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冉瞳感覺是最輕鬆的時候了,沒有了剛出校門時的陌生,偶爾有些工作上的不順利,現在倒了看得開了,只是心裡卻總是覺得空空的,感覺少了點東西,董艷自從走後就沒見過,聽別人說她生了個女兒,冉瞳倒是挺為他們高興的,比竟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李潔依舊待在外地,她好像習慣了那種不在家的日子,邵琳則回了老家,和她剛認識的那個男生定了親,也算是人生大事解決了一大半了吧,陸燕妮依然是個工作狂,每每通話時第一問題便是談戀愛了嗎?看來她們確實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那個給冉瞳打過一次電話的人很長時間沒有再打過,冉瞳倒也沒有什麼期待,畢竟這樣的事太多了,這些都是那些無聊的人解悶的方法,寂寞時候的聊伴罷了。
手機翁翁地響起,把在睡夢中的冉瞳吵醒了,瞇著眼睛,舉著手機一看,夜裡二十三點多點,來電是個陌生號碼,然後按下接聽鍵:「誰呀?」
「我是光棍大仙,睡了嗎?」一個有磁性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讓冉瞳的睡意一下子減少了,腦子裡還在回想著剛才說的話。
「誰?」冉瞳以為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我是光棍大仙,哈哈。」對方應該能想到冉瞳那驚訝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半夜的,哪來的光棍大仙呀。」冉瞳翻了翻身子,讓手機貼在自己的耳朵上,她已經聽出這個聲音就是上次打電話的那個男孩,但是她不挑明,也不知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沒有以前那種想掛電話的衝動。
「唉,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不是光棍大仙是什麼呀?」男生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說,像是有很多煩惱。
「沒有就找要呀,找了不就有了。」一聽到他這樣說,冉瞳臉上就莫名地熱起來,也許是因為對方的聲音的太讓人著迷了吧。
「不好找呀,家裡窮都沒有人跟。」電話那頭依然是深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尤其在這深夜裡聽著誘惑更深了。
「不要把女孩都當成是拜金的好吧,有些人是不在乎你有沒有錢的。」冉瞳如實地說著,像在這裡的打工者,又有幾個是有錢的,若是有錢又何必來此受累。
「你呢?你是什麼樣的人,如果在你面前有一個有錢的和一個沒錢的,你會怎麼選擇?」男生從別人那裡聽到過冉瞳一些事,當然也知道那有名的楊一楠,不過還是問出了心裡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呀,不過我相信感覺,感覺對就一切OK。」他的問題讓冉瞳想到了駱冬晨,但是他那樣的家庭讓她覺得壓抑,可能是和自己的家庭相著太遠了吧。
「人一般都是嘴裡說的和實際做的不一樣,誰不喜歡有錢人。」男生輕輕地說,但是語氣中透露著太多對拜金人的不滿。
「你說的對,是個人都喜歡錢,但是也有把錢放在第二位的,我覺得有錢和感情相比的話,還是感情重要。」冉瞳覺得錢雖然重要,但是沒有感情的在一起才是可悲的。
「也許吧,這麼晚給你打電話有些驚訝吧,前幾天給你打,可是你都關機了,今天試了試居然打通了。」男生也許覺得那個話題太沉重了,轉移了話題,冉瞳一直都有晚上關機的習慣,今晚是個例外,忘記關了,所以手機才在半夜響起。
「哦,有點,剛才一響嚇了一跳,而且又是個陌生號碼,今晚忘關機了。」冉瞳如實說著。兩人心照不宣,不用說是誰,但是彼此都明白。
「那你還接,是不是覺得是我呀。嘿嘿。」男生得意地笑笑,聽別人說這丫頭可不是一般地人呀,很少見她客客氣氣地,但是自己打過電話之後,倒是沒有像別人那樣吃太多的閉門羹。
「你少臭美了,我掛了。」被他這麼一說,冉瞳立馬心虛起來,有點害怕被人看透,說著要掛,但是沒有行動。
「別呀,開玩笑的,陪我聊會吧,心情很鬱悶。」男生趕緊挽留冉瞳。
「怎麼了?失戀了?」冉瞳得意地笑笑,把有些微熱的手機換了個耳朵,調整了一下姿勢。
「沒有,對我沒有失戀那一說。」男生驕傲地說,讓冉瞳聽著覺得有些吹牛皮。
「那你還鬱悶。」冉瞳不屑地說,她一直討厭那種自大的男生。
「不是,和你說著玩的,我是因為家裡出了一些事,所以心情不好。」沒有了剛才的自大,聲音聽起來很受傷,冉瞳一聽說是家裡的事,心一下子也沉了起來,雖然不知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是時刻把家掛心上的人應該不是壞人。
「怎麼了?」冉瞳關心地問著,這個深沉的聲音讓她覺得對方也許是個歷盡滄桑的人。
「就是家庭情況太複雜了,一時也說不清楚,感覺生活挺無奈的。」男生說著,像是在回想著什麼。
「生活不都是這樣嗎?」冉瞳想起了自己的家,雖然一直很苦,但是想到家她心裡就覺得踏實。
「對,你說的對,但是我家和別人家不一樣,是你無法想像的。」男生說著,聽語氣很壓抑,冉瞳在心裡想:難道是個不健全的家庭,但是她沒問出來,不知道怎麼問。
「哦,每個人都有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冉瞳只能這麼說,畢竟猜不出對方發生了什麼事。
「是的,這個社會就這樣,每個人的遭遇也不一樣,所以感受也就不一樣。」男生悠悠地說著,像是把這個社會看得很透。
「你說的很對,這些你都懂得,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呀。」冉瞳覺得他說的很對。
「你聽說過計劃生育超生抓人嗎?」那邊像是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來的。
「沒有,有這樣的事嗎?」冉瞳聽著嚇了一跳,現在的社會還存在這樣的事嗎?
「有,我家裡就經歷過。」男生答到。
「你們家違反計劃生育了。」冉瞳小心地問著,心裡想著肯定是違反了什麼政策了吧。
「是我親戚家,但是連累了我們家。」男生如實地說著。
「哦,你們家誰被抓了?他們把人抓去什麼時候放呀?」又問了一句。
「我媽,不一定什麼時候。」男生答著,看來是個孝順的孩子。
「應該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畢竟咱們現在都是文明社會了,這只是一個策略罷了,如果咱們都好好的,不違反的話,也就沒有這些事了,你說對嗎?」冉瞳安慰著對方,覺得他是一個不錯的人,雖然並不瞭解他,但是從他的話中可能聽出他一個好人,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嗎?懂得孝順的人心眼就不壞。
「是呀,雖然心裡挺氣憤,但是也是有因果的,真想不透為什麼要走這一步,不過站在他們的立場想想也許就不一樣了。」男生也是無可奈何吧。
「放心,一切都會過去的。」不知道為什麼和他聊天,不像和別人那樣胡吹亂說,他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誠的。
「但願吧,我媽她很不容易,從年輕就沒得到過好處,沒過過好日子,現在又這樣。」對方的聲音有些異常,聽他這麼說,看來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好人會有好報的,你就放心吧。」受了他的感染,心也是沉沉的。
「希望是,謝謝你陪我聊天,都這麼晚了。」男生常舒了口氣。
「沒事,我也沒做什麼呀,況且是你打給我的,花的可是你的話費。」他是個真誠的人,冉瞳覺得是。
「呵呵,我不和你聊了,我現在要去上班了,吃飯的時間過了。」聲音還是那樣深沉。
「哦,你上夜班的呀?」這個廠裡車間分白班夜班,這個點是夜班吃飯的時候。
「對,不和你聊了,你睡覺吧。」男生答到。
「好,就這樣吧。」冉瞳等了一會,對方還沒掛斷,自己先掛了,看來這是那男生的禮數呀,好感不覺地又加深了一些。
掛掉電話,一看時間,已是夜裡十二點半了,沒覺得竟然過了這麼長時間,冉瞳摸了摸有些發熱的臉,突然間睡意全無,同宿舍裡其他的姐妹均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還有外面車間裡傳出的轟鳴的響聲。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冉瞳從床上爬起來,快速地穿上衣服,出了宿舍躲到一間辦公室,想看看給她打電話的人究竟是誰,因為這是唯一通往車間裡的路。
夜裡的廠內依舊燈火透明,多數人都已經進入夢鄉了,冉瞳眼瞅著從食堂往這的方向,那架勢像是在做什麼偵察工作,其實在這半夜的時候誰會想到在這個地方還有個人在偷窺呢,但是可能是因為不是光明正大地,所以冉瞳還是很小心地等著。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一個身影出現在眼前,由於離的太遠,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個子挺高,一米八之多不少,那人慢悠悠地過走著,為了確定是不是他,冉瞳掏出手機按下了剛才的號,冉瞳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果真那人拿出手機,他只是看著並沒有立馬接,但就在他想接的時候,冉瞳快速地掛斷了,然後迅速地藏在門後,一顆狂跳的心再也不能平靜,男生揚嘴笑了笑,依然邁開他那不標準的模特步。冉瞳再看向外面時,已經不見人的影子了,剛才藉著燈光大體上知道對方的長相,經常見此人,畢竟是在同一個地方,碰面是經常的事,冉瞳略微停了一會,才走出辦公室,為剛才自己的所作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