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妤走進園中,任由花瓣肆意依戀她的身上,不捨得將其驅落,直到她情不自禁張開雙臂旋舞起來,在透過稀疏梅花枝的月光下,許青妤猶如墮入凡塵的仙女般潔白,脫俗,她與如雪的花瓣一同嬉戲……
累了,她才背靠著一株梅樹席地而坐,雙膝併攏曲起,她此刻已然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正在尋找回別院的路,她開始慶幸,如果自己沒有「迷路」,又怎麼能找到這樣一個人間仙境的地方呢,望著眼前如蝶飛舞的梅花,她忽然有種想為它們助樂的想法,
從懷裡取出已許久未吹過的簫,光潔的簫身不知何時染上一絲污垢,許青妤取出手絹,輕柔擦拭一遍又一遍,她的簫聲永遠都不及父親的好聽,父親吹的簫聲,能把方圓百里的鳥群引來,能讓所有聽到簫聲的人感受到他的心情,
簫聲劃破梅園的靜寂,幽幽怨怨,似潺潺流水,綿綿不絕纏繞細風,徘徊於梅園之中,裊裊不散……
南宮胤天一進園,便聽到園深處隱隱約約傳來的曲樂,他蹙著眉,循聲而去,隨著逼近,曲聲越來越清晰,哀怨中帶著憂愁,還有絲絲清冷……
「是簫?!」南宮胤天終於聽出這曲出自簫,
他加緊腳步,直到看到梅樹下吹簫的素白身影,距離太遠,看不清飄渺月光下的那張容顏,腳步緩緩慢下,像是怕驚擾了吹簫的人兒,
「卡嚓!」被踩斷的樹枝清脆的響聲打斷許青妤的簫聲,梅園頓時一片寂靜,許青妤抬頭一看,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三尺之外,正好被梅樹影擋住,看不清彼此的長相,但她卻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懾人的冷冽和尊貴的氣息,加上他那雙在黑暗之中仍能如黑珍珠般發亮的眸瞳,許青妤沒有多想,一種不祥的預感提醒她趕緊離開,不等猶豫,她起身便往回跑開;
南宮胤天追上前時,許青妤已不見蹤影,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整個梅園,只有那偶爾吹來的寒風聲和樹枝瑟瑟作響聲,南宮胤天開始恍惚了,「難道是錯覺?!」
他用力甩甩頭,也許是朝事過於繁瑣,而產生的錯覺吧,正要轉身之際,眼睛卻瞄到一件本不應該存在此地的物件,它正躺在地上的花瓣之中,南宮胤天彎腰拾起,是條手絹,潔白的絲滑,上面依然帶著淡淡的幽香,攤開後他看到手絹上還繡著幾枝梅花,栩栩如生,冷傲孤艷,南宮胤天緊緊地握住手絹,寒眸中帶著難得出現的玩味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