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兒猛得一抽,這個信息居然是由小日傳遞給她。她終於知道謹嚴為何對這個妹妹這麼冰冷,為何與親生母親那樣隔閡,追根究底應該是這種家庭的破裂,他那冷然、與人疏遠的習慣想來跟這有一定關係的。
面對晨鈺的尷尬,她不知如何面對。夏若晨連忙上前把母親拽回了桌前坐了下來,留下金寶兒母子二人站在桌前不知進退著。
謹年華雖然對金小日的不禮貌感到尷尬,可童言無忌,他也不能跟自己的『孫子』生氣。抬起審視的眼睛打量著金寶兒的拘謹,這樣一個樸素的母親,他很難跟那些撲風做影的報道聯繫上半分。謹嚴到底為何要製造這些子虛烏有的傳言?言素居然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是冰冷地讓他自己去瞭解。
所以,他貿然將這母子請來了此處,其實只是一個簡單的聚會,卻是背著謹嚴宴請的。想他這麼多年未曾關心過這孩子,現在跑來關心,必然是得不到謹嚴的接受與諒解。他沒辦法跟孩子解釋當初跟他母親離婚,他是多麼地心痛,多麼地身不由己……
金小日看著大圓桌上陳列出各式美味佳餚,小眼睛裡已經閃出了躍躍欲試的顏色。從麻麻的懷裡扭動下來,離謹年華最近的那個位置,規矩地跳蹭了下來,然後沖麻麻招招手:
「麻麻快來坐!」金寶兒已經來不及拉回那迅速得小身子,可控制住自己的意向還是有能力的。謹年華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身邊多了一個小肉球,不免鬆了臉上的審視,對金寶兒淡淡頜首:
「坐吧!」
金寶兒習慣性地提提鼻樑上的大鏡框,輕扯嘴角,抬著拘謹的步子走到了金小日的身旁,緩緩地坐了下來。
金小日的兩日小肉手以大功告成的心情拍在了一起,拿起筷子直接襲擊到一塊肥美的雞塊。艱難地夾起,於途中停滯一絲,偏著可愛的小腦袋,挑起兩隻蟲子眉毛,對謹年華嘟起小肉嘴,甜道:「爺爺,餓了吧?」說著,那塊肥美的雞塊直接送到了謹年華身前的盤子當中!
謹年華一愣,還真被這小傢伙可愛的模樣感染到,朗朗地笑了起來。伸出大手揉了揉孩子小腦袋,持起筷子從雞肉盤中挑了塊最大的肉肉,遞到了金小日的餐盤當中……OK!金小日同學的奸計又得逞了!
金寶兒緊繃著僵硬的面部,可仍是忍不住地抽搐著,這壞子的這招真是百試百靈!看,小傢伙舔著小肉嘴,眼睛都已經饞綠了,居然還能忍住,繼續賣乖:
「爺爺,小日可以開動了嗎?」謹年華淡淡頜首,小傢伙立即開始了狼吞虎嚥!
晨鈺看著這祖孫二人一來二去的愉悅,不滿的情緒強強壓在了心底,依然維持著溫和的笑意,有一口沒一口地夾著大餐桌上的菜餚,看著金寶兒的毫無動作,貼心笑問:
「是不是飯店的菜比不上家裡傭人做的?」這句話在揭示著金寶兒的矯情,也在打探著謹嚴的虛實。
金寶兒一怔,拾起身前的筷子淺淺地食了幾口,卻是食不知味。確實沒有家裡傭人的手藝,只是那傭人是她自己!
「二奶奶!」金小日塞滿的小嘴裡又吐出含糊不清的三個字,晨鈺手裡筷子差點抖落!金小日狠狠地將嘴裡的肉肉吞下,接受麻麻貼心的擦嘴及送水,打了一個飽嗝,十分認真地說:
「二奶奶,家裡都是麻麻自己做飯哦,爹地不吃別人做的飯。爹地很挑嘴,只有媽媽能伺候好他,不信你可以去問大奶奶!」
金寶兒徹底服了這小傢伙的瞎掰本領,居然連『大奶奶』『二奶奶』都扯了出來,他當這是在拍大宅門?!
繼續著無語地用餐,整個宴會的收益者想來只是金小日這隻小饞貓了。晨鈺終於受不了被一個小鬼壓下氣焰,起身以上衛生間掩飾自己的極度不滿。夏若晨更多的是對金小日的一種莫名的懼怕,便跟母親一起逃出了宴會廳!
謹年華淡看那母女用完餐,也壓下了心底太多的疑問與疑惑,從手包裡拿出一張支票,淡道:「當爺爺的也沒給孩子買什麼,留著給孩子添些東西!」說罷,推到了金寶兒的眼前!
金寶兒被支票上的N個零晃了一下眼睛,猛得眨了兩下立即推了回去,一把抱起還在猛K肉肉的金小日,淡笑婉拒:
「叔叔,小日什麼也不缺!我跟阿姨和妹妹也不道別了,這天有些晚了,老……呃,謹一會回家找不到人會著急的!」說著,抱著孩子迅速地往外閃著。
只是五星級酒店她第一次進來,是被人帶進來的,所以走出門口立即被這輝煌而旋轉的設計,惹得暈頭轉向!
「小日,記得怎麼走出去嗎?」懷裡的小傢伙擦著油光光的小嘴,十分誠懇地搖搖頭便爬在麻麻的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羨慕,真羨慕吃飽就睡的小朋友!
金寶兒嘴角淡扯著,一路問著一臉冷漠的美女服務員,快速地向外走著。終於閃出龐大而壓抑的五星級飯店,外面已經是星光璀璨了。
懷裡睡去的小傢伙,使她沒有辦法去試騎電動車有沒有被摔壞,正要伸手招出租車,夏若晨扭著妙曼的腰肢走了過來:
「你著什麼急呀!」嬌媚淡笑著,見她懷裡的小娃已經睡去,更是肆無忌憚著她的鄙夷。將手裡十分沒有檔次的手包舉起,諷刺道:
「你是嫌棄自己這沒檔次的手包,還是嫌棄爹地偷偷給你的支票數額太少?」說罷,抽出金寶兒手包裡謹年華偷偷放進去的支票,瞄了一眼上面的數額頓時俏臉一黑,嫉妒與憎恨又添一分!
快速而痛恨地將那支票撕了個粉碎,連同那硬皮手包直接甩出,直接襲向金寶兒根本來不及閃躲的迷茫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