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健的伸手接住那即將掉落的盤子,莫楓將盤子輕輕的放在托盤中溫和的說道:「你家主子可是睡了?」
花溪一驚,沒有想到此人竟是莫帝,忙低下頭變成女人的聲音說道:「回皇上話,剛躺下不久。」
莫楓朝前走了一步,立馬那張溫潤儒雅的面容便從月光下走出,那一身的神仙氣質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更加逼真,看了一眼低頭的花溪,輕抿的唇角微微張開,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交給花溪說:「把這個給你家主子,坐車若有不適便拿出來聞聞,這樣她便睡得香了。」
「是。」花溪低著頭接過那香囊。
那纖細的手伸到月光處就變得越發的白皙,莫楓澄澈纖塵的眸子中流光溢彩,看了一眼花溪的那雙手,慢慢的攤開折扇從原來的路返了回去。
花溪看著莫楓離去的身影,月光下他的背影顯得婆娑陡峭,明明那般的俊逸飄塵,但是花溪卻突然感覺到一陣無形的壓力,不知從何而來。
輕吐口氣,將自己身體的內力緩緩從體內釋放出,拿起那香囊放在鼻子間聞了聞,重又抬起頭想要去找尋莫楓的身影,卻只剩下了一寂蒼廖和孤冷的明月。
不知道這莫帝為何對雪傾城這般用心,細微到如此的地步!
今日下車的時候,雪皇后只是隨口衝他抱怨了一下坐車很難受,想睡睡不著!那時莫帝正好從旁走過,沒有想到他就將這句話給記住了。
、
這香囊是由百餘種草藥製作而成,有的草藥還是十分的稀有,珍貴。有助眠,清涼、解毒的功效,聞了之後便會讓人感覺涼絲絲的,身心舒暢,很容易進入睡眠。
尤其是這解毒的功效,一般簡單的毒藥只要拿香囊裡的藥材泡了喝便可解毒。
而如果是外傷,只要那這些藥材敷上便好。
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太醫特意研製配給皇上微服、狩獵時用的,夜帝和蕭帝每人身上都應該有一個,而莫帝竟然把這香囊給了雪皇后!
所以這不得不讓花溪起疑,僅僅是為了那字畫書也不會將這隨身甚至可以救命的東西交給雪皇后啊!
他到底是另有所圖,還是是發自真心的?
花溪陷入疑惑中,想了一會兒著實想不明白莫帝的意思,將香囊塞入袖中,端起托盤去廚房。
可是只走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人在跟著他,那腳步聲很是熟悉,輕緩,像一個女子的腳步聲,而且還是一個會武功的女子。
這南苑中有的是一大堆會武功的男人,但是女人卻是沒有一個,難道是劉尚書家中的?
剛才他就是為了不被這腳步聲追上,才險些撞上了莫帝,想到剛才那驚險的一幕,要是換做其他的皇上,段不可能會有莫帝這般好脾氣,險些被撞上了,不僅沒有絲毫責罵和怒氣,而是溫笑著問他雪皇后可睡了,那舉動完全不像一個皇上所有,但是那從月光下走出的身影卻是帶著君臨天下,傲視全雄的氣勢。
無論是誰都不會將那磅礡的氣勢忽略掉,可是他偏偏沒有絲毫皇上的架子。
像是同等級的人和你交談一般!
花溪的腳步又加快了些,跟著他的人也加快了。看來對方的武功不在他之下,這究竟是什麼人?
花溪突然想到雪皇后一個人屋中是否安全?要是這個時候有人潛入進去……
盯著雪皇后手上字畫書的人可不止他們這些人,江湖中想到得到的人大有人在,要是這個時候有人趁機將雪皇后擄走,那他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
花溪想到這將托盤交與劉府中的一個小廝,直接又折了回去。
只走了幾步便感覺到身後突然跳出了一個人,欲要摀住他的眼睛,花溪靈敏的一閃,同時藏於袖中的劍就要抽出了,卻見在月光下站著一個翩翩少年,風姿影綽,清麗中透露著惑人心智的魅惑。尤其是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斜斜的翹起,似能將人給的魂魄給勾了去一般。
「呵呵呵……」那少年倒先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清冽!卻十分的好聽:「花溪,你……扮作女人的樣子,還真是七分入骨啊,早知道我也不用替你進宮當這個茜妃了,不然我也不用被卿王爺關在那地宮中受苦了……」
花溪卻迅速的冷下了臉,將袖中快要抽出的劍收回,將花染拉到一邊嚴肅的說:「你怎知是我?卿王爺帶你來的,還是你偷偷跟來的?」
花溪語氣很嚴厲,就像兄長教訓不聽話的弟弟一般。
「自然是花澈告訴我的,那卿王爺不放心我一人在那地宮中,便讓我打扮成他的小廝跟在他左右,要不是怕我到了皇上面前說錯話,做錯事,被皇上給認出來,現在我應該在那海灣花園看戲哩。」花染盯著花澈那模樣,似乎看不過癮一樣,一直盯著看,還要伸手去摸摸那貼在外面的**。
花溪直接伸手一擋:「休要胡鬧,你剛才跟著我做什麼?你現在還不趕緊回北廂房,要是被卿王爺發現那可就不妙了。」
花染卻嘟起嘴巴:「我還不是想要見你嘛!剛剛準備給你一個驚喜的,卻沒有想到跑出個莫帝。那莫帝也如傳說中飄塵入仙,溫潤如玉,相貌雖不極我,但是那氣質卻是我無法所比的。」
「看也看了,你趕緊回去吧!你一個大男人長得那麼美就是一個妖孽,要是我倒寧願長得差點。」花溪搖搖頭,花染長得的確要比莫帝美得很多,而那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氣質,是花染絕對不能比的,就連他也無法比擬。
長相雖然是給人的第一印象,但是莫帝那身上的氣質卻是深入人心,很快就能將人的眼光吸引過去,和莫帝站在一塊兒,就只能更加凸顯他們沒有任何的內涵,甚至感覺他們就是一個花瓶……
花染那興奮的眸光,卻在聽到花溪這句話時慢慢的暗淡下去,有些難過的說:「你明明就知道我是……」
花染還沒有說話,花溪卻搶先一步說道:「你是不是做女人做得久了,都不知道如何做男人了?在怎麼樣也要時刻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快些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花溪說完不等花染再說任何話便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只留下花染一臉神傷的神情,看著花溪的眼眸也越發的憂傷,輕咬了下嘴唇,便悻悻的朝涼亭那邊走去,看著那滿月的月光,攪著兩根手中,呆呆的坐在一旁。
看著自己倒影在溪水中的人影,纖細修長的手捧著自己的臉,細長的眉頭輕輕的蹙著,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做男人了嗎?
被淡淡月光照耀下的溪水,慢慢的多出了一個人影,花染抬頭,對上的正是花澈那清冷而帶著關心的眼眸:「怎的?花溪說你你不開心?他說得也沒有錯,你現在穿著男裝還帶著濃重女人的味道,男人是不會撒嬌的!」
花澈輕提著裙角,優雅的踩著青石走上涼亭中,走到花染的身旁,神情的桃花眼中映襯著那淡淡的月色溪水,顯得心事重重。
莫帝一說退席,他便推脫身體不適想要回房休息,蕭以墨本也準備陪他一起回來的,被他拒絕了。他這才剛走到南苑門口,便聽到了兩人極輕的說話聲。
「你都看見了?」花染的口氣似乎有些不暢,隱隱的還帶著一點警惕,和花澈說話時立馬用男人的口吻,剛才那嬌柔撒嬌模樣完全不見。
「花溪這幾天的心情都很差,要是沒有事情也都不要去找他,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花澈說道,言語上帶著絲命令,但是那都是為了他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