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蕭翎一閉眼,他身後的人就講將手一擺,大聲喊了起來。
「小姐。」火瑩正想著怎麼樣既可以假死又可以不會傷的太重的時候聽到了紫煙的喊聲,接著便感覺到了劍拔弩張,紫煙早已來到了火瑩的身邊,替她彈開急速而來地千萬支劍。
「小姐,你千萬不要讓他們那些人知道你會武功,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紫煙,我不是早就讓你走了嗎?」火瑩的話語中略帶責備和擔憂。
「呵,護法,我是真的不放心你。」
紫煙圍繞著火瑩擋下支支利劍,火瑩自然知道沒有隱瞞武藝的必要了,以紫煙一人之力定是不能對付這麼多人的。
「蕭翎,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火瑩身上隱藏的飄逸白帶宛如長蛇一樣將射過來的長劍纏繞著,隨後便一支不落地投向蕭翎那一邊,火瑩再次聽到了生命消逝的聲音。
「你果真是蕭燁派來的人,朕不會放過你的。」蕭翎甚是惱怒於火瑩的欺騙,雖然不相信火瑩會武功,可轉念一想,既然蕭燁把這個女人派來定是因為這個人有過人之處,
「你們給我射,射,加派人手,給我射。」
顯然氣不過火瑩的冷靜和鎮定自若,顯然不理解蕭燁身邊的奇女子為什麼那麼多,顯然嫉妒蕭燁從小就比他多得多的東西,尊榮和父愛,顯然不甘心讓到手的一切就此離開,蕭翎氣得從身邊的侍衛手中奪過弓箭,一支接著一支的發箭。
「蕭翎,就算箭術再了得也得看看對象吧。」火瑩冷笑著將箭打向蕭翎,可蕭翎卻抓過身邊的侍衛就來擋劍,火瑩除了對他厭惡之外還感到噁心。
「啊——啊——啊」在火瑩正全身心想著怎麼對付蕭翎的時候,紫煙卻一聲接著一聲輕輕地呼喊,火瑩側著臉,看了看離她不遠處的紫煙,可是紫煙已經身中數箭,單腳跪倒在地上。
「紫煙——」火瑩喊著,飛奔過去,用絲帶拉起紫煙就開始逃離這個被弓箭手包圍的地方,「紫煙,你撐著點,我一定帶你出去。」
而火瑩在跑的過程中,蕭翎則命人火速追趕,揚言要把整個祈王府翻個底朝天。
「護法,護法,我真的不行了……」紫煙面色雪白,已經失去了紅潤的光澤,火瑩知道如果在背著她跑的話,紫煙仍然會失血過多的,便想也沒想地推門進了不遠處的暗房。
「紫煙」火瑩擔憂地喊著紫煙的名字,用手扶著紫煙的背部,不斷地給她輸送內力,好讓她能夠撐得久一點。
「護法,對不起,今後紫煙無法與你並肩作戰了。」紫煙的聲音很輕,很痛,很淡……淡到已經忘記自己的生命卻仍然感覺好像自己拋棄了護法一樣。
「紫煙……」火瑩的喉嚨發乾,心裡酸酸的,然後全身輕微地顫抖,然後眼淚不能遏止地往外洶湧,並且從胸腔裡發出一陣低沉的、像山谷裡的回音一樣的哭聲,「紫煙,有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紫煙只是微微笑道「護法,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今後見到了……冰…冰硯,就把這個給他。」說著紫煙已經把手中的玻璃扳指交到了火瑩手中,「呵呵,護法,告訴他我真的…真的愛他,如果可以請他一定要忘了我,記得告訴她我是一個殺手,我不能騙他……我買下這枚扳指的時候,店老闆說過一句話,請你…請你一定要告訴他。」
火瑩早已經梨花帶雨不能自拔了,「紫煙,等他來了,你親口告訴他,親口對他說你願意嫁給他就好。」
可是紫煙卻沒有聽到火瑩說了些什麼,微笑著繼續說道,「告訴他『捻指環,相思見環重相憶。願君永…持玩,循環無終…極」。一首詩念完,紫煙的手從火瑩手裡慢慢地垂下。
紫煙的眼睛慢慢地閉上:冰硯,如果有來生請你一定要在我來找你之前遇到我,好不好?不要讓我在十八年後跑來找你。
「紫煙…」火瑩只是近乎瘋狂地嘶吼,「紫煙,你醒醒好不好?你醒醒啊,紫煙……」火瑩再次哭了,一邊強抑制著又終於抑制不了的哭,一種撕裂人心的哭,哭在充滿悲傷色彩的陋室裡,哭在以前還充滿生命氣息的小房子裡。
可是因為火瑩歇斯底里地哭聲,蕭翎就已經知道火瑩身在何處了,他嘴角微微揚著,陰戾狠絕的眼神看著暗房,沒有眨眼,好像只要一閉眼,房內的人就會轉身離開一樣,「射!」
沒有一絲同情,沒有一絲憐惜,沒有一絲不捨,蕭翎命令著周圍的人將已經點火的箭射向暗房,暗房瞬間被大火籠罩。
因為大火的作用,一根根木棍已經脫離了支柱,往下落著火星,一點一點的落在火瑩和紫煙的周圍和身上。
一根木棍差一點就落在紫煙的身上了,火瑩側身抵住了帶火地木棍,用盡力氣將它推開,只是從屋頂落下的火星卻無意中落在了火瑩的右臉上,「啊——」火瑩吃痛地叫了起來,之後便滿不在乎地看著紫煙,「紫煙,你沒事了。」
也就在此時,身上的一塊玉珮掉落在了地上,可火瑩已經無暇去看它也沒有心情去注意它了。
「紫煙,不要留下我一個人,不要。」火瑩只是將紫煙抱在懷裡,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整個人坐在地上全身搐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彷彿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佈在屋裡,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
火瑩好像完全置身於室外一樣,不在乎大火慢慢侵蝕著這小小的房間,不在乎自己屍骨無存,不在乎生死,只要陪著紫煙就好。
「慕容小姐,你還好嗎?」從密道進來的冰硯一眼就看到了火瑩,這才問道。
火瑩側臉看到了冰硯還有在他身旁站著的一襲黑衣,「你們來遲了。」說著,火瑩已經泣不成聲了,只稍微看了他們一眼,就呆呆地看著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