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待在那間所謂暗房裡,不去偷偷地找吃的,只是因為怕那樣子就不像是餓著了。第一天和第二天都是那樣過得,沒有絲毫變化,我沒有想要出去,紫煙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可是到第三天早上我卻很奇怪地看到了在我躺著的木板的另一端除了那個與我相伴兩天的水壺,還多了一個包裹。
奇怪了,為什麼有人進來我竟沒有覺察,難道我真的是因為餓了,晚上才睡得那麼死?我暗自思量,想不出是誰送的這些,有一瞬我竟會以為是龍祈派人放在這的,不過又有點不合事宜。
懷著一份忐忑的心情,慢騰騰得走到包裹近側,警覺著裡面隨時都可能存在的毒物,伸出雙手把它打開,有一股香氣沁人心脾,是濃濃的飯菜香還有淡淡的菊花香氣的混合體,裡面有兩個特別精緻的瓷碗,上面有著若明若暗的淡紫色花紋,兩碗是相扣著的,為了保持食物的溫度;在瓷碗的一旁除了一雙筷子外還有杯已經泡好的菊花茶,像是因為那人剛來不久才會讓食物和茶地溫度剛好,又可能因為這包在外面的層層質地極好的貂裘,我驚奇地看著這些東西。移開一個碗,我看到了在另一隻碗裡面的飯菜,菜不是特別的豐盛足可以讓我滿足,我稍微試了試這些東西感覺它們都沒毒,才吃了起來。
我微微一笑,「這些東西也不像是紫煙送來的,她知道我的性格,不會再這種情況還想品茶,喝喝白開水就已經很不錯了;只是如果不是她,會是龍祈嗎?」
管它是誰呢,本護法沒有心情想那麼多了。
不過不管怎樣,當清晨醒來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總是會小小的開心一會的,而且菜每天都會不一樣,茶也是每天一換,只是包著那些東西的貂裘一直不變,不過我清楚地知道貂裘也是一遍一遍換的,只因為每次見它,總是那麼的乾淨,摸起來又是那麼的舒服。
一天早上,我睜開眼就看見了站在離我很近的地方的龍祈,他怒視著我,恨不得殺了我解恨。
我起來,淡淡問道,「今天刮了什麼風,竟把祈王爺都給吹來了。」
當我不小心瞥見地上一片狼藉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我安慰自己說,「還好,不是他送的。」
不過既然不是他送的他有什麼權利這樣做,一時之間佔據我內心的不是震驚而是滿腔的怒火,可我依然不屑去說一句話,蹲下身子,撿起已經被飯菜和灰塵弄髒的貂裘,在地上的是已經碎了的碗和杯子還有已經沒用的飯菜。
不知怎的,當看到這些的時候,心裡有從未有過的平靜,這一刻我不想對著龍祈發火了,也不想氣他了,只是一個人慢慢地把貂裘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撫摸,然後又慢慢地撿起一塊塊碎片。
龍祈怒氣沖沖地走過來,一掌就打掉了我手上的東西。
明明知道我不會武功還要這樣打,哼,倒真是狠心。為了不讓他事後起疑,我再次俯下身子撿那四散開來的碎片,故意讓碎片割傷自己,好讓鮮血直流。
龍祈看著我不顧忌還在流血的手,只注意那些碎片,怒不可遏,「你給我放下。」
我充耳不聞,繼續干自己的事,他咆哮了,「你給我住手。」
我仍舊不理他,天知道我多麼想馬上就一劍刺了他,一了百了,可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我知道自己要冷靜,只有冷靜才是屬於我這個火護法的性格。
他走過來,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腕,把我拽起,因為外力,碎片落了一地,驚起一片漣漪,發出零碎的聲響,貂裘也落下了,我想抬手護住,只是龍祈還是不肯放開。
「本王不是說過,不准吃飯。」如果不是想來看看我的慘狀應該不會過來了,他繼續道來,「竟然沒有人報告你的消息,本王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冷笑,原來他根本就是一無是處啊,因為沒有人告訴他我現在不行了,因為沒有人告訴他我正在歇斯底里地看著要吃東西,因為我沒有哀求,他才「屈尊」來這裡瞧瞧。
「你除了會冷笑外,還有其他表情嗎。本王問你,是誰那麼不知好歹送飯菜給你?」
「不-知-道」我一字一字的說著,意思就是我確實不知道。
一個巴掌再次扇向我的臉,感覺到辣辣的疼,不過我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在乎了,在接受訓練的時候我哪一天不是遍體鱗傷的。
「你不說也行,這貂裘珍貴無比也不是人人都有,要是讓本王自己查出來,本王一定不會饒過他。」他這是帶著威脅的語氣好逼出那個公開違抗他的人。
我不想與他有過多爭執,只是再次蹲下來撿碎片,眼神清冷,面無表情。
「好,不說是嗎?還記得那天來照顧你的丫頭嗎?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紫煙。」他故意加重後面二字的語氣,我馬上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地不得了:龍祈怎麼會知道我和紫煙的關係?
可在龍祈看來我就好像特別擔心紫煙一樣,他煞是滿意,「那丫頭倒還忠心,竟跑到本王這裡為你求情,說是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只要——放過你。」他緊緊地盯著我,好知道我的想法,可我依然面無表情。
不過心裡已經知道紫煙的打算了,她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我,就在龍祈身上動心思,這樣不是更糟糕嗎?本以為是因為前幾日他的手下報告那事才讓他起疑,沒想到是紫煙自己露出馬腳的。
「你應該很瞭解本王的性格,如果你想讓她活命的話,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否則,你們主僕二人就永無相見之日了,當然本王一定會讓你親自烹調她的屍體的,也會讓你親口將它吃下。」
他說的時候儘是殘忍的表情,倒不像是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