曄無情垂眸不再看她們,冷冷的道:「太皇太后如今身子不好,淳兒進宮來陪伴太皇太后,就應該一心陪伴太皇太后,不應該總是想著玩,太皇太后如今身子不好,人多不免吵鬧,今後無關的人沒事就不必進宮了,以免擾了太皇太后修養。」
方琴琴和秦蓉聽皇上如此說,都知道這無關的人指的就是她們兩個,秦蓉倒沒有什麼反應,畢竟她也不是那麼想進宮,今日來也只是不想讓母親和皇姑奶奶失望罷了,方琴琴就不同了,進宮為妃不僅是她自己的願望,更是母親的心願,父親一直偏愛姐姐,如今姐姐又成了王妃,自己如果想超越姐姐就只能進宮,從前皇上因為姐姐的關係對自己還是另眼相看的,可如今皇上對她根本沒有一點關注,這讓她如何是好。
宓兒見曄無情如此說已經知道,他已經看出太皇太后的意思,而他自己根本無心於任何人,這讓宓兒心裡既甜蜜又苦澀,他對自己的情意自己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相信,可自己真的能做到那麼自私嗎!
宓兒思索間,眾人已經回過神兒來,睿王妃方楚楚知道皇上已經動怒,如果在鬧下去恐怕真的無法收拾,一個不好恐怕還會連累父親。
站起來對著曄無情道:「皇上,如今已經快過午時,想必賽龍舟已經快開始了,臣妾就帶著淳兒和家妹、秦姑娘先出宮去了!」
曄無情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可以退下,方楚楚起身看了方琴琴一眼,方琴琴心有不甘的站了起來,淳郡主和秦蓉也站了起來,對著曄無情恭敬地一禮,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出去,睿王對著曄無情無奈的一禮,也陪著方楚楚一同退了出去。
幾位太妃也藉機告退,留下的幾人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青鸞見氣氛太過沉悶,對著曄無情道:「皇兄,聽說今年的龍舟真的很熱鬧,不如咱們就去看看吧!」說著對著曄無情嬌憨的一笑。
此時曄無情才露出笑臉,低頭對著宓兒溫聲道:「皇后可想去?」
宓兒一直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曄無情發現自己有一絲難過,可宓兒只覺得這宮裡太過壓抑,真的很想出去走走,再不出去走走自己真的還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聽到曄無情問自己,宓兒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淺笑著點了點頭,曄無情見宓兒點頭,笑著對青鸞道:「既然你皇嫂也想去咱們就快走吧,不然一會可就真的要晚了!」又對著冷王和玄鈺道:「你們可一同前去?」冷王看了看玄鈺,見玄鈺沒有反對,淡淡的點了點頭。
蘇林在一旁聽了連忙前去安排,眾人匆匆的回到自己宮裡換了衣服,一行人坐了兩輛馬車悄悄的出了皇城青鸞夫婦和玄鈺還有冷王同坐一車,正好互相交流經驗。
曄無情和宓兒今日帶的人比較多,青雲、紫月、紅裳自不必說,除了朱雀玄武還有秋夕,宓兒有意讓秋夕出來走走,這本於理不符,但曄無情念在秋夕今日護主有功,及時通知自己前來壽康宮,再加上宓兒決定的事他從來不會反對,玄武和朱雀分別駕著兩輛馬車,駕車直奔臨江樓。
今日雖是端午,可能是百姓都集聚在江邊,正街上倒沒有什麼人,沒有造成擁堵,走起來反倒快了許多,出了皇城沒有半個時辰就到了臨江樓。
怕臨江樓沒有準備,早有影衛前來通報,正巧康傲和藍衣也在,還有白綾和北堂逸,眾人聽到消息,早已在門口等候,見玄武朱雀駕車前來連忙迎了上來,玄武見到康傲和藍衣站在一起,眸色一暗,默默地垂下了頭,站在一旁。
曄無情等人下了馬車,這一群恍若天人的俊男美女立刻引起了旁邊人的注意,為了避免麼不必要的圍觀,藍夫人連忙恭敬的道:「已經為主子準備了一個臨江獨立的畫舫,請主子們雖我來。」說著,在前面帶路。
眾人在後面跟著,不一會兒就上了一個巨大的畫舫,如今已經是仲夏,畫舫已不似宓兒上次來時那樣嚴嚴實實,而是多用輕紗圍繞,最上一層更是什麼都沒有,坐在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江面上的一切,因畫舫巨大,又在私人江域,別的畫舫根本看不清這艘畫舫上坐的是什麼人。
宓兒一上來就被璘江上的風光吸引住了,上一次來時晚上,雖然煙花和燈火很美,卻不及今日璘江上的自然風光,單是這清澈碧綠的江水就讓人心情為之一悅,更別說江邊一排排小巧精緻的龍舟。
看著宓兒神色明顯一悅,曄無情放心的露出了溫潤的淺笑,拉著宓兒坐在畫舫的欄杆邊兒,江面上涼風習習,讓青鸞和玄鈺也舒服了不少,精神了許多,他們兩個精神了,另外兩個自然什麼事也沒有了。
藍夫人從秋夕口中知道皇上和皇后中午根本沒有吃什麼,連忙命人準備了精美的膳食與上好的佳釀端上了畫舫,眾人中午本就沒有吃飽,如今心情一好還真有些餓了。
青鸞第一個來到桌邊,對著藍夫人撒嬌的道:「還是藍姨對我最好,知道我今日中午只吃了個半飽,給我準備了這麼多的好吃的!」
藍夫人看著青鸞疼愛的道:「公主如今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可千萬餓不得!」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將青鸞愛吃的都放在她近前。
回身對著曄無情和宓兒恭敬的道:「皇上、娘娘請過來用膳吧!」
曄無情拉著宓兒走了過來,宓兒一邊兒落座一邊兒道:「怎麼沒有看見藍衣?」
藍夫人一愣,但還是回道:「玄武說是和她有話要說,他們出去一會!」宓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藍夫人輕輕一歎,玄武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心儀於藍衣,而且兩個人會無疾而終,可感情的事又有誰能說清楚呢。
宓兒多少會知道藍衣是如何想的,開始她和玄武的確是互有好感,可藍衣雖然看似獨立,但也非常敏感,而且已經二十一歲高齡,早已過了時下的婚嫁年齡,這讓藍衣多少有些自卑,在遇到玄武這麼一個悶葫蘆,誰也不敢率先表明心跡,兩人都在猜測對方怎麼想,最終陰差陽錯被康傲捷足先登,只能徒留一聲輕歎,好在看玄武也不是那種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宓兒思索間,眾人已經紛紛落座,八人四隊兒分主次對面而坐,不禁相視而笑,曄無情看著幾個良臣益友率先舉杯,幾人紛紛回敬,江面涼風習習風景如畫,本就讓人心曠神怡,身邊又坐著如花美眷,人生如此愜意能有幾回。
看著幾個男人如此,青鸞也來了興致,端起藍夫人特意為她和玄鈺準備的紅酒,對著宓兒、玄鈺和白綾道:「難得如此美景,難得都如此開懷,咱們不喝一些豈不辜負。」說著調皮的對著幾人眨了眨眼睛,調皮的模樣讓幾人疼愛不已。
眾人邊喝邊談,轉眼時間已經到了傍晚,眾人都有些微醺,宓兒幾人更是臉若桃花,燦若朝霞,傍晚的紅日斜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江面泛起點點金光,晃花了人的眼。
宓兒獨自離席,來到畫舫的尾端,坐在圍欄邊,瞇著美眸眺望著江上的美景,曄無情此時也已經喝的差不多,對著北堂逸等人擺了擺手,逕自朝宓兒走去。
宓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知道是曄無情,回頭對著他嫵媚的一笑,頓時奪走了曄無情的呼吸,饒是自己已經擁有她,饒是自己每天睡不著的時候癡癡看著她的美顏,仍無法控制此刻的悸動。
悸*動後曄無情感到了深深的恐慌,宓兒如仙子般,融合在迷濛的光暈之中,彷彿隨時都會乘風而去,曄無情此時才發現,宓兒額間哪朵奇異的花兒似曾相識,到底是何時見過呢?是上次在這璘江之上畫舫之中嗎?不!好像比那更早,曄無情上前輕擁宓兒入懷,捧起宓兒的美顏,盯著宓兒的美眸道:「答應朕!無論何時,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准離開朕!答應朕!說完,一雙絕世的清眸緊緊地盯著宓兒。
宓兒看著曄無情,輕輕的點了點頭,堅定而溫柔,曄無情心裡被喜悅淹沒,更加擁緊宓兒,宓兒伏在曄無情的懷裡,眸色卻瞬間一暗,自己沒有撒謊,自己此生不會再喜歡任何人,無論自己將來人在哪裡,自己都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眾人此次沒有在外多加逗留,在天黑之後就匆匆的各自回府了,回宮後宓兒見天色已晚,只有吩咐秋夕安排青雲等人前去休息,有事明日再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