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將小衣裳包好,與左晚晚一道來到明月宮,韓貞兒聽小碧回來說左晚晚隨後就到,迫不及待的來到宮門向外張望。
左晚晚遠遠地看到了韓貞兒挺著個大肚子,倚在宮門邊上,估計是在等她,邊走邊喊了起來,「姐姐,姐姐,晚晚來看你了。」
韓貞兒一臉笑意地望著左晚晚,待她走近以後,韓貞兒一把拉住她的手,開口就問:「晚晚,聽說雲貴妃懷孕了,這事是真的嗎?」
「啊?哦,嗯。」
「我是問你雲貴妃是不是真的懷孕了,你見到她沒有?」韓貞兒不明白左晚晚的驚歎語。
左晚晚沒有想到韓貞兒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竟是詢問雲貴妃,所以她吃驚地「啊」了一聲,然後「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她的問話,嗯一聲即是回答了,可惜,韓貞兒沒有聽懂。
「雲貴妃確實已經懷孕了,下個月就要生了,皇上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她跟你一樣,懷孕期間閉門謝客,所以一直也沒人知道,都以為她在養傷。」左晚晚回答道,在心裡她是有些失望的,半年多不見,韓貞兒也沒問她過的怎麼樣,最關心的竟是雲貴妃懷孕的事,這才是她急著要見自己的原因吧。
「原來如此,晚晚,走,進去說話。」韓貞兒拉著左晚晚的手走進了明月宮。
「姐姐,身體可好?」左晚晚問道,見韓貞兒挺著大肚子,動作如此麻利,估計她也沒什麼大礙。
「姐姐身體好著呢,皇兒也很健康。晚晚,你覺得皇上會立誰為皇后?」韓貞兒試探性地問道。
「不知道。」左晚晚答。
「如玉皇后死的時候,皇上說為她空皇后之位五年,如今五年已過。如果雲貴妃生下皇子,以皇上對她的寵愛,加之淑妃之死,定會讓雲貴妃當皇后的,以後我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晚晚,不如你去爭這後位,興許還有希望。」韓貞兒情緒有些激動,掐的左晚晚手直疼。
「姐姐,你弄疼我了。」左晚晚用力甩開韓貞兒的手,看到自己白嫩的小手上留下深紅的印記。左晚晚看了韓貞兒一眼,知道她是在試探她,便說:「姐姐為皇上十月懷胎,如此辛苦,這後位應該是姐姐的。」
韓貞兒一聽這話,笑了起來,說:「如果能生下皇子就好了,雲貴妃現在也懷孕了,就是不知道她懷的是男是女。」
「姐姐比她先懷孕,只要姐姐先她一步生下皇子,再讓大帥府施壓,我在皇上面前也幫姐姐美言幾句,皇后之位肯定是姐姐的。姐姐要是當上皇后,妹妹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些,要是給雲貴妃登上後位,以後我們的日子就難過了。」左晚晚投其所好地說道。
果然,韓貞兒聽到她這麼說,非常高興,命小碧將上好的碧螺春拿出來泡給左晚晚喝,還送了左晚晚一支的玉簪。
「姐姐,晚晚給姐姐肚子裡的小皇子做了幾件小衣裳,姐姐看看吧,可漂亮了。」左晚晚將小包袱放到桌上,解開包袱將小衣裳拿了出來。
韓貞兒眼前一亮,樂呵呵地說:「全是男孩的衣服,要是姐姐生的是小公主,這衣服就穿不了啦。」
韓貞兒話雖如此說,心裡卻是高興的,臉上是笑著的,左晚晚看在眼裡,笑道:「怎麼會呢?姐姐肯定生小皇子,我聽老宮人說,肚子又大又圓是女孩,又尖又挺的是男孩,姐姐肚子裡的肯定是小皇子。」
「真的呀。」韓貞兒情不自禁地摸著小腹,輕聲說:「皇兒,你真的是個男孩嗎?」
「哎呀。」韓貞兒突然大叫一聲。
「姐姐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韓貞兒的一聲喊叫把左晚晚嚇壞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要生了。
「不是,皇兒踢了我一腳,我問他是不是男孩,估計他生氣我重男輕女了。」韓貞兒更加得意了。
「姐姐,我覺得吧,他肯定不是生氣,他是在回答你,告訴你他就是個男孩。」左晚晚笑著說道,此刻她發現自己真的好假,什麼時候她也學會說奉承話了。
「呵呵,晚晚真會說話。姐姐有些累了,想去歇著了,就不留你在這兒吃飯了。姐姐這裡有一對精緻的香囊送給你,你可以自己留一個,送一個給皇上。哦,對了,晚晚,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來過明月宮。」韓貞兒笑著說道。
左晚晚看著托盤裡的兩隻香囊,做工精細,質量上乘,一看就是好東西,聞起來奇香無比,想也沒想就收起來了,道謝後便離開明月宮。
回到蕙蘭殿,發現軒轅燁在等她,左晚晚覺得很奇怪,為何每次他來的時候,她剛好不在呢。
「臣妾見過皇上,不知道皇上要來,出去走了走。」左晚晚福了福身子,行禮道。
「你就不能換句別的話說,每次都是這句,不知道朕要來,出去走了走。朕問你,你去哪裡了?」軒轅燁佯裝生氣地問道。
「臣妾去明……臣妾就在門口走了走。」左晚晚正準備說去了明月宮,突然想起韓貞兒的交待。
「就在門口走了走,沒有去明月宮嗎?」軒轅燁試探性地問道。
「沒有,韓妃姐姐靜心養胎,誰也不見,再說,皇上也下令,後宮嬪妃沒事不准去明月宮,臣妾怎敢違抗皇上的旨意呢。」左晚晚笑道,想是軒轅燁已經知道她去過明月宮了,但是韓貞兒不讓說,她不也便說。
「晚晚身上怎麼這麼香?」軒轅燁聞到了左晚晚身上的異香。
「可能是香囊散發出來的味道,臣妾也很喜歡呢,剛好有一對,皇上喜歡的話,送皇上一個。」左晚晚大方地將繡有龍形圖案的香囊送給了軒轅燁。
「是晚晚親手做的嗎?」軒轅燁笑問道。
「不是,晚晚哪兒會做這種東西。」左晚晚實話實說。
「朕收下了,雖然不是晚晚親手做的,但這是晚晚第一次送東西給朕,朕一定天天帶在身上。」軒轅燁走到左晚晚面前說道,說完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皇上今天不忙嗎?怎麼有空到蕙蘭殿來。」左晚晚知道軒轅燁很忙,雲貴妃快生了,韓貞兒也快生了,太子要選妃了,塞外又有動靜了,南方水災了,很多事情都在等著他處理。
「忙啊,朕忙的焦頭爛額啊,阿吉,你退下吧,這裡不用你了。」軒轅燁對阿吉說道。
「奴婢遵命。」
阿吉一離開,左晚晚就開始心慌,不知道為什麼,她那麼害怕與軒轅燁獨處,可是在戀玉宮,與皓獨處的時候,她卻不曾害怕。
軒轅燁抱起左晚晚朝內殿走去,左晚晚呆呆地看著他,想起韓貞兒的話,皇后之位空著啊,她也是軒轅燁的妃子,實際上,她也有機會爭一爭。
皇后跟妃子的區別是很大的,在民間,皇后相當於正妻,而妃子也就是小妾;在現代,皇后就是合法妻子,而妃子在現代只能是小三,不被法律認可,還會受到世人的唾棄,永遠見不得光。
左晚晚不喜歡與別人分享東西,特別男人,無奈做了皇妃,竟要與很多女人共侍同一個男人。
「皇上,晚晚可以當皇后嗎?」左晚晚問出了一句很傻很天真的話。
「晚晚一直是軒轅燁心中的皇后。」軒轅燁深情地說道。
「不,我不要做你心裡的皇后,我要做真的,被所有人認可的,可以嗎?」左晚晚滿懷期待地看著軒轅燁,問道。
「可以呀,那你願意為我生一個皇兒嗎?」軒轅燁笑著說,完全沒有把左晚晚的話當真。
「一定要生孩子才可以當皇后嗎?」左晚晚有點不高興地問道,她不明白,這是什麼邏輯。
「嗯。」軒轅燁認真地點點頭。
左晚晚陷入沉思,軒轅燁笑著抱起左晚晚向床榻走去,邊走邊說:「皇后,我們生孩子去。」
左晚晚沒有拒絕,緊緊依偎在他的懷裡,她強迫自己從生理和心理上接受軒轅燁,讓自己不要再想戀玉宮那個吹簫的男人。
衣衫一件一件褪下,左晚晚看著軒轅燁,一時間有些恍然,軒轅燁的臉與皓的臉重疊在一起,她看著他微微一笑。
左晚晚玉骨冰肌,妖嬈婉轉,宛如仙子,讓軒轅燁慾火中燒,芙蓉帳裡,一個威武勇猛,一個曲意迎奉,朝雲暮雨……
激情過後,軒轅燁緊緊摟著左晚晚,左晚晚一言不發,而軒轅燁則是感慨萬千。左晚晚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才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是她的希望,既然韓貞兒與雲貴妃二人都想爭奪皇后之位,為何自己不去爭取一下呢。
臣相府與大帥府各不相讓,這皇后之位無論落在韓貞兒頭與雲貴妃誰的頭上,另一個都會不服。論母憑子貴,偏偏那麼巧的,她倆同時懷孕,產期又那麼接近。
左晚晚在心裡有了一個計劃,決定放任她倆去爭去鬥,等著二人斗的兩敗俱傷,軒轅燁無力招架,左右為難的時候,她再出手。但是,事情會由她計劃中的那般發展嗎?要知道,討劃是永遠沒有變化快的。
離開蕙蘭殿,軒轅燁直接去了太醫苑,將香囊遞給太醫查驗。軒轅燁是個謹慎小心之人,從小在後宮長大,後宮有多凶險他最清楚,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暗湧。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給他的女人們最多的保護,讓她們平安的誕下皇子。
「皇上,這個香囊哪裡來的?」太醫問道。
軒轅燁不高興地看了太醫一眼,眉頭一皺,說:「這個你別管,只用告訴朕,裡面的香料可有問題?」
「香料沒有問題,但是香料裡含有大量的麝香,不宜佩帶。」太醫小心地說道。
軒轅燁一驚,他的母親就是在懷著他的時候被麝香所害導致了大出血,在生死危急時刻,母親選擇保全他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現如今,她送這個香囊給他準備害誰,軒轅燁想不到,那麼純淨的女子也會有這樣的心機。軒轅燁望天苦笑,都是為了那個空了多年的皇后之位啊。
「娘娘,您在看什麼?」阿吉見左晚晚趴在桌子上在看什麼東西,走上前問道,不待左晚晚回答,她已經看到了桌上的香囊。
「阿吉,你幫我想想,韓妃為什麼要送這東西給我?」左晚晚盯著香囊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恕奴婢直言,韓妃娘娘可能不是想送香囊給你,她是想送香囊給皇上。」阿吉直言相告,意圖點醒左晚晚。
「你是說?糟了,這香囊可能有問題。」左晚晚是聰明之人,經阿吉一提醒,她馬上明白過來。
雲貴妃即將臨盆,軒轅燁夜夜宿在永福宮,如果這香囊含有麝香,軒轅燁戴著她睡在雲貴妃身邊導致雲貴妃和肚子裡的孩子發生什麼意外,左晚晚就在劫難逃了。
「阿吉,你是不是一早就看出這香囊不對勁兒,你早知道有問題,我送給皇上的時候,為什麼不攔著。」左晚晚用探究的眼神望著阿吉。
阿吉見左晚晚有些氣惱地盯著她,跪倒在左晚晚的腳邊,說道:「奴婢是為娘娘著想,所以沒有加以阻攔。」
「哦?」左晚晚不可思議地望著阿吉,突然的,她覺得以前太低估阿吉了。左晚晚說:「你到是說說看,怎麼是為了我。」
「娘娘,您想想看,韓妃娘娘與您親如姐妹,卻做這等借刀殺人之事。既然如此,您不如假裝不知此事,任其自然發展。」阿吉建議道,左晚晚探究地望著阿吉,阿吉忙低下了頭。
阿吉說的並無道理,左晚晚不擔心雲貴妃出意外,她是擔心牽連到自己,像雲貴妃那種心狠手辣的女人,死不足惜。可是如果放任事情發展,雲貴妃出了意外,查到香囊身上,她怎麼辦?
「阿吉,香囊是我送給皇上的,如果雲貴妃出了事,我跟皇上說這東西是韓妃給我的,皇上能信嗎?」左晚晚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娘娘,您怎麼犯糊塗了,奴婢都看出這香囊有問題,皇上會不知道嗎?今晚皇上沒有去永福宮,雲貴妃肯定不會有事的。」阿吉解釋道。
左晚晚看了阿吉一眼,心裡空落落的,是啊,連奴婢都看出這東西有問題,軒轅燁會不知道嗎?軒轅燁會怎麼想,怎麼看待她,會以為她是個狠心的女子嗎?
左晚晚不敢往下想,只能在心裡感歎:韓貞兒啊,韓貞兒,這麼拙劣的手段你都使出來了。
韓貞兒這招借刀殺人,無非是希望軒轅燁帶著香囊宿在雲貴妃身邊,雲貴妃母子發生意外。
在醫學不發達的古代,雲貴妃如果早產,輕則保不住孩子或者大人,重則一屍兩命,雲淑妃因此而死啊。
韓貞兒以為,憑軒轅燁對左晚晚的寵愛,他不會懷疑左晚晚,而軒轅燁在收到香囊後直接去了太醫苑。
「娘娘,您感覺怎麼樣?」小碧將韓貞兒扶到床上躺下。
「小碧,我覺得很難受,你拿枕頭墊在我的腿下,腿抬高一點兒看看會不會好一點兒。」韓貞兒說道。離產期越來越近,她吃不下也睡不好,身體越來越沉重了,小腿也出現了浮腫現象。
「娘娘好些了嗎?」小碧按照韓貞兒的吩咐在腿窩(膝蓋後面的窩)墊上了枕頭,輕輕的幫她按摩小腿。
「嗯,好多了。小碧,但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韓貞兒顯得有些擔憂地問道。
「回娘娘,奴婢打聽過了,蘭妃娘娘已經將香囊送給皇上了,不過聽說皇上離開蕙蘭殿之後直接去了太醫苑。」小碧說道。
「小碧,那裡怎麼多了一盆小盆栽,以前好像沒有吧。」韓貞兒無意中發現窗台上多了一個小盆栽,裡面開了一朵黃色的小花。
小碧一看,笑了笑,說:「是奴婢種的,沒想到居然開花了。」
「哦,挺香的。」韓貞兒笑道。
突然得知雲貴妃懷孕,讓韓貞兒有點措手不及,萬一雲貴妃生下皇子,可怎麼辦,韓貞兒只得冒險,犧牲左晚晚這顆棋子。
左晚晚也在發愁,香囊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向軒轅燁解釋,「娘娘,您準備怎麼做?」阿吉詢問道。
「還能怎麼做,只能當不知道,你連夜做一隻香囊出來,明天我就去把皇上手上那只香囊換回來。你別跪著了,起來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左晚晚起身,將阿吉從地上拉了起來,笑著說:「韓妃娘娘送香囊的事,你可以講給小桃聽的嘛。」左晚晚給了阿吉一個眼色。
「奴婢明白。」阿吉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晚上,阿吉在燈下趕製香囊,小桃進房間看見了,笑道:「阿吉,娘娘要放你出宮嗎?你這是在給情郎做香囊吧。」
「哪裡呀,替主子做的,白天的時候,明月宮的小碧不是來過嗎?」阿吉提醒道,等著小桃問話。
「是啊,我也見到了,明月宮的小碧過來幹嘛呀?」小桃果真問了。
「小碧送來兩隻香囊,韓妃娘娘讓我家主子送一隻給皇上。」阿吉邊說邊看小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