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放開我,混蛋!」她沙啞著聲音,淚意再次在眼裡氾濫,只是流的越凶,他的力道反而愈緊,緊到讓她嘗盡了絕望的滋味。
「母后懂不懂什麼叫聖旨?」他將她一把抱進懷裡,大步離開那受罰的地方,可偏偏那棍棒聲以及淺夏斷斷續續的哭音,傳到秋月夕耳裡時,是那般清晰。
什麼叫聖旨?
就是即使不公平,即使是錯的,也無法反抗,無法阻止那不公平的發生。
她難受,想哭,想放聲大哭,可末了,卻發不出半絲聲音。
原來,絕望就是這樣的滋味。
她瞪著他,看他冷硬的側臉,忽而覺得自己可笑,很可笑,抿緊唇,揚起手,她狠狠往他的側臉揮下。
啪!
那響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更加清晰,一邊的清影微微皺了眉,迎著光,鳳初漠臉上的五個手指印顯而易見。
明明可以,他卻沒有躲。
手掌是火辣辣的疼,秋月夕望著他愈發暗沉的臉色,喃喃道,「為什麼不躲?」
為什麼不躲,是故意讓她內疚嗎?
他僅是冷笑,一雙妖嬈的鳳眸在此刻是那般危險,「母后心裡舒服了嗎?舒服了就不要再給兒臣惹禍!」
不要再給他惹禍嗎?她何時給他惹禍了?
落寞地笑了笑,她的視線盯向杖刑的方向,右手抓著胸口的衣襟,若不是他抱著,只怕她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鳳初漠擰眉,低頭之時,懷裡的人早已昏迷過去,眼角凝著一滴眼淚,她雙手緊緊抓著衣襟,即使昏迷,神色依然佈滿痛楚。
一個丫鬟,就值得你這般寶貝嗎?秋月夕,你果然不適合生活在皇宮,竟然連什麼是真,什麼是戲都不分辨不出!
心,倏爾一緊,他卻刻意忽視,抱著她進了長秋宮。
*……*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午時,秋月夕按著發疼的左臂,卻瞥見那層層白紗布包的密不透風,她啞然失笑,明明只是燙傷,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嗎?
可,是誰下的命令?
月夕倏爾起身,就瞥見門邊站著的淺夏,她大驚,走上前,「淺夏,你傷勢還沒好,怎麼站在這裡?趕緊給我進屋躺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