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秋月夕被淺夏喚醒,說是皇上有旨,讓她到琉璃殿一起用早膳。
這話一出,秋月夕不禁緊張起來,為她梳妝打扮的淺夏像是看穿,柔聲安撫,「娘娘別擔心,皇上只是擔心娘娘一個人在宮中沒伴兒,所以喚了其她嬪妃和娘娘一起用膳,想必是讓娘娘們熟識熟識。」
「是麼?」秋月夕並沒有因此而鬆懈下來,這裡到底是皇宮,而她進宮的目的本就不一般,難保那個皇上不會藉故測試她,畢竟她只是個宰相之女,卻一朝得以稱霸後宮,伺候天子左右,怎麼看都覺得有隱情,真不知道她爹是怎麼弄得這個機會,但一定費了不少心思。
正想著,琉璃殿那邊早已派了步輦過來,還有一堆侍衛隨行,怎麼看都覺得過於隆重了。
難道那個未見面的皇上,其實是為了故意張顯對她的寵愛,好讓她在後宮站穩腳?秋月夕想了想,又覺得不應該,如果真是為了她,那昨晚皇帝早該讓她侍寢,藉以宣揚她的後宮之位,為什麼她卻能夠安然無恙,難道說那個皇上真的體質不好,就連床弟之事也無法進行?
不過,這樣倒好,省得她成天膽戰心驚的。
一路行到琉璃殿,其間的路程倒也不遠,由著婢女侍奉下輦,秋月夕掃了一眼門邊的人,有些驚詫,只因人群之中站著一名男子。
那人神情冷冽,一身暗紫色錦袍襯出他偉岸的身形,鳳眸妖嬈,薄唇輕抿,竟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正值晚冬,天空時不時飄散這臘梅的淡淡香氣,秋月夕有一瞬間的錯覺,這男人是個妖物,擁有迷惑眾生的通天本事,那一雙迷離的鳳眸,波光流轉,宛如一切事物在他眼裡,都顯得漫不經心。
尷尬地收回視線,秋月夕只覺得心間亂跳,蹙緊眉,她討厭這種心神不寧的錯覺。再次抬頭,視線無意瞥見他腰間的明黃綢帶,以及純白錦袍上的蛟龍圖案,秋月夕抿緊唇,得知了一個事實。
他是太子。
卻並不是她昨日所見之人。
既是這樣,那昨晚的那個人是什麼來歷,為什麼要故意穿著太子的衣服,而且對她百般戲弄?難道是為了故意試探她進宮的目的?
想著,秋月夕又舒了一口氣,幸好她昨日什麼也沒做,不然露出了蛛絲馬跡,還不知今日能不能繼續活著來面聖。
臨走之時,父親就說過,在這宮裡,人心險惡,一步都不能做錯,否則賭的就是命。
所以為了這條不值錢的命,還有家裡的娘親,她必須活著。
「見過母后。」秋月夕沉浸在思緒裡,冷不防,那宛如冰窖裡傳來的嗓音,讓她不由一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