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風痕走進來,將自己的外套扔在她身上,盡量忽略她身上青紫的掐痕。
「滄小姐,總裁剛剛回美國了,這幾天,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風痕,我求你,讓我去看看我媽媽好不好?」
「對不起,滄小姐,我不可能違背總裁。」風痕垂下頭,不忍去看她的失落。就從那個雨天起,在草地上哭泣的女孩就毫無預兆的闖入他的心,午夜夢迴,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也早已成了揮之不去的影響。
「對不起,風痕,讓你為難了。」滄甜說完,轉身便要出去。
「等下,滄小姐,我和你一起去行嗎?」這一次,就隨性這一次。
「風痕,謝謝,真的謝謝你。」晶瑩的淚水再次滑落卻不難看出她的興奮。嘴角的淺笑又有多久沒出現過了。
醫院。高級病房。
滄甜撫摸著滄媽媽的臉,曾經雍容華貴的溫柔貴婦,如今卻顯得那麼滄桑,自從被柳曄然帶走後就再無消息,心力交瘁使她的身體更加不堪重負。過去再怎麼風光,到了今天,也不過就是一個時刻擔心女兒的母親而已。以前的舊友不是置身事外就是落井下石。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在滄家落難時,竟無一人問津。
眼淚順著滄甜的臉滴落到她的臉上,病床上的女人張開雙眼,看著那張魂牽夢縈的臉,老淚縱橫:「甜甜,這又是夢嗎?」
「媽!對不起,對不起……」滄甜抱住媽媽,放聲大哭,把這些天的委屈、絕望,全部傾注在淚水中,向個孩子般對母親無聲的傾訴。偽裝的在堅強,說白了不過就是一個19歲的女孩,本該盡情享受青春的年紀裡她卻背負了太多,上一代的恩怨,那般沉重。
「甜甜,甜甜,甜甜……」滄媽媽什麼都沒說,千言萬語只剩下這兩個字——甜甜!她的公主啊,她用生命去寵的女兒,為何本該幸福的生活卻演變如此?本該命定的邂逅卻演變這樣一場孽緣?
她抱緊滄甜,遍佈針眼的雙手在顫抖,如果可以,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母親,她願一切的一切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如果可以,她多麼想為自己的女兒撐一世陰涼。
哭聲漸漸小了,最後只剩一下一下的抽噎。風痕走上前。
「滄小姐,我們該走了。」
「嗯。」
「媽,我給你唱首歌吧!」
「忘了有多久,
在每聽到你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開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你哭著對我說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許你不會懂,
從你說愛我以後,
我的天空,
星星都亮了,
我願變成童話裡你愛的那個天使,
張開雙手,
變成翅膀守護你,……」
滄媽媽漸漸閉上了雙眼,她的手還拉著滄甜,十指緊扣,連夢中都這麼不安。
滄甜小心翼翼的掰開媽媽的手,大步離去,不再回頭,因為她怕,她怕一看到媽媽緊皺的眉頭,就再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