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晚晚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軒轅燁會如此生氣,不過是求情,讓他接蕙妃出冷宮而已。
他軒轅燁如果不喜歡蕙妃,蕙妃能懷孕嗎?讓人懷孕了,接出冷宮養胎也很正常啊,他這又生的哪門子氣啊。
小碧見軒轅燁負氣離開,連忙走進來,問道:「娘娘,皇上怎麼了?」
「不知道,我說接蕙妃出冷宮,他就生氣了,他心裡明明也有那打算,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生氣?」左晚晚答。
「桌上怎麼會有令牌?」小碧問道。
「哦,皇上讓我明天去一趟韓家說親,皇上說把公主下嫁到韓家。記清楚了,是下嫁,不是招駙馬。」左晚晚說道。
小碧大吃一驚,沒聽說皇上有公主可以嫁啊,要是有公主,早就送去修羅國和親了,還能年年開戰啊。
小碧對左晚晚說:「娘娘,墨國已經沒有公主可嫁了,璇月公主才兩歲,錦兒公主才兩個月。」
「皇上沒說要嫁女兒,說是嫁妹妹,皇上有妹妹嗎?」左晚晚問道。
小碧驚地倒退兩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怪叫:「不是吧,皇上要把那個老姑婆清雅公主嫁到韓家,將軍肯定不會娶的,要是讓老元帥知道,得活活氣死。」
左晚晚不知道清雅公主是何人,二十八歲在古代的確已經不年輕了,可是韓子儒也三十多歲了,怎麼著人家也是公主,下嫁給他,也不算辱沒了韓家。
「小碧,這事已經這樣了,我們明天就出宮吧,你去打點一下。」左晚晚說道。
「奴婢遵命。」
讓韓子儒查左晚晚母親的消息,也該有些眉目了,年前他死了夫人,左晚晚也就沒問,剛好,這次見面,問一下。
左晚晚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令牌看了看,驚奇地發現,令牌下壓著一張小紙條。
左晚晚小心翼翼地攤開小紙條,熟悉的字印入眼簾,是她寫的,上面寫著:「晚晚一切都好,將軍勿念——晚晚。」
天,這字條怎麼到了軒轅燁的手上,難怪他生氣,他一定以為自己跟韓子儒有私情,左晚晚頓時覺得頭都大了。
軒轅燁突然給韓子儒指婚,就是因為這個吧。
這字條是在冷宮時韓子儒給她寫信時她回的信,只可惜,信鴿被人打下來了,換走了這張紙,還回了一封信引韓子儒來救她,險些被軒轅燁抓住。
這張字條這個時候才到軒轅燁手上,由此可見,那個動手腳換走信的人必是蕙妃,既然如此,她為何現在才拿出來?
左晚晚百思不得其解,在一番苦思冥想之後,她得出一個可怕的答案:蕙妃要害她。
蕙妃在冷宮之時,想借她的能力與皇后雲淑鬥,所以把柄捏在手上以作威脅。但是現在蕙妃已經從冷宮出來了,而且懷有身孕,且母憑子貴,雲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最大的敵人是左晚晚。
想到這裡,左晚晚頓時覺得害怕,皇后雲淑千方百計想要害她。現在又多一個蕙妃,還不清楚阿吉站在哪一方,這張紙條突然到了軒轅燁的手上,她連唯一可以依靠的軒轅燁也失去了。
萬一韓子儒不願意娶這個清雅公主,軒轅燁更得懷疑他們倆有事,左晚晚只得硬著頭皮說服韓子儒同意這門婚事了。
左晚晚一夜未眠,天亮以後,一向不吃早餐胃難受的左晚晚看著燕窩粥,居然吃不下了。
小碧則是激動的一夜睡不著,進宮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回韓家。
這是左晚晚第一次出宮,卻沒有任何心情欣賞街邊的風景。到大帥府以後,韓子儒將左晚晚帶進了書房。
「晚晚,你怎麼樣,還好嗎?」韓子儒關切地問道。
「請稱呼我貴妃娘娘。」左晚晚冷冷地說道。
書房裡有很多書籍,文史類居多,左晚晚本以為,韓子儒的書房全是兵書。
「晚晚為何疏遠我?」韓子儒不解地問道。
「將軍,你可知本宮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左晚晚淡笑道,卻不在說「我」,以本宮自居。
「知道,請貴妃娘娘轉告皇上,我妻死後沒多久,屍骨未寒,多謝皇上抬愛,公主錯愛,恕臣不能從命。」韓子儒低沉著聲音說道。
「冷宮時我寫給你的張紙條到皇上手上了,估計皇上已經猜到那夜闖冷宮的黑衣人是你。如果你不娶公主,皇上更得懷疑我們有問題了。聽說大元帥病重,就當是沖喜吧,堂堂墨國公主,下嫁到韓家,也不算辱沒了你。」左晚晚緩緩地說。
這件事情因他而起,當然得他來解決,當初若不是他多事寫信給她,也不能惹出這檔子事。
「清雅公主不能娶,你是沒見過那個女人,簡直慘不忍睹,娶了她,我會天天做惡夢,再也不敢回家的。」韓子儒見左晚晚堅持,乾脆一股腦兒地將實情說了出來。
其實左晚晚早已經料到了,公主沒嫁人,估計是長的對不起觀眾。但是聽韓子儒這麼形容,應該長的奇醜無比吧。
「你是說清雅公主長的不好看?」左晚晚問。
韓子儒歎了一口氣,扶著左晚晚的雙肩,非常認真地說:「晚晚,我告訴你,清雅公主不是不好看,是很難看。她臉上額頭長了一顆紅痣,下巴上對稱也長一顆紅痣,我小時候見過她。聽清雅公主身邊的人說,她身上有很多斑點兒。」韓子儒說道。
左晚晚笑了起來,她才不相信人能長成那樣,可能長了一兩顆小痣,但肯定沒有韓子儒說的那麼嚇人。
「晚晚,你笑什麼,皇上是故意將公主下嫁給我。我倒寧願皇上招我為駙馬,我住駙馬府,公主住公主府,一年到頭也見不著面。把公主下嫁到韓家,除非我不回家,我只要回家就會見到她,皇上存心噁心我。」韓子儒萬般無奈地說道。
聽韓子儒這麼一說,左晚晚終於明白軒轅燁的用意,四十歲的人了,還是個皇帝,居然無聊到這種地步。
有本事直接罷免韓子儒這個大將軍,將兵權奪回去,用這種方法整治人家,算什麼皇上。她知道軒轅燁只是一時氣憤,想捉弄一下韓子儒,可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妹妹,終歸是不那麼好。
但是這個時候,左晚晚必須站在小心眼的軒轅燁這邊,一定要說服韓子儒娶公主,讓軒轅燁誤會可不是什麼好事,她想跟女兒平平靜靜地過日子。
左晚晚走到韓子儒身邊,笑道:「凡事都要往好處想,你只是小時候見過公主,興許公主長大以後變漂亮了也有可能啊。我倒是覺得公主既美麗,又純潔。」
「怎麼跟美麗純潔扯上邊了?」韓子儒問。
「公主滿臉美人痣,滿身守宮砂,不是既美麗又純潔嗎?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回去我就讓皇上下旨賜婚。」左晚晚笑道。
「晚晚,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我親自進宮跟皇上說吧。先說說你母親的事,人不是我找到的,是她主動來找我的,現在就在府上,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韓子儒說道。
這下輪到左晚晚發蒙了,主動找上門來了,那就不用救了,讓韓子儒代她照顧就行了。就算見到面,還是不認識,又不是自己親媽,沒什麼好見的。
「我不想見她,你就代我照顧她吧,給飯吃,給地方住,病了給她看病,死了就找個地方給葬了。」左晚晚事不關己地說道。
「啊,你說什麼?」韓子儒聽完左晚晚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她親媽,她居然說出這種話,甚至都不願見一面。
過了半晌,韓子儒說:「我知道你母親出身不好,但是她終究是你母親,還有一件事,你得確認一下,關於你父親的。」
「她出身不好嗎?我那次嚴重受傷,康復以後好像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要不,我也不會連自己有個親媽也不知道。」左晚晚說道。
「你母親名叫海蓮,海蓮與如玉當年是京城最大的青樓醉紅樓的紅牌歌女。皇上都不嫌棄如玉的出身,立她為後;你怎能嫌棄自己的生母啊,晚晚,聽我的,跟她見見面吧。」韓子儒奉勸道。
「晚晚,晚晚,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啊。」遠遠的就聽到一個婦人的聲音,跑的挺快,腳步「咚咚」響。
「她來了,你們母女還是見見吧,我出去了。」韓子儒退出了書房。
「大將軍,我家晚晚是不是來了?」韓子儒剛打開書房的門,海蓮就到門口了,抓著韓子儒的衣服連忙問道。
「在裡面,你們母女倆說說話吧,我去外面守著,有事叫我。」韓子儒和氣地說道,輕輕推開她抓住他衣服的手。
「嗯,好,謝謝你啊。」海蓮客氣地說道,眼睛卻盯著書房裡面看。
「晚晚啊,是你嗎?」海蓮詢問道,雖然是她的女兒,可如今身份地位不同了,她謹慎地問道。
左晚晚深呼吸,緩緩轉身,看著來人,說道:「你就是左晚晚的母親?」
看清那婦人的臉,左晚晚感覺心裡某個地方似在慢慢變軟,因為那張跟母親一模一樣的臉讓她好溫暖,她甚至有撲進海蓮的懷裡,痛哭一場的衝動。
「晚晚?你不認識母親了?」海蓮小心地詢問道。
「我進宮以後受過傷,醒了以後就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左晚晚答。
「可憐的孩子,是母親對不起你啊。」海蓮走上前,拉著左晚晚的手,眼淚也流了下來。
左晚晚心頭一暖,說:「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別哭了。」
左晚晚是個心軟的人,最看不得別人流眼淚,特別一個長的像媽媽的人,在她面前流淚眼,她一下子就心軟了,順手掏出手絹遞給她。
海蓮的臉上立即露出欣喜的表情,可是那個欣喜得意的神情刺痛了左晚晚。
海蓮親熱地拉著左晚晚的手,邊擦眼淚邊說:「讓母親看看,晚晚出落的更標緻了,跟從前大不一樣了。」
「是嗎?我以前什麼樣子?」左晚晚問。
「以前,晚晚膽小怕事,但現在的晚晚眼睛裡透著堅定,當了貴妃就是不一樣啊。」海蓮說道。
左晚晚聽出她話中有話,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想要什麼直管開口,只要我有。」
「我的時日不多了,我中毒已久,沒有他們給的解藥,我就會死。晚晚,我活大把年輕,死不足惜,我是寧死也想你被人威脅。臨死前,我只有一個心願,求你將我送到臣相府去。我要讓雲靖看看,我海蓮有個這麼能幹的女兒。我要讓他後悔,當年沒有善待我們母女。」海蓮說到這裡,剛止住的淚又如泉水般嘩啦啦往外流。
海蓮的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將左晚晚霹的一愣一愣的。
「你,你說什麼?我們跟臣相府到底有什麼關係?」左晚晚急忙問道,難怪剛才韓子儒讓她問一下自己父親的事兒。
「你是雲靖的女兒,你說我們去臣相府幹什麼?」海蓮不客氣地說道。
左晚晚從她的話裡沒有聽出對女兒的愛,海蓮完全把女兒當成報復雲靖的武器,如果她今天不是貴妃,海蓮還會要求去雲靖面前炫耀嗎?——
薇薇碎碎念:沒想到吧,晚晚是壞皇后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