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
“那換我出去!”月夕擰眉,作勢要起身,鳳初漠哪裡還敢怠慢,拉住她,事先低頭,“母後別生氣,兒臣先離開便是了。”
直到房間裡只剩下她和淺夏,月夕才又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淺夏滿臉狐疑,試探了一句,“娘娘,皇上他,還沒用膳……”
“不用管他。”月夕冷聲道,說話的時候,依舊感覺得到嘴巴輕微的麻痛。
都怪他,活該!
月夕越想越氣,方才他那近乎瘋狂的占有,絲毫不理會她的任何反應,他是滿足了,她卻難受得要命,若是不給他點臉色看,以後豈不是要天天被他侵占?
月夕不甘心地搖頭,除去滿腦子的同情,繼續埋頭吃飯。
這次,她才不要那麼容易妥協。
當晚,她將門窗都關得死死的,存心要和他僵持下去。
鳳初漠苦笑,最終抱著思徹,才一同進了屋,可她和思徹睡床,他卻只能在龍椅上將就一晚上。
次日,月夕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望向那個位置,早已空無一人。
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她替自己和思徹穿好衣物後,鳳初漠適時進來,看到她依舊躲避的眼眸,他笑了笑,“母後,我們私奔吧。”
他輕佻地說道,也是此時,月夕才看到他的不一樣,褪去了平日裡的明黃長袍,此刻的他只穿了件素色錦袍,雙眸帶笑。
月夕很茫然,以至於怎麼上馬車,怎麼離開宮殿的,都是渾渾噩噩。
他就好像是謀劃了很久,去處安排得十分妥當,馬車行走了幾個時辰,停在熟悉的地方。
南宮羽等候了好久,看到停下的馬車,興沖沖上前,盡管先前認錯了好幾輛,依舊不影響她興奮的心情。
“思徹,月夕姐,是你們!”南宮羽撩開窗簾,看到裡面的人,神色十分驚喜。
月夕看她挺著個大肚子,心驚膽戰的,還未說什麼,就見南宮羽被身後出現的清影抱住,一頓斥責,“這麼大個肚子,還不知道小心點?”
南宮羽心虛地沒敢再跳,再看月夕身邊的人,雙眸帶著喜悅,“初漠哥哥,好久不見。”
鳳初漠點頭,抱著思徹和月夕下來,放眼望去,這裡是一片靠海的漁村,景致迷人,適合安居。
而月夕簡直不敢相信,路上想要問他要去哪裡的時候,卻礙於兩個人在賭氣,干脆就這麼耗著。
卻原來,是來這裡麼?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感覺,身邊多了他,月夕感覺一切都圓滿了。
簡單吃過飯後,她舒服地泡了澡,睡在床上,卻一直都沒看到那人。
心間還有好多問題沒問他,月夕批了件外衣,就推門出去,那人並沒走遠,坐在門邊的石階上,手裡似乎在纏著什麼,很是專心。
月夕皺眉,站在他身後,探出身子,才看清他手裡的東西,一根手繩,和他之前送給她的一樣,只是還未完成。
她不禁在想,這種手繩他到底做了多少條?
他的動作很熟練,完成後打算塞進懷裡,就被她一手奪過,“大半夜的,不睡覺,做這個干什麼?”
他抬眸,視線淡淡的,隨即繼續看向前方,回答她的問題,“母後不讓兒臣進去,兒臣沒地方睡。”
我什麼時候不讓你進去了?
月夕握緊手裡的手繩,再看他倔強的樣子,有些懊惱,“我,沒那麼說。”
“可你討厭兒臣了,上次,兒臣的確是做錯了,可母後,該罰的,已經罰了,你三天沒和兒臣說話,這種懲罰還不夠嗎?”
之於他,算得上是煉獄,她又如何不懂?
只是不想先低頭,才耗到現在,她也不好過。
抿唇,她轉身進屋,門沒關,卻也沒看到身後那個人跟來,再回眸,他依舊坐在那裡。
月夕跺腳,干脆對著他大聲吼著,“鳳初漠,我一個人睡會冷。”
他抬眸,眸中依舊波瀾不驚。
月夕咬牙,別開了臉,“你要是不情願就算了,最好凍死我!”
步子還未跨出兩步,腰身就倏然一緊,她有些委屈,轉身撲進懷裡,緊緊抱住他,暗罵了一句,“笨蛋!”
他歎氣,將她抱回床,月夕癟癟嘴,越想越不甘心,捏著他的臉質問,“如果我不開口,你是不是就打算在外面坐一晚上?你是皇帝,就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已經不是了。”他笑,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間,“以後,我會陪著你,無論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一起。”
“你,什麼意思?”
“皇位已經留給敏兒了,那孩子很懂得怎麼治國。”
“所以你就將整個國家都丟給他?他還只是個孩子。”她反駁道。
他卻笑,“十五歲,不小了,當初這個年紀,兒臣都可以出征打戰了。”
月夕恍然,看向他,“那你背上的傷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嗎?”
大大小小的,她以前就疑惑是怎麼回事。
他淡淡應了一聲,將頭埋在她頸窩處,“就當兒臣自私,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這個提議,其實是鳳敏提出的,當時他將黎姿關進死牢裡,鳳敏便說,若是放了黎姿,他就幫自己穩住這江山。
不知鳳敏那小子是什麼時候,看出他想要出宮的念頭,這樣的決定,就這麼開始了……
有初非輔佐,若是遇到大事,他也會出手,這江山,他相信那小子能夠坐穩,那次帶他去琉璃殿,裡面就發現了不少他的擁護者,若不是那小子對月夕好,鳳初漠都不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那小子計謀已久的?
不過,不管如何,他算是自由了。
“初漠,不後悔嗎?”
費盡心思得到的天下,如今卻輕言放棄,為了她,值得嗎?
鳳初漠淡笑著搖頭,“為了江山放棄母後,才會後悔。況且……”
他拂過她的頰,笑意甚濃,“兒臣也累了,想想好好和母後享受以後的時光。”
月夕微笑著看他,在他臉上一吻,“是你說的,鳳初漠,我可不想承擔拐走鳳朝國皇帝的罪名。”
“兒臣,是心甘情願的。”他沙啞著嗓音,將她壓在身下,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三天,她明白他有多懊悔,即使是那一次,她也沒讓他盡情釋放,他應該很痛苦的。
再多的拒絕,顯得矯情,月夕索性主動纏上他的身體,迎接著他灼熱的吻。
“母後,上次,是兒臣沒克制住自己。”
月夕垂眸,淺淺一笑,那種事本就是沖動的,她又何必在意太多?是因為她以前的保守吧?從來都不願意和他嘗試狂野的動作,也許,該改了……
鳳初漠擰眉,看她低著頭,不知算不算拒絕,他就這麼撐著身子,不敢對她有半分越矩,要是她再來個十天半月不理他,那他該怎麼辦?
靜靜等待,直到呼吸紊亂,月夕抬眸,摟住他的脖子,送上雙唇。
“母後,這一次,兒臣不會再那樣粗暴地對待……”
“不用,”她搖頭,紅著臉低下頭,“初漠,我們是最親密的人,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還有保留,上一次,只是我還沒適應而已,以後,我會努力的。”
支支吾吾,算是表達了她內心的意思。
鳳初漠臉上帶著笑意,將她抱在懷裡,“傻母後……”
“那還要不要我繼續為你……”
“不用,這次,兒臣來服侍你。”他柔聲道,唇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寸,服侍得十分徹底……
月夕如同被投擲在煉獄中,盡管與他歡·好了無數次,依舊抗拒不了那種突來的情潮。
扯開他的發帶,彼此的青絲纏繞在一起,月夕的手指穿過他的發,看他埋在她的胸前,一路往下,肆意勾弄她敏感的花·核,這樣的情亂,讓她險些無力承接。
“初漠……要我……”
他輕輕一笑,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的敏感處,還故意用鼻尖蹭著,濕意更濃。
一股又一股熱流,從身體裡流出,她看他邪魅地伸手撥弄,讓她的情潮更加澎湃,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快點,別折磨我了……”她低聲呢喃,伸手去探索他的溫度,彼此,終於在一起……
他緩緩律動,她嬌·吟著承受,這般貼合,這般默契。
月夕勾住他的脖子,被他吻得分不清方向,只知道彼此相接的地方,一陣又一陣酥麻的感受蔓延,她無法自拔……
瞇著眸,看他臉上娟狂的放肆,邪魅得宛如惡魔,主宰著她的每一根心弦。
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又怎麼,不會呢?
月夕笑著,他那般優秀,那般體貼,不愛,就是怪事了,只是沒想到會是這麼深……
“母後,再給兒臣生一個孩子吧,這一次,兒臣會陪著你,一起看他長大,成人。”他伏在她耳邊,啃咬著她的耳垂,粗喘的呼吸落在那裡,掀起一陣狂瀾。
月夕被他有力的撞擊,弄得意識散亂,咬唇,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看他,“看思徹同不同意……”
“母後真偏心。”他低低說道,故意放慢速度,因為隱忍,額上透著薄薄的汗意。
“別……”
“那就答應兒臣,再要一個孩子。”
“萬一思徹他……”
“兒臣會和他說。”他沙啞著聲音,再也無法克制,在她身體裡馳·騁,愉悅的感官,刺激到兩個人。
最終,呼吸散亂,一股灼燙的熱流沖進她體內,他和她緊緊相擁。
*****
當她順著那人的意願懷上了孩子,他卻給了她一份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們的婚宴,樸實,卻按照漁村的規矩。
當年,南宮羽嫁給清影的時候,她就想過,若是他有一天也能用這樣簡單的方式娶她進門,該是怎樣的幸福。
時隔四年,他竟然全都知道。
大紅花轎,紅嫁衣,從羽兒的家裡,被送到漁村裡的另一幢房子裡,聽羽兒說,那是他早就准備好的,用來娶她,與她共度一生的家。
這樣的婚禮,不為別人的眼光,只給她,讓她明白他想要同她廝守一生的誠意。
正如她曾在書裡看到的一句話。
擇一城而終老,攜一人而白首。
簡單的幸福,他和她,卻為此付出了一生。
也該是幸福的時候了吧?
她笑著,紅蓋頭遮住了眼前的視線,只感覺轎簾被打開,她被扶下來,落入一個懷裡。
四周,似乎還有南宮羽,小魚兒的嬉鬧聲,她屏息靠在他懷裡,聽著他低聲的安撫,“若是累了,就先靠在為夫懷裡休息,我的娘子。”
夾雜著壞壞的笑意,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眼底的戲謔。
這人就是這樣,在外人面前,冷漠疏離,偏偏就只會像個惡魔一樣纏著她,逗她,也讓她的一顆心,逐漸沉淪……
直到現在,她依舊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他一身錦袍,衣袂飛揚,那雙妖嬈的鳳眸裡是笑意,像是一種志在必得,更像是一種平靜裡湧現的暗波,一旦觸碰,便會卷入另一個世界。
而她,毫無預警地惹上了他,那一眼,注定癡纏一生……
“初漠,我喜歡你。”從未這般真誠地承認,她羞澀地開口,感受到他的身體微頓,緊接著,四周似乎有些吵鬧,她微微皺眉,不懂為何,直到頭上的蓋頭被掀開,唇,被狠狠含住。
入眼的,是他急促的眷戀,以及寂靜的廂房,他怎麼帶她到了這裡?
“還沒……”
“等會再說,現在我悶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沙啞道,熾熱的視線緊緊盯著她。
月夕心中一陣羞赧,一想到他當著眾人的面,帶她來這裡,臉頰就泛紅得厲害,手指狠狠擰了一下他的腰身,“你怎麼滿腦子都是那事?今天是成親的日子,就不能等到晚上?”
她怒火從中燒,卻在說完後,聽到他淺淺的笑意,疑惑地看向他,“你笑什麼?”
“娘子想多了,為夫指的,可不是那事。”他輕佻地伏在她耳邊,指腹慢悠悠滑過她的頰,轉而一口咬住她的耳垂,故意呵著熱氣。
月夕羞得腳趾頭都蜷緊,手無力地推拒著他,“那你、、說的……是什麼……”
“再說一遍,剛剛母後在外面說的話,再說一遍給我聽。”
在外面說的?
初漠,我喜歡你……
月夕咬唇,難以置信地抬眸,就為了這麼句話,他就將她帶回了房間?
心裡,不知道是怎樣的喜悅,月夕笑意加深,卻不肯那麼順從地聽話,雙手捧住他的臉,她淺淺笑開,“那你先說,我再說。”
“我喜歡你。”
“嗯,再說一遍。”她得寸進尺了。
“娘子,我喜歡你。”
“嗯哼……”小女人雙眼無辜,似乎依舊不滿意……
隨即,桌上的茶水被掀翻,月夕的身子被放倒在上面,他撐在她身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既然母後覺得用說的不夠,那兒臣不在乎用身體來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
繁瑣的衣裳被他扯落,他的吻灼燙熾熱,本來打算留到晚上再折磨她的,是她將火提前挑起,所以也得負責提前澆熄。
月夕咬唇,有些懊惱,什麼人不好惹,偏要惹他?
這下好了,她看著地上碎成一片的大紅衣裳,糾結著待會怎麼出去見人,而上面的人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專心,還未經過挑逗,就直接占有了她。
“啊,慢,慢點……”
“那母後就專心一點。”
“你,不可以這樣欺負人,你……”
“母後不是不喜歡說麼?兒臣以為你會愛上兒臣的直接……”
這男人,很顯然還在記恨她沒說出那句話,月夕咬牙,卻只得討饒,“初漠,我……我,喜歡你……放了我好不好?”
“晚了。”
屋外,一干人等在外面,面露不解,這大喜日子,應該先拜堂呀,怎麼新郎官就將新娘子抱進了洞房?
難道,另有隱情?
南宮羽挺著個大肚子,打算前去查看,清影也攔不住,只好跟著一起,後面還跟著一身錦袍的鳳初非,半紫……
還未到喜房,就聽到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嚶嚀聲,嚇得南宮羽又喜又羞,後面的人還未聽清怎麼回事,就被南宮羽下了驅逐令,“走走走,我們出去等,人家正在洞房呢。”
屋內的月夕聽到這動靜,下意識捂住唇,雙眸瞪著鳳初漠,他卻僅是笑,“乖母後,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們,再來一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