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上一章的最後面,出現了一個bug。
「一逃,就是五年。」應改為「一逃,就是四年。」乃們懂的,小雪貌似是個數字白癡,每次只要有這樣的年數問題,自己就亂了,希望不會影響你們閱讀,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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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思徹那孩子已經三歲,該懂的都懂了,而她,應該再回去嗎?
當初逃離,不過是為了逃脫那一層身份的束縛,縱使她回去又如何?
他和她之間,還是過不去。
「主子,爺放不下您,城門口都是告示,在尋找脈息草。」
秋月夕聞言一愣,當初她吞下的藥丸,正是脈息草研磨製成的,那是南宮羽不知從哪裡弄到的,卻聽說很鮮見。
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現在她人在這裡,即使他拿到脈息草又有什麼用?
皺眉,秋月夕垂下眸,雙手卻擰得很緊,門再次被推開,是思徹。
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這孩子,還只有三歲,可模樣卻和那人極度相似,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超越年齡的成熟。
而他的出生,完全是個意外,也許是那一次在長秋宮裡,他和她一夜纏綿,而次日,他卻似乎忘記給她喝湯藥了,也是那一次,讓她打定主意離開,也許彼此還愛著,但她,卻私心地想留住一個孩子。
一個她和他的孩子。
秋月夕緩緩一笑,蹲下身,將思徹摟在懷裡,輕聲呢喃,「安慰好小魚兒了嗎?」
「嗯。」思徹點頭,雙手捧住月夕的臉頰,神色有些認真,「娘親,你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不舒服?」
秋月夕淺笑,搖頭,「沒有。」
隨即,想起了什麼,秋月夕張唇,認真地看著思徹,「思徹,你,想見你爹嗎?」
從小到大,她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那人,她很脆弱,什麼都不敢說,而這孩子懂事得很,和那人一樣,很寵她。
但,始終還是會有芥蒂吧?
思徹低頭,想了想,又看月夕,一字一頓,「不想。」
「為什麼?」月夕皺眉,有一絲不解。
思徹抿唇,那雙與那人一樣的鳳眸抬起,神色異常認真,「爹總是讓娘親哭,徹兒不喜歡他。」
秋月夕失笑,將思徹攬進懷裡,因他稚氣的話語動容,屋外,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秋月夕揚唇,笑意更深。
初漠,你若是看到我們的孩子,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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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
又是一夜未眠,鳳初漠斜倚在那張玉塌上,微微合了眼。
又做夢了……
夢見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
那時候,她一身華貴的鳳服,臉上脂粉未施,不同於後宮的那些嬪妃,她身上帶著不屬於宮裡的乾淨,純真。
或許,是看透了人前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當宛如仙子下凡的她來到他的面前,他更想做的是,毀了她的純真,讓她和所有宮裡的人一樣,活在算計的世界裡。
只是,到底小看了她,無論吃多少次的苦,她從未變過,一如初見時的倔強。
本宮從不愛強人所難,如是不願,太子以後便莫要行禮了,禮儀本是人與人間相互表達的尊敬之意,如果沒誠意,倒不如免了。
她似乎是這樣說的,而那時,他只是笑,虛偽的笑著。
他很好奇,她可以這樣倔強多久,可以這樣天真多久……
從彈琴,到御花園裡的紛爭,她身上的性子慢慢顯現出來,也一步步將她逼上絕路,當御花園裡,他看到那個明明很委屈,卻又極度倔強的背影,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是那個時候吧?
他,喜歡上了她,甚至想著,如果是她,有那樣一身利刺也無妨,至少在她受傷的時候,他會保護她。
他是太子,也會成為皇帝,難道還不能守住一個女人?
可如今看來,他錯了,即使費盡心機想要留住,她卻像細沙一樣,他抓得越緊,她消失得越快。
脈息草,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樣一種草,找到後又能怎樣,只是一個寄托,希冀她,還會出現……
門外,恆遠的聲音透了過來,提醒他前去御花園裡看戲,鎮壓鳳顧城的勢力,如今所有的兵力都歸屬於他,這,的確值得慶祝,可身邊不再有她,他,連微笑都是困難。
「三哥,聽說是個有名的戲班子,花樣繁多,你會喜歡的。」鳳巧音笑道,自從出嫁以後,這是她第一次回來,身邊多了一名偉岸的男子,是她定終生的良人。
鳳初漠點頭,抵達御花園的時候,幾名穿戲袍的人已經開始準備,黎姿守在一旁,見鳳初漠出現,立即笑臉相迎,「臣妾見過皇上。」
「嗯,開始吧。」鳳初漠低聲應了一句,坐在主位上,那雙淡然的眸微微掃過眾人,最終只是端起手邊的濃茶,喝了一口。
熟悉的感覺,致命不已。
他倏然起身,往四周看去,眼裡是從未有過的激動。
「皇上,您……」黎姿擔憂道,就見鳳初漠瞇緊眸,沉聲問道,「這茶,是誰泡的?」
不難聽出,那一絲欣喜,黎姿皺眉,只是搖頭。
鳳初漠胡亂地抓住一名婢女,嗓音低得嚇人,「朕問你,這茶是誰泡的!」
那婢女被嚇得哭了起來,直磕頭,喃喃念著,「皇上贖罪,奴婢不知。」
那茶,似乎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沒有人知道原因,更沒有人知道為何這皇帝如此動怒,終究,只是一杯茶,好喝不好喝,真的那麼重要嗎?
鳳初漠拂袖而去,回到寢殿裡,命人拿酒,只想驅散那股煩悶。
到底,只是一杯茶,難道就因為和她的手藝想像,就會是她麼?
鳳初漠自嘲一笑,不知灌了多少杯,只是他想著也許累了,就不會再想那個人,心,也不會那麼疼。
倒在龍榻上,他難受地合上雙眼,意識模糊之際,一雙手停在他的臉上,輕輕拂過,帶著似曾相識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