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愛娘娘嗎?若是愛,淺夏求您好好待她,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自己喜歡的人,心裡也只有她,彼此一生長相廝守,而您,親手殺了娘娘在意的孩子,還讓那皇后娘娘懷上了,您讓娘娘怎麼想?」
「您又知不知道,哪怕您那般傷害了娘娘之後,她卻只說她自己任性了,因為剛剛的失態,怕那些大臣們說您的閒話,娘娘就後悔了,說自己不該回來,應該祝福您的,可到底娘娘的心也是肉做的,在疼到極致的時候,還怎麼去偽裝?」
「淺夏,你夠了!」徐恆遠呵斥道,擰眉看向鳳初漠,低低說了一句,「爺,您沒做錯,那娘娘……」
「恆遠,你退下。」鳳初漠淡淡道,眼神瞥向那一絲光亮,眼裡有什麼在閃爍,卻又轉瞬即逝。
門,突然被推開,露出一個小腦袋,秋月夕迷濛著眼,看不太清楚前方的人,只辨得出淺夏的衣裳。
她微微皺眉,走上前,步子有點亂,嘴裡的話,又有些稚氣,「淺夏你又在偷懶了是不是?我說讓你去拿酒的,你怎麼不去?淺夏,連你也不要我了麼?你也像鳳初漠那樣,不肯理我了麼?」
秋月夕說著,扶住昏昏沉沉的腦袋,想了想,又垂了頭,「對不起,淺夏,我,我又對你發脾氣了,只是……」
扶住牆面,秋月夕呆呆抬起頭,眼裡一片濕意,「淺夏,我真的好難受,你幫我拿酒來吧,我不會吵到任何人的,也請你別告訴他,他今天生辰,我不想惹怒他了。」
秋月夕說著,有些難受,眉峰微微蹙起,身子往後靠在牆壁上,閉著眼,就感受到有人走近,將她攬在懷裡。
「淺夏,對不起,又麻煩你了。」秋月夕被那酒水弄得頭暈目眩的,身子也不客氣地靠向那人。
鳳初漠皺眉,轉身看向淺夏,「去準備些熱水來。」
說著,已經將人打橫抱起,往主屋走去。
恆遠在後面,也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守在門外。
門,被鳳初漠合上,一室安靜,秋月夕在他懷裡,不安分地蹭了幾下,有隱隱覺得不對,睜開眸想看清來人,卻又只是徒勞,索性,不看了。
秋月夕垂下眸,想起了什麼,又咕噥道,帶著鼻音,有些楚楚可人,「我要喝酒,淺夏……」
像是在撒嬌,她搖著他的胳膊,腦袋在他懷裡蹭,鳳初漠不禁好笑,若真是淺夏,她也會這般耍賴麼?
「淺夏……」她繼續道,不肯妥協。
鳳初漠歎息,將她再次攬進懷裡,背靠著床邊的桅桿,他低低誘哄,「母后乖,不能喝酒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秋月夕瞇著眸,湊近幾分,看見是他之後,眼眸微睜,後退了幾步,差點摔下床。
鳳初漠抿唇,在她摔下去的前一刻,將人重新抱回懷裡,而秋月夕卻開始掙扎了起來,「放……開……」
「不放。」他低低道,反而將她擁得更緊,呼吸有些無奈,「母后,有些事並不是表面那樣……」
秋月夕別開臉,神智也清醒了些,而門被淺夏推開,端了些熱水進來。
秋月夕瞇著眸,趁機掙開鳳初漠的手,躺在床上,背對著他,只是低低說了一句,「淺夏,我累了,送客。」
這話,實則是對他說的。
鳳初漠擰眉,而淺夏聽到主子的命令,立即走了過來,「皇上,夜深了,您還是……」
「你下去。」
淺夏咬牙,跪了下來,語氣異常堅定,「皇上,娘娘請您離開。」
鳳初漠臉上儘是怒意,一腳踹開了淺夏,「朕說滾!」
秋月夕聽聞到動靜,看到摔在地上的淺夏,難以置信地瞪向鳳初漠,「你,打了淺夏!」
鳳初漠寒著雙眸,走近她,「誰讓母后慣出了這麼個不懂事的婢子。」
「你!」秋月夕揚起手,就是一巴掌,鳳初漠沒躲,更沒有攔她,只是任由那一掌落下,寂靜的空間裡,清晰得嚇人。
徐恆遠站在外面,看到這一幕,眉峰微擰,卻依舊不動聲色。
一室,安靜。
秋月夕踉蹌著往前幾步,去攙扶起淺夏,臉色蒼白一片。
淺夏皺眉,心裡百般自責,靜靜扶著秋月夕,餘光看到那皇上陰鷙的視線,垂了眸。
大腦有些混沌,秋月夕呆呆看著自己的右手,不敢再去看那人,她步子微亂,走向床榻,未行幾步,腰身忽而一緊,他的嗓音響在耳側,透著些咬牙切齒的味道,「秋月夕,朕真想將你的心掏出來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朕!」
她總是情願為了別人而惹怒他,在她心裡,他又算得什麼?
秋月夕垂眸,摸索到了什麼,緊緊握在手心裡,才淡淡開口,「皇上請回吧,哀家累了,以後都別來,別再來了。」
若是遊走在這條禁忌的感情裡,不如放了彼此,也許,就不會再這麼痛了。
不愛,又怎麼會疼……
臉上儘是痛楚,鳳初漠看著她淡然如水的模樣,心,彷彿擰成了千百道,甚至,想告訴她。
其實,她在地牢的時候,他有一次喝醉了酒,的確差點將黎姿當作成了她,卻在最後一步的時候止住了。
黎姿,比不上她。
那夜,他沒有顧及黎姿的難過,直接奪門而出,去了地牢,在她熟睡的時候,守了她一夜。
只有將她抱在懷裡,他才能安心,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如此在意,當她離開的那些天,他的世界幾乎就快要坍塌。
原來,已經陷得這麼深了。
收緊手臂,鳳初漠將頭抵在她的肩上,語氣很低,像是在討好,「母后,別趕兒臣走,今日的生辰,兒臣想和你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