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真有本事把五張都寫錯!幾個看光景的工作人員終於看明白,這倆人不是來離婚的,是來破壞紙張的!
金寶兒氣得雙目赤紅,謹嚴卻十分悠閒地接過了工作人員遞過來的一打子紙張,推到了她的眼前,低道:「繼續!」
金寶兒抽著心底的惱火,拿起紙張直接呼扇著臉上氣出的熱氣。再耗下去,人家午休了,還離什麼婚?他再繼續這樣扯下去,她難道要等到週一?
不行,馬上飛過來的倪妮跑到她面前質問、鄙夷、再扯出她已經委託龍逸捎給孤兒院的支票,她臉要往哪放?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要與謹嚴好好理論交談一翻,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只見一個中年婦女,焦急地站在社保局服務台,與工作人員交涉著什麼。
金寶兒連忙走了過去,走近認清之後才敢低喚:「文媽媽?」
中年婦女一怔,轉身撞見金寶兒,眼底一紅又是一縮。金寶兒猛然想起倪妮跟她提過文天磊,難道是文出事了?
「文媽媽,出什麼事了?」退縮的文媽媽雙眼一紅,眼淚頃刻流了下來,顫抖地吱唔著:
「沒什麼,我只是來看看我的養老保險能不能領!」說著,連忙低著頭往外閃著。
金寶兒眉頭淡淡一皺,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連忙跟了出去,於大堂門扶住了顫抖的文媽媽,低問:
「是不是文出事了?」文媽媽頓時有些支撐不住,金寶兒把她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也終於斷斷續續地瞭解了事情的始末。
雙目含淚,扶起文媽媽,迅速地出門。棄了大廳裡等著離婚的謹嚴,棄了大堂入品的幾袋子行禮,伸手攬了一輛出租車,迅速消失!
追至門口的嚴雙眼暗黑,將手裡的兩本結婚證塞進皮包中,將她的行禮丟進跑車內,迅速地尾隨而去!
博愛醫院。
金寶兒隨著文媽媽快速地在走廊裡移動著腳步,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轉。原來上次在醫院走廊裡跟隨她的步子真的是他,原來當初她被文家趕出真是有原因的。
她除了自憐自哀,除了怕自己傷得太深而快速地逃離。她從來都沒有深究愛她的人為什麼會突然改變?從來都沒有去瞭解他們也有可能遇到災難!
站在窗前那抹瘦弱的身影,正在撫弄著一盆粉色的薔薇花兒。關於回憶,關於他的聲音,關於他的笑容,一下子撞進了她的心頭。
陽光般的大男孩,捧著一盆粉色薔薇塞進了她的手裡,笑道:
「寶兒,送給你!知道粉色薔薇代表什麼嗎?」說著,背起大大的書包,跨上自行車,讓她穩穩地坐在後面。
隨著風起,粉粉朵兒在微風中搖椅著美麗,使少年金寶兒的視線再也離不開嬌嫩而頑強的薔薇。
將她送進中專校門,他衝她的背影大喊:「代表愛的誓言!」金寶兒赫然轉身,紅著臉看著他已經騎著自行車遠去……
「文……」她有些顫抖地低喚,看著那瘦弱的背影頓時僵硬,不敢回身,似乎怕只是夢中的一個幻聽。「是我寶兒啊!」
緩緩地轉過身來,他還來不及看清她的臉,她便立即抱住了他。他有些踉蹌,依在窗前,差點將身後的薔薇推到了窗外。看著她顫抖的雙肩,顫抖地哭泣: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瞞著我?你是想一直瞞我到最後,見都不見我一面,一個人承受,一個人有走,連你的墳墓都不讓我知道?」她歇斯底里地哭著質問,他淡淡地揚起嘴角。
兩隻手顫抖地抬起,想抱住她。手兒停滯一絲,輕輕地放在她顫抖的肩頭,他居然連抱緊她的力氣都沒有,不選擇分離,他還有別的辦法嗎?
文媽媽站在門口已經泣不成聲,也許寶兒的出現,是老天對文家的一種施捨了。天磊在五年前診斷出白血病,藥物加透析整整五年也沒有遇到合適的骨髓,已然走至了生命的盡頭。
一家人都在為他的病情忙碌,本還算富裕的家庭早已經殘破不堪。一個月前在路邊擺攤文爸爸,無辜喪生於瘋狂的紅色跑車下!
只獲得了少額賠償金,頻遭黑社會上門威脅,只能是咬牙低下聲來。前幾日又遭人欺騙,說是能幫天磊辦上醫保,家裡唯一的錢拿去打點卻是石沉大海……
一個橫衝直撞的黑影閃身而入,一把將金寶兒拽出了那個虛弱的懷抱。踉蹌而倒的文天磊被文媽媽扶坐在床上,倉皇地看著一臉寒冷的男人持著寶兒的手腕。
金寶兒一驚,看著謹嚴眼底的警告,咬牙低吼:「我們沒有關係了,你別再用那種警告的眼神瞪我!」
謹嚴看著她梨花帶雨下對他的冷漠,心底的火氣猛得竄升而上,同樣咬牙低道:「我們離婚了嗎?」
金寶兒的眼睛突得睜大,猛然想起那N份離婚協議上,她的名字完整,而他的名字卻並沒有正確填寫過。
謹嚴冷冷地看了眼坐在床沿的男人,雙眼淡淡一瞇,心底更是惱怒不已。這就是金小日說的那股以弱勢博取同情的對手?
強勢的龍逸還在蠢蠢欲動,而這個所謂的弱勢似乎在金寶兒心中更加的根深蒂固!Shit~~他太討厭這種感覺,這種她不斷地脫離他的掌握,離她越來越遠的感覺。
「金寶兒,明確告訴你,我不離婚!」金寶兒瞪大的雙眼裡閃出驚慌,倒吸了一口冷氣,低吼:
「三個月的期限已經到了,你不能說話不算數,我們有合約的!」
「沒有什麼三個月,就是一輩子!!結婚證在手,我受法律保護!還有,你如果還有記性的話,應該知道這所醫院是我媽的,你信不信我把這個人掀出博愛醫院?而且,任何醫院都不敢收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