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揚……舒清揚……你站住……我恨你,我恨你。」接著就再次入睡了,嘴裡不停地喃喃著,「舒清揚,舒清揚,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這千辛萬苦終於盼來了初晨的太陽了,火瑩睜開眼就看到了放大了的紫煙疑惑地臉,低聲問道,「紫煙,你幹嘛不在睡覺?」
「護法,你為什麼一直喊著舒堂主的名字啊,而且還一直恨一直恨的,為什麼?」
火瑩微瞇著眼睛問道,「我有嗎?」
「當然有了,我都被你吵醒了,都聽你喊了一夜了。」
「我睡覺都沒睡到一夜好不好?」正狡辯著,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不過,紫煙啊,你有沒有見著那個舒清揚?」
「沒有啊。」紫煙這時候感到更奇怪了,護法這恨也太深了吧,竟然做夢都不停地喊著『我恨你,恨你的。』
「沒有嗎。」火瑩再次閉上了雙眼,既然紫湮沒看到,怎麼我會看到?
知道紫煙還待著自己身邊看著自己就渾身不舒服,便閉著眼睛繼續說著,算轉移話題吧,
「紫煙,等我的傷好點了,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紫煙雖然心裡早想離開,可還是想起了護法曾分析的厲害關係,「護法,我們能去哪呢?青煙和魑魅那邊還是沒有得到確確地消息,怕我們的身份暴露對護法回去不利。」
「是啊,天下如此之大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沉重的歎息聲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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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苑寂靜如斯,但是除如苑之外的其他地方卻又是一片喜慶之色,不遠處傳來的鑼鼓之聲吵醒了正閉目養神的火瑩。
坐在太師椅上的火瑩,仍舊是一襲白衣,醒來之後沒有見著紫煙的身影,但總覺得這樣的日子無聊透頂,不管怎樣還是要離開的,畢竟自己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鶯鶯燕燕,歌舞昇平,火瑩彷彿聽到了歌聲:南有樛木,葛藟系之。樂只君子,福履綏之。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只君子,福履將之。南有樛木,葛藟縈之。樂只君子,福履成之。
在不經意間就被那種快樂的歌聲迷住了,便再次躺下品讀著歌詞的意思,這好像出自《詩經》的《樛木》接著便是紫煙再熟悉不過的《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也不知躺了多久了,紫煙才意興闌珊地慢慢走進如苑,坐在火瑩身邊發呆,眼神中卻不乏怒意,不一會兒好像想到什麼事情似的,端的拿起桌上火瑩倒好的水一杯飲盡,才擦拉擦嘴上的水,怒視著開著的大門,就像要把它拆毀一般。
「紫煙,聽這歌聲應該是有喜事的,怎麼你竟不開心了。」
火瑩早已察覺到紫煙與平時不一樣的地方,本來是瞪著紫煙等她自己說的,只是紫煙壓根就沒看她一眼,眼睛不是看著地上就是怒視著房門。
「護法,如果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得老實回答我。」聽到護法都開口發問了,紫煙自知自己沒有繼續隱瞞地必要,只是還是要問清楚,免得讓護法太傷心。
「呵,」火瑩不置可否,淡笑不語,紫煙,你跟著我這麼久了,我還有瞞你的必要嗎。
「護法,你說呀——」看著護法只顧著微笑卻未給她任何的回答,還是覺得不夠安全,更像護法所說的不夠「保險」,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要讓護法說實話。
看到紫煙焦急地樣子,火瑩自然知道這是要麼和她有關,要麼便是和紫煙有關,莞爾一笑道,「好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實話實說,這樣滿意吧。」
「護法,」紫煙也沒看著火瑩,只站起身來,不安地握著自己的佩劍,在屋中徘徊了一會兒後才緩緩說道,「……如果正如吟萍所說,那一晚祈王爺真的娶了燁王妃了,你會怎樣?」
「會怎樣?」火瑩微微沉思了一會兒,笑著說道,「會有點難受吧,不過那只是任何一個女子都會有的心理,更何況我可是花了那麼一大筆力氣的呢……」
「護法,其實燁王妃……」紫煙還想對火瑩說出外面發生的事,只是一個人的出現徹底粉碎了她的機會了。
屋外興致勃勃跑來看火瑩笑話的凌霜,雍容華貴,一身艷麗的大紅色將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展現的淋漓盡致,臉上洋溢的是屬於一個女子的幸福的笑容。
火瑩只抬眼望了一下,不屑地說了聲,「還真是說曹操到曹操就到了。」
凌霜慢慢地走到火瑩身邊,一甩自己長長的拖地裙擺,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高位上,眼中帶笑,嘴裡藏針地說道,「見了本王妃還不行禮嗎?」
火瑩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搖著自己的太師椅,微閉雙眸,「我可不記得有向你行禮的習慣了,再者要說你是燁王妃,我可也是祈王妃呀。」
「呵——哈哈,我說你這個腦袋瓜子怎麼就沒得長進呢,」說著朝如苑四周張望,眼底竟是對火瑩的厭,「還是在這個破地方待久了,這腦袋都不好使了?」
「這好不好使也是我的事,不勞燁王妃費心。」火瑩也沒有生氣,眼睛仍是微微閉著的,語氣平淡如常。
凌霜一拍桌子,兀地就站了起來,「不用再提蕭燁了,他竟然準備叛亂,已經被皇上圍剿了。」
這句話確實對火瑩有衝擊力,睜著自己的大眼睛看著凌霜,眼神是說不出的冷厲,見此凌霜開始得意起來了,
「呵呵,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本王妃現在已經是祈王妃了,而你——什麼都不是,哦,我到忘了,你只是卑賤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