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青雲看宓兒睡的沉,又對著紅裳道:「我去船上巡視一遍,你去門口守著,以免不慎弄出響聲驚動了公主!」
紅裳點了點頭,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艙內,當艙簾落下的一瞬間,床上的宓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其實宓兒早就醒了,只是不想青雲幾人擔心,才裝作一直睡著,紅裳的疑惑宓兒不是沒有想過,連青雲此時都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宓兒輕輕起身,來到窗邊兒,倚著窗子遙望璘月的方向,再有幾個時辰自己就要離開璘月了,不知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自己人雖然離開了這裡,可心卻永遠的留在了這裡,就讓所有的美好和痛苦都留在這裡吧!即便自己已經無心,即便自己的心已經不再完整,即便這失心的滋味是如此痛不欲生,可宓兒知道,自己無悔,永遠無悔!
上天並沒有給宓兒多少傷心的時間,在離開璘月海域的第三天,宓兒回到了自己闊別五年的月眠,在月眠的邊境小鎮花蔭鎮上岸,這船上除了青雲、紅裳和紫月外還有多寶閣的十幾個護衛,多寶閣常年行走於海上,經營的又是價值不菲的珠寶,這護衛自然是不可缺少的,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為首的正是沈隨,別看沈隨是一介書生,卻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下船後宓兒帶上帷帽,青雲等人也分別易了容,為的是不讓有心人認出來,增添不必要的麻煩,這些日子眾人一直在船上,雖然給養充足卻也不免乏味,下船後難免要好好的吃一頓,宓兒也不反對,要知道酒樓茶肆是最好的打聽事情的場所。
眾人來到花蔭鎮最大的酒樓,找了幾個個臨窗的座位,宓兒和青雲幾人坐在一桌,其他的人分成兩桌,很有默契的坐在宓兒所做位置的左右,這些人都是老人兒,都是白綾精挑細選的,無論是人品和能力,這幾年青雲一直協助白綾管理多寶閣,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月眠,但和這些人還是比較熟悉的,再加上前些日子白綾正是辭去了多寶閣管事一職,由青雲接手,這些人對她更是恭敬有加,大家也都知道戴帷帽的女子是他們真正的主子,雖然大家從沒見過,卻不敢有分毫怠慢,能將這麼大的產業經營的如此有聲有色,將這麼多能人駕馭的惟命是從,忠心耿耿,他們怎麼敢有絲毫的小看!
眾人剛一坐下,店家連忙命人過來招呼,沈隨經常出入月眠,沒少來過這裡,由他出麵點了一些酒菜,此時時間還早,離午時飯口還有一些時候,菜很快就端了上來,宓兒等人也不急,邊吃邊看著街邊的景致,注意聽著周圍人的談話。
可聽了一會兒卻沒有什麼可用的價值,宓兒吃的差不多了,正要示意青雲離開,卻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一陣陣高談闊論的喧嘩,皆是璘月南郡口音。
隨著喧嘩聲,走進幾個男子,穿的皆是璘月的衣著,顯然是通商的商人,其中一個三十左右歲,面容方正的男子一見到沈隨連忙上前,語氣爽朗的道:「想不到會在此遇到沈老弟,真是幸會。」話語裡帶著他鄉遇故知的欣喜與客氣。
沈隨定睛一看,也連忙站了起來,同樣爽朗的道:「沈隨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看見年兄,的確是幸會。」兩人邊說邊互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起來到了那一夥人的桌旁,那人為沈隨一一做了介紹,眾人得知面前這個不到三十歲的人居然就是聞名兩國,婦孺皆知的多寶閣總堂主,不免心生敬意,齊齊起身行禮,眾人寒暄了一番,再次落座。
沈隨知道青雲等人想要知道什麼,客套了幾句直接切入主題,對著眾人一拱手,客氣的道:「看樣子眾位是從花都回來的,沈某幾個月沒來月眠,不知現在的生意是不是好做呀?」
那個姓年的聽到沈隨如此問,故意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道:「賢弟的多寶閣經營多年,在月眠一定有屬於自己的勢力與耳目,如此問豈非是故意!」說完故作不滿的搖了搖頭。
沈隨知道那人的意思,連忙道:「年兄誤會了,沈某這半年來一直呆在皇朝京城,只有在月前隱約聽人說起,似乎這月眠政局並不是很穩,不知情況是否屬實?所以才有此一問,年兄莫怪!」
姓年的聽到沈隨如此說,恍然的點了點頭道:「難怪這半年來沒有見過你,原來是去京城了,多寶閣真是越做越大,讓我等望塵莫及呀!」說著眾人哈哈一笑,皆點頭附和。
沈隨連忙客氣的道:「哪裡哪裡,年兄言重了,生意豈是一個人做的,如果諸位仁兄兄想要進京發展,有什麼用得著沈隨的只管說話,大家互通有無,才是長久之計。」
眾人一聽連連點頭,那個姓年的更是高興的道:「賢弟說的實在是太對了,我等會去真的得想想別的出路,這月眠的生意恐怕有好長時間無法做了!」
沈隨一愣,對著那個人認真的道:「事情真的如此嚴重,年兄會不會是危言聳聽啊!」
姓年的聽到沈隨如此說,以為沈隨不相信他說的話,左右看了看,在一臉神秘的附在沈隨耳邊低聲說著,其他人不是偶爾補上兩句,就是點頭附和,沈隨卻越聽越心驚。
宓兒在一旁心急如焚,以眼神示意青雲,青雲再看向沈隨,沈隨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又寒暄了幾句,站起來對著那些人道:「情況既然像諸位兄長說的那樣,沈隨也就不打擾了,還是盡快趕去花都,安排好一切,也好盡快趕回璘月!」
眾人也都站了起來,對著沈隨道:「賢弟一切小心,咱們回璘月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