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邊傳來一陣女子嬌弱哀怨的聲音。
「表哥,寒雪也只是擔心你,你之前出去都曾給我寫信保平安,我許久不見你的書信,這才……咳咳……」
那聲音飄渺得有些不真實,單抱得令人心疼。
「大小姐,那個女人真可惡,又裝溫柔又裝病想撥人同情!」朱雀義憤填膺,她最討厭做作的女人,尤其是用自己的病來博同情的女人最可惡。
想當初她家小姐為奪得與ORH軍火交易的主動權,五天沒合眼地想計劃,高燒40°C臉都紅透了,她卻連哼一聲都沒有,依舊帶病鎮定地指揮著整個交易,最後硬是將這塊最難啃的骨頭拿下。
在朱雀的心中,唯有這樣的堅強的大小姐才是真正值得人去疼愛的,因為她外在堅強,內力卻有著一顆容易受傷的心,需要細心的人去呵護,去憐惜,辟如像姑爺這樣看似冷漠,實則溫柔的人。
風無雙一聲冷笑,若是換作她是男子,也難保不被其迷惑。不過……她看向那風簾,抿嘴一笑,鳳清歌不是一般的男子,他若是能被那聲音那姿態迷惑,他就不配當她的夫君。
她的心思才剛收起,那邊就響起了鳳清歌那略帶一絲不耐的聲音。
「好了,你們先扶表小姐回去,免得這裡風大讓她受驚!」
其實他的意思是怕風無雙不高興,之前爹便藉故不來接他們,給了他家娘子一個下馬威,如今又來個蘇寒雪,爹的用意很明顯,要戳一戳無雙的銳氣。
可是爹想錯了,無雙豈是那種可以隨意欺壓的人,只怕眼前的這個病怏怏的表妹要受苦了。
蘇寒雪一顆熱火的心被鳳清歌這麼一句冷冰冰的話澆得冰冷。她摀住領口,抬頭看向坐在馬背上,一身火紅喜服的鳳清歌,心思翻湧,一陣濃酸溢滿心間,小時候她體弱,表哥很是照顧她,連著一句重話都沒對自己說過,可如今為了一個外人竟然對自己冷了臉色。
她委屈地含淚抓緊了袖口,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那輛雕花百合馬車上,都是這個風無雙害得她和表哥失和,風無雙,她決計不會輕易放過。
可蘇寒雪那裡知道,其實鳳清歌是氣她自己不爭氣,被他爹拿來當了箭使還不自知。他一直對這位自小喪母的表妹多加照顧,她的心思他焉能不知,但他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半點兒女私情都沒有。
今日她不顧體面跑到這裡來給無雙和自己難堪,無雙可是他心尖上的肉,他都沒捨得給她一點臉色看,如今他們合著做戲讓無雙受了委屈,他這麼說已經是客氣。
蘇寒雪倔強地抬頭看著他,眼裡含淚,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鳳清歌見她不肯走,怕爹又有什麼後招忙吩咐道,「尤力,送表小姐回屋!」
若之前是勸阻,那麼現在他便要實施強硬手段。
蘇寒雪一震,眼裡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姨父不是說過表哥娶風無雙只是權宜之計,待她的利用價值過後便讓表哥休了風無雙,讓自己取而代之。
可為什麼表哥竟然這般的維護那個女人,甚至當眾給自己臉色看。
尤力走到她跟前,暗自一歎,眼前的表小姐美得像花,一雙含淚的眸子更顯得楚楚可憐,他也不忍心這麼做,但他更知道主子對主子夫人的愛和呵護有多重,是絕對不容許有任何人來挑釁主子夫人的威信,更不捨得讓夫人受半點委屈。
蘇寒雪怒瞪了下尤力,惹得他手一抖,沒敢上前去扶她。
她身邊的掌事姑姑忙一手扶住她,低聲道,「表小姐,我們還是先走吧,免得惹得堡主生氣。」
蘇寒雪依舊不甘心地朝風無雙的車子看了一眼,她就是不甘,非要看看究竟是何等模樣的女人竟可以讓清歌這般的著迷。
尤力為難地看了身後的人一眼,鳳清歌瞇起眼,他的這個表妹平時不是這般,今日怎麼這般的固執。
他抬頭看向高處,卻見一道如松般挺拔的身影站在那裡。
爹!
鳳清歌眉頭一皺,剛張口,一道聲音搶在了他之前。
「尤力,寒雪姑娘身子單薄,你這般粗魯可不好,萬一傷了她的身子你怎麼向你家主子交代!」
蘇寒雪聞之一震,這聲音就如破空而出的一道光芒,衝破漫天的烏雲,瞬間照亮了心堂。
她抬頭看去,只見風簾被掀起,一名身著金絲祥雲勾邊鳳凰于飛大紅喜服,頭戴鎏金鏤空八寶玲瓏鳳冠的女子從馬車上緩緩而下。
那嬰兒拳頭大小的明珠鑲嵌在鳳冠正中,那縈繞著的淡淡的霞光映襯著她那雪白的肌膚,如雨後芙蓉,嬌嫩欲滴。
那眉眼間流轉的光芒,宛如一道清流,轉過眸底,洗練出一抹精煉。
眾人第一次見到這般明媚如春,卻又氣勢凌人的女子,一時間,四周原本蠢蠢欲動的聲音淡了下去。大家都睜大眼直直地看著眼前緩緩而來的女子。
蘇寒雪也是一驚,這人就是風無雙!
眼前的女子有著一股凌天的氣勢,人還未到跟前,那股氣勢便隱隱而來,壓得她有些氣喘,還有那女子眼底掠過的那一抹嘲諷,更讓她惱火,那是一種洞察人心的嘲笑。
她抓緊了繡帕,咬牙暗道,風無雙你竟然這般的嘲笑我!
風無雙走到她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梢掠過一抹笑,她看了一眼一臉為難的尤力,笑道,「夫君,這就是你常跟我提起的表小姐啊……」
鳳清歌下馬走到了她身後,表情溫柔,「王妃,這位是蘇寒雪,我的表妹!」
他又看向蘇寒雪,眼裡卻帶了一絲的歎息,「寒雪,見過你的表嫂。」
那語氣已經有些不耐。
蘇寒雪聽到後,咬住下唇,身邊的許姑姑忙暗地裡捏了她的手臂,她這才低頭忍住那口氣,朝風無雙施禮,「寒雪見過……表嫂……」那一聲的表嫂說的心不甘情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