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的半個月後,明朗涉嫌強姦一案開庭審理。
明朗的案子是被黃仁忠要求公開審理的,法庭門口聚集很多前來參加旁聽的人。法院的門打開了,大家蜂擁而進。柳青青在第二排坐下,她看見敏儀端坐在前排,柳青青喊了聲『敏阿姨』。敏儀回頭看見柳青青形容憔悴,她鎮靜的朝柳青青點點頭。
黃仁忠不知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竄到敏儀的面前,獰笑道:「敏儀,我要你看清楚,強姦犯明朗將如何受到法律的懲罰!」
法庭所有人都盯著黃仁忠,柳青青見黃仁忠幸災樂禍的嘴臉,心生厭惡,朝黃仁忠投去鄙夷的目光。
敏儀紋絲不動的端坐著,任憑黃仁忠在她面前肆意的炫耀淫威。她鎮靜的如一尊雕像,哪怕是山呼海嘯,天搖地動,她仍然能屹立不倒。
開庭了,明朗被法警押到法庭上,他在被告席上站定,抬頭掃視著旁聽席上的人。
他看見敏儀坐在前排,她戴著墨鏡,明朗看不見她的雙眼,但從敏阿姨端莊的姿勢上,明朗感受到敏儀的鎮定。見到敏儀安然無恙,明朗放心的笑了。這是明朗20多天來的第一次微笑,笑的仍然那麼坦然。明朗向敏儀微笑示意:放心吧!敏阿姨,我一直牢記您的教誨,我不會做那傷天害理的惡行。
為了不讓明朗看見紅腫的雙眼,敏儀特意戴著墨鏡來參加旁聽。她看見明朗被押出來,從明朗消瘦臉上的微笑,她感受到明朗的鎮定與坦然。她放心了,明朗的眼神告訴她,他沒有做那事。敏儀也微笑起來,這也是敏儀20多天來的第一次微笑,笑的那麼沒有負擔。她向明朗微笑示意:明朗,堅強起來,不管是什麼困難,都會有阿姨的陪伴。
明朗還看見,在敏儀後面坐著的,是面容憔悴的柳青青,她有徐婭和李莉作陪。明朗與柳青青的目光相交,他看見柳青青紛亂頭髮下紅腫的雙眼,仍然流露出昔日的萬般柔情。那眼神中,還多了對自己的憐憫和關切。柳青青昔日清秀的臉有些枯萎,這讓明朗陣陣的揪心。明朗想對著柳青青笑,但他傷心的笑不出來。他用懇求和堅毅的眼神柳青青向示意:柳青青,別為我擔心,你要好好保重,請相信我吧,法院會還我清白之身。
為了能夠見到明朗,柳青青在李莉與徐婭的陪伴下,一早就趕來。因一直惦記著明朗的事情,竟然慌亂的忘記梳妝打扮。終於,看見明朗了,20多天的煎熬,恍如千年萬年。明朗消瘦了,眼睛深陷。她柔腸寸斷的望著明朗,從他堅毅的眼神中,讀懂了他的關心:放心吧,明朗,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們都等待著法庭的審判,相信法院會還你清白之身。
華表情嚴肅的,朝著明朗招招手。明朗看見華,朝他微微的點頭:放心吧,好兄弟,謝謝你的關心。
在旁聽席位前排的另外一邊,還坐著一個人,明朗見到過他,叫黃仁忠。他怎麼來了?明朗有點迷惑。
黃仁忠斜視著明朗,僵硬的臉上暗藏著奸笑:是我要求公開審理的,過了今天,明軍,你兒子就臭名遠揚了。
明朗看見他滿臉的奸意,看出他幸災樂禍的不懷好意,便目視劍光的向他示意:別高興的太早,看誰笑到最後。
法庭審理開始了,公訴人與被告律師開始唇槍舌戰。公訴人請出的一些證人,明朗從來沒有見過。被告律師要求被害人出庭指證,卻被公訴方以被害人身心遭到嚴重傷害為由,加以拒絕。
所有的審判程序都結束了,大家焦急的等待著法官的宣判。法官在念完冗長的法律文件之後,最後宣判:
「明朗強姦罪名成立,判處有期徒刑7年。」
法庭頓時嘩然,歎惜的,指責的,拍手的,辱罵的,所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聽到這一宣判結果,明朗的腦子裡「嗡」的一聲,渾身顫抖,站立不住,用手盡力撐著欄杆。在混沌之中,明朗用絕望的眼神,看著他的敏阿姨,明朗見她從兜裡拿出手帕,摀住了口,舉手投足仍然是那麼的鎮定。
敏儀聽到宣判,雖然已在她的預料之中,但是,她的心還是碎了。她感到有一股鮮血湧入口腔,為了不想讓明朗看見,她連忙用手絹摀住。敏儀低著頭,她不忍心見到明朗絕望的眼神。
明朗看見柳青青離開的背影,她被李莉支撐著的身體,如飄落的黃葉,是那麼的凋零。柳青青站在過道上,回頭絕望明朗一眼。明朗清楚的見到,她被哀傷分割的臉上沒有淚痕,只有眼裡射來哀怨的寒光。
柳青青聽到這一宣判,所有信念被這一判決淹沒,她的心碎了:明朗,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罪犯!
柳青青走了幾步,再次回首,朝明朗投去最後的一瞥:再見吧,明朗!我的淚水已經流盡,我的愛情已經死去。今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永生永世,永不相干!
柳青青再次投過的那一瞥,眼裡的寒光如犀利的劍,刺透明朗已經破碎心。明朗望著柳青青,撕裂的心發出絕望的吶喊:
這一次的回眸
是一種撕裂的痛
望著你漸逝的背影
思戀已凝固成冰峰
這一次的回眸
是一種撕裂的痛
任淚水模糊雙眼
讓情緣飄散風中
這一次回眸
是那乾涸的雙瞳
我們永遠也不會
訴說著往日情衷
聽到法院對明朗的最後宣判,華失望的出來,他在法院門口等李莉。看見李莉攙扶柳青青出來,華迎上去,他望著李莉,張開想說什麼,卻見李莉冷冷的眼神,華張開無言。
李莉見華呆立在那裡,向他投去鄙視的目光。華目視李莉與自己擦肩而過,慢慢的走遠,他心想:難道自己與李莉的關係就這樣結束?在華失落的心中,生出對明朗的怨恨。
黃仁忠站起來,搖擺著身體走到明朗的面前,獰笑的說著什麼。明朗已經麻木,他看見黃仁忠模糊的身影如張牙舞爪的惡魔,在自己的眼前不停的猙獰著,沒有聽清黃仁忠在說什麼。
法警給明朗戴上手銬。明朗讓自己的軀體任憑法警的擺佈,任憑法警推攘他離開法庭。
一輛警車早已停在外面,在法警的押送下,明朗被送進警車,呼嘯著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