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嗎?
鳳初漠瞇著眸,想要艱難地睜眼,卻發現一切終是徒勞,頭痛欲裂,他的眉峰擰得更緊。
那只柔軟的手,撫上他的眉心,一點點揉按,正如過去的每一次。
「母后……」他輕聲呢喃,意識有些昏沉,屏息想聽那個人回應。
卻,什麼都沒有。
鳳初漠自嘲一笑,身子更加無力地靠在龍榻上,唇邊的笑意擴散,眼裡卻有什麼在閃爍,「母后,你在哪……」
一滴晶瑩從他眼角滑落,似乎就連夢裡都是痛苦。
「為什麼,不帶兒臣一起走……」
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淚,一道暗影落在他面前,鳳初漠瞇著眸,只感覺唇上一片溫熱,緊接著有什麼灌入嘴裡。
苦苦的,澀澀的,是醒酒湯的味道。
那,又是誰?
「母后……」嚥下那苦澀的味道,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像話,無意識握住她的手腕,不肯鬆開。
「初漠……」秋月夕抿唇,為他拭去唇邊的殘漬,心開始抽痛。
說好只是過來見他一面的,可也只是一面,她竟然就放不開了。
垂眸,望著彼此緊握的手,她勾起唇角,在他額上一吻,緊緊擁住他,「初漠,不要喝酒,對身體不好。」
他似乎是低低應了一句,雙手收緊,彼此的身體,更加貼合。
「母后,這次不准離開了……」他一遍又一遍,只是讓她眼裡的淚水,越積越多。
天邊一輪新日昇起,心裡一股不安滋生,鳳初漠握緊什麼,眼眸微睜,「母后!」
懷裡的女子睡得很熟,因他這句話而驚醒。
「皇上,您醒了?」帶著甜甜的笑意,卻不是她。
「你來這裡做什麼!」鳳初漠不動聲色地推開她,起身,扶住紅木柱,勉強穩住了身子。
「皇上,您再休息一會兒。」黎姿跟了過來,想要扶他,卻被他拒絕。
「朕說過這地方,別來第二次,聽不懂嗎?」他的嗓音裡透著慍怒,臉色蒼白得嚇人。
難道,夢裡的人,是黎姿?
呵,他早該知道的,那個人早就離開了,又怎麼會回來?
手心裡,有什麼滑落,他只是指著門口,壓低聲音,「給朕滾,永遠都別來這裡!」
也許,不該將怒意發洩到黎姿身上,可偏偏此時的他,無法顧及太多,當希望成了絕望,又有誰能夠理智對待?
哪怕,冷靜如他……
黎姿捂緊唇,忍住那一陣委屈,往外跑去。
鳳初漠淡然一笑,無力地跌坐在床沿,餘光瞥見地面上的一串紫色手鏈,心裡,有什麼觸動。
這東西,他記得一直戴在她手腕上。
紫色的水晶,只是串著珠子的細繩,卻不再是他當初給她的。
床邊的矮榻上,一碗湯藥早已冷卻,鳳初漠端起喝了一口,是昨晚那道熟悉的味道。
她,來過,是嗎?
那為什麼,不出現?
鳳初漠起身,喚來恆遠,「昨晚,朕讓你拿酒過來後,有沒有什麼人再進來過?」
恆遠埋頭,想了想,似乎有些猶豫。
「朕問你話!」
恆遠跪在地上,「皇上贖罪,昨日,屬下看你醉得一塌糊塗,就讓幾名宮女進來伺候您,後來,皇后娘娘過來,就將所有人都遣退。」
鳳初漠擰眉,眸底閃過一絲情緒,「將昨晚的宮女,都傳進來。」
恆遠雖是不解,卻依然照做,那幾名宮女稱不上是國色天香,但昨晚皇上似乎有中意的,是以,恆遠將所有人留在了承乾宮裡伺候。
幾名粉衣女孩走進來,鳳初漠的眼眸掃了一遍,都是陌生的面容。
眼眸微微深了深,他揚手,眼底再無波瀾,「都下去吧。」
幾名女子低著頭走了出去,直到鮮有人煙的時候,一名粉衣女孩,才拉著另一個到一邊,低聲開口,「月夕姐,初漠哥哥居然沒有認出來,那我們怎麼辦?」
說話的人,正是南宮羽,由於懷了身孕,她只得將身形裝束得肥胖,還真有些不舒服。
秋月夕臉上掛著笑意,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這樣,就可以多呆幾天了吧。」
彼此都帶著**,南宮羽有些不解,「一直陪著初漠哥哥不好嗎?月夕姐姐,昨晚你都看到了,他很想你,為什麼你不……」
月夕垂眸,手指緊緊拽著衣角,有些無助,「羽兒,我不能,即使我們在一起,我也沒法接受他擁有其他女人的事實,可他是皇上,不可能獨寵一人,那樣的愛太過強烈,我承受不起。」
「可是,你也忘不掉他。」南宮羽皺眉,卻也明白月夕的苦惱,就像是換做她,如果清影敢有別的女人,她一定會嫉妒得發瘋,最終,傷害的不是她自己,就是對方。
愛情,果然只能是兩個人的事。
「我會慢慢學著遺忘,四年都過去了不是嗎?」秋月夕自欺欺人地說道,眼神看向那座宮殿,有一絲不捨閃過。
南宮羽看得清楚,負氣道,「月夕姐姐明明就捨不得,忘不掉,不如讓初漠哥哥答應你,廢掉後宮,這樣你就可以陪著他一輩子了,不是很好嗎?」
「傻丫頭,他是皇帝。」秋月夕笑了,捏著南宮羽的鼻頭,「待會清影接你回去,幫我照顧好思徹,我待一陣子,就會回去。」
「好吧。」南宮羽狀似乖巧地點頭,眼裡卻閃過一絲狡黠。
月夕姐姐,既然初漠哥哥愛你愛得那麼深,你以為,他當真會被你一直騙下去麼?
轉身,南宮羽挑眉,看向宮殿的方向,雙手合十。
初漠哥哥,你可要加油呀,早點認出月夕姐姐,然後將她緊緊綁在身邊,就像昨晚一樣。
想著,南宮羽又有些不服氣,若不是昨晚那個皇后剛好出現,搞不好初漠哥哥早就發現什麼了,可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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