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和玄武帶著影衛隨後跟著,朱雀一邊兒走一邊兒跟玄武嘀咕:「還是主子命好,你看皇后多善解人意,咱們兄弟就沒有那麼好命了,我這裡攤上一個頑固的要命的小丫頭,勢同水火毫無進展,你那裡攤上一個和你一樣的悶葫蘆,一直不鹹不淡的擱著,如今半路殺出一個康傲,依我看也是凶多吉少!」
玄武心情本就不好,在被朱雀一呱噪,心裡更加惱火,冷冷的瞪了朱雀一眼,策馬狂奔追隨曄無情而去。
朱雀見玄武如此摸樣,壞壞的一笑心情好了些,打馬一邊兒追一邊兒喊道:「別走那麼快嗎!我還沒說完呢!」
後邊跟隨的影衛無不失笑,這兩個頭沒事的時候就掐,互看對方不順眼,一個越吃癟另一個就越高興,但一旦有難兩人卻比親兄弟還要親,很有默契。
曄無情騎馬跑著跑著發現宓兒沒有動靜,低頭一看原來是睡著了,而且睡的異常的沉,曄無情一陣心疼,平日裡宓兒是非常嗜睡的,比別人多睡幾個時辰都不覺的多,這幾日為了疫病的事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好了,難怪在馬上如此顛簸也能睡著,曄無情鬆開韁繩,放慢速度,任由馬兒自己慢慢的行走,將宓兒抱得更緊,扯過自己寬大的披風,將宓兒包好,讓宓兒睡的更加安穩。
朱雀和玄武追上來後,見主子如此已經猜到,以目前的情況,天亮能回柳林鎮就不錯了,反正主子都不及,他們有什麼好急的。
朱雀和玄武猜的果然沒錯,一個時辰的路程他們整整走了三個時辰,直到寅時他們才回到柳林鎮。
如今正是初夏,天亮的比較早,雖然才寅時,可是天已經大亮,眾人回到百草堂,因為天還早,再加上這幾日疫情已經得到了控制,百草堂門前並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個輪班的衙役倚在門上昏昏欲睡,想來這幾日過的都不輕鬆。
曄無情等人也沒有打擾他們,直接回到了他們所住的小院,抱著宓兒縱身下馬,輕輕落地,逕自朝內室而去,朱雀和玄武也分批去休息,留下一部分人保護皇上皇后安全。
曄無情抱著進了內室,輕輕的將宓兒放在床上,解下披風讓宓兒睡得更舒服,宓兒嬌喃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去,可愛的模樣讓曄無情不免失笑,解下自己的披風,也上床緊挨著宓兒和衣而臥,曄無晴也幾日不曾睡好,也有些累了,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兩人這一覺睡到中午,曄無情率先醒來,因他隱隱聽到冷王和玄鈺說話的聲音,睜開清眸,輕輕的起身下床。
不想身邊傳來宓兒慵懶的聲音:「原來已經這個時候了,這一覺睡得好舒服。」
曄無情回身看著宓兒溫柔的道:「即睡得舒服就多睡會兒,反正也無事不必急著起來!」
宓兒瞇著迷濛的美眸搖頭道:「不知道疫情控制得怎樣,不親眼看看終究不放心!」說著已經起身。
曄無情一邊兒為宓兒整理有些凌亂的衣服一邊兒道:「今早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來就診的人,想來疫情應該已經得到了控制,所以不必著急,朕剛才聽到雲和玄鈺回來了,咱們梳洗一下一起用過膳再出去。」
正說著門口傳來藍夫人的聲音:「主子和娘娘醒了,屬下可否領人進來服侍?」
曄無情清聲道:「進來吧!」話落,藍夫人領著一個侍女端著水盆兒走了進來。
滿臉笑容的給曄無情和宓兒請安:「主子,娘娘萬安!」她身邊的侍女是龍雲門的人,不必忌諱防範。
曄無情抬手免禮,起身對著宓兒道:「朕出去梳洗,你不必著急。」宓兒柔順的點了點頭,曄無情轉身出去。
藍夫人和侍女起身來到宓兒面前,恭謹的服侍宓兒梳洗,宓兒用花瓣水靜面漱口後,覺得渾身頓時輕鬆了許多,心情愉悅的來到銅鏡前整理一頭長髮,出門在外方便最為重要,宓兒沒用藍夫人和侍女動手,自己簡單的將前面的長髮挽於腦後,柔順的長髮泛著烏黑的光澤,更顯魅惑天成。
藍夫人和侍女都微微有些驚艷,藍夫人暗歎,所有龍雲門的人一直都在猜測,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驚才絕艷的主子,或者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人能配得上,卻不想陰錯陽差無奈立後,卻讓主子得到一個這樣的奇女子!
宓兒回頭見藍夫人和侍女的表情,淡淡的一笑,剛要領著她們出去找曄無情,藍夫人卻突然跪在地上,有些激動的道:「屬下有一事求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一定成全!」
宓兒一愣,但馬上道:「你不必如此,有什麼事還是先起來在說!」正說著,曄無情緩緩而入。
見此情形也是一愣,來到宓兒身邊,對著藍夫人道:「到底是何事?」
藍夫人並不起身,抬頭對著宓兒道:「此事是屬下夫婦一生的痛,屬下和藍生少年成名,不免年少輕狂了些,再加上眼裡容不下一些卑鄙無恥之輩,得罪了不少人,樹立了不少仇家,若是在平時,這些宵小之輩倒是不足為懼,可是那一年正趕上我懷胎十月,剛剛生產,那些無恥之輩藉機偷襲,藍生又要保護我又要保護我們的女兒,非常吃力險象環生,當時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那一劫,當時我們正好在興雲鎮的海邊,周邊有很多空置的漁船,無奈藍生只得將我們剛出生的女兒放在一條無人的漁船上,在引開那些人,幸得高人相助,屬下夫婦死裡逃生,馬上返回去尋找女兒,可怎知當日海上無故起風,所有的漁船都被捲進了海裡,我們的女兒也不知所蹤。」
說到這裡藍夫人痛苦的閉了一下眼睛,才又道:「雖然我們夫婦知道一定是凶多吉少,可只要我們夫婦一日不死,就不會放棄尋找,頭十年我們夫婦走遍了海上,包括海邊的小鎮和海中的島嶼,直到後來遇到了皇上,投到了皇上主子麾下,我們也從來沒有放棄過,主子也允許各地的分舵幫忙留意,可又一個十年過去了,依然一無所獲,每每想起,屬下都痛不欲生,直到那日在桃花谷,屬下第一次見到藍衣,藍姑娘和屬下年輕時有七分相似,無論是性情還是容貌,屬下當時欣喜若狂,本想回宮後找機會請皇后幫忙問一下,可不想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屬下也不忍煩擾皇上主子和娘娘,屬下就只有自己接近藍衣,希望能有所發現,可藍衣只知道她自己是一個孤女,是南郡王拾來的,其他的一無所知,只恨當時事出匆忙,藍生沒有在女兒身邊留下任何信物,女兒身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記號,屬下想求娘娘修書一封,問問南郡王,在什麼地方拾得藍衣,身邊都有什麼?」
藍夫人說完,一臉殷切的看著宓兒,慈母之心讓人動容,宓兒聽明白前因後果,心裡暗道,難怪自己第一次見藍夫人的時候,覺得異常的親切熟悉。
宓兒上前親手將藍夫人扶起,看著藍夫人道:「不必再寫信問父親了,此事父親雖未提及,在月眠的時候卻聽母親提起過,當日父親和母親出海遊玩,遇到風暴返航,聽到嬰兒啼哭,才發現藍衣,以為是哪個漁民丟棄的,就帶了回去,趕巧南郡有事,父親就連夜離開了興雲鎮。那一天是建安八年九月初八!」
藍夫人聽宓兒說完,滿眼驚喜激動不已,抓著宓兒的手語無倫次的道:「對,那一天就是九月初八,就是九月初八,她真的是我的女兒,藍衣真的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沒有死,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宓兒也為藍衣高興,輕拍藍夫人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旁邊的侍女也為藍夫人高興,走過來扶住藍夫人,曄無情走過來將宓兒攬在懷裡,沒想到藍生夫婦尋找了多年的女兒竟然是藍衣,看來自己和宓兒還真是有緣,曄無情對著藍夫人溫聲道:「終於找到了,也不枉你們夫婦二十年來的鍥而不捨!」
藍夫人此時已經有些平靜了下來,再次跪在地上,對著宓兒鄭重的一拜,抬頭道:「娘娘的父母不在近前,請娘娘代他們受我一拜,如果沒有他們,藍衣恐怕早已經、、、、、、、,大恩大德藍家沒齒難忘,永生銘記在心。
宓兒再次上前將藍夫人扶起,柔聲道:「一直以來藍衣和我情同姐妹,她這些年為了我付出了很多,父親和母親也很喜歡她,早已將她視為家人,那場劫難斷了你們二十一年的母女情緣,卻成就了我和藍衣一生的姐妹情緣,哪裡來的大恩大德之說,一切皆由緣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