半步。
沈相城並沒有阻擋發了瘋身上全是血的人,就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看著。
醫生過來的時候安安已經睡著。
陳醫生是全國非常著名的心裡專家,外公有什麼事情都是他治療。
他並未給出過多的建議,只說:「既然平時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做事也沒有特殊的地方,這算是輕微的精神病。如果能好好吃藥,多休息,不要太疲勞一般會慢慢扼住。現在很多年輕女性得抑鬱症,如果不是遺傳基因,主要原因強烈的自卑心理,受到某些事情巨大的刺激。不過沈先生,我看她身體很好,而且面色也不錯,應該是某些心理作用。問題不大,就和小孩子遇到自己不順快的事發脾氣一樣。」
沈相城道:「要是重大刺激早就抑鬱症了,你看看我這裡風水有沒有什麼問題?」
陳醫生笑了笑:「早兩年我就跟你說了,家門太過寒氣,容易引起恐懼幻想,你就是不聽不信。」
沈相城點點頭客氣的說:「行,多謝了。不知陳大醫生哪天有時間跟我一起去看看新房?」
他笑道:「你外公批准了,隨時都可以去。」
沈相城卻笑不出來。
按時間她應該是在下午才醒來,候醫生在打了麻醉藥,雙手和腳重新做了一下全面的清理。
「你想說什麼?」
尚方道:「皮肉計,城哥心裡應該知道的。一個求生欲那麼強從來不碰槍的人聯繫槍法,您可真是對她寬容的很。」
「能掀起什麼大浪來?」
「城哥對她上心,沒問題。可保不準您把一些事情告訴她,她跟了他人說,這戲就好看了。」
沈相城有些無奈攤攤手:「你覺得可能嗎?」
尚方資料扔在桌子上:「理查德送來的調查資料。劉承素沒什麼來頭,後面那個人可是你的死對頭。」
「沒什麼後台我縱容她在他身邊那麼久做什麼?他好在沒怎麼動她,不然怎麼留他到現在?」
尚方無法可說,他知道沈相城要什麼,會怎麼做,心裡有一把尺子。可每次到頭來唯一顧忌的就是那個女人。
他拿起車鑰匙:「機票已經定好,下午三點,我來接你。」
沈相城翻了幾本書,實在覺得無趣。
推開門的時候安安睜著大大的眼睛目不轉移的看著他。
「我以為你會安生一天。」
安安笑了一聲:「你吃兩片能睡著,我現在也快超過你了。」
他有些發怒,不過怒色轉到口中變得格外不同:「我是不是該把家裡所有的東西放在保險櫃?」
「我只是嘗嘗你經常吃進嘴裡東西的滋味,現在發現你喜歡的東西都是苦的。」
「包括你。」
安安拆開手上的紗布笑道:「怎麼苦?」
「肯定不是口味。」他伸手把她扯開的繃帶又纏上去,安安眼睛馬上看見他手掌的異樣,手握住他,掌心口子非常深,幾乎可以看見深處的肉痕。
「我猜你肯定不疼,不然我早就痛死了。」
「你說的對」沈相城道,「別人讓我一時不快樂我就讓他一輩子沒有不快樂的機會。」
「我讓你這麼不快樂,你怎麼還給我機會讓你不快樂?」
沈相城摟她到懷裡躺下去:「有什麼仇以後再報,我現在很累,想睡一會兒。」
安安被他摟的有些窒息,手撐開胸膛露出一點呼吸的空隙。
他睡的特別快,幾分鐘就發出微微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