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你在房間麼?我可以進去麼?」
顏夜恆在達奚罌粟的門口輕輕的敲著門,隨後等待著裡面的回應,
「夜恆?我在!進來!」
顏夜恆驚愕的瞪大雙眼,隨後快速的推開了門,急促的在房間中尋找達奚罌粟的影子。他轉過身發現達奚罌粟正在洗手間中整理著頭髮。
「丫頭,你可以講話了?」
「嗯!」
顏夜恆帶著喜悅的笑容將達奚罌粟摟進了懷裡,達奚罌粟抬起手臂摟住了顏夜恆的背脊,竟然發現這個男子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有些瘦。她眼眶微微的紅了起來,隨後舒適的靠在了顏夜恆的懷中,那懶洋洋的樣子,不禁讓顏夜恆的心中一緊。
「夜恆,你好瘦!」
達奚罌粟的話讓顏夜恆微微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在醫院那麼久,我的身體需要調理!」
「夜恆,你該把我從你的心裡放出來了,你要去迎接你的生活,你值得一個深愛你的妻子,一個幸福的家庭,你不該是這個樣子!」
顏夜恆在達奚罌粟的話中淡淡的笑著,隨後眼眶紅了起來。他修長的手緊緊的摟著達奚罌粟的肩膀,儘管有些顫抖,卻不失堅定。
「我很慶幸老天沒有完全把你從我的生命中抽離,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有能力也有義務把你守候在我的身邊,儘管你變成了另一種身份,儘管我的心很痛……」
「夜恆……」
達奚罌粟終於在顏夜恆的告白中流下了眼淚,她纖細的手臂緊緊的環住顏夜恆的腰,依賴著這不會缺失的溫暖。
「準備好了麼?今天的酒會,是顏家城區改造那塊地的落成儀式,只是如今那塊地姓了達奚!你要出席麼?」
「我要!我要親眼看著顏家的每一寸產業流向了何處……我要替千川,把它們都拿回來——」
「罌粟……」
「夜恆,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也是千川唯一的親人!我要你替千川見證,我對他的愛,不會因為我的身份而改變!我要替他拿回屬於他的一切!」
達奚罌粟從顏夜恆的懷中起身,堅定的看著他。那眼神中的決絕,讓顏夜恆感覺到了一絲可怕。他以為達奚罌粟早就在顏千川離去中消沉起來,他以為她想嫁給龍佑和只是早晚她需要嫁給一個人,她只是選擇了一個最合適的人。他沒有想到,柔弱的她在醞釀著這樣一個計劃。從顏千川離去那一刻起,她的心裡就充滿了仇恨,對龍家,和達奚家的仇恨!所以她淡漠著眼看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因為在她的眼中,全世界她只剩下一個親人,那就是顏夜恆!
「罌粟……千川已經離去是個事實,無論你怎麼樣做都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達奚家是你的家,龍家有你牽掛的人,你真的能親手,把他們置於絕地麼?」
「當他們把千川置於絕地的時候,從沒有考慮過我的存在!」
達奚罌粟說著起身走向了一邊,隨後淡漠著眼看著顏夜恆。顏夜恆在她的眼神中沉默了下來,他只是安靜的看著她,再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勸慰她,因為她知道,這個女子的心中,沒有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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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達奚家城區改造這塊地正式的落建,為了慶祝這個輝煌的時刻,特邀大家來此共同見證這個夜晚!在此我還要宣佈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那就是小女達奚罌粟,在下個月,即將和龍氏企業的公子龍佑和完婚!屆時,歡迎大家共同祝賀!」
達奚原在台上的講說讓台下頓時一片雷鳴般的掌聲,達奚罌粟淡漠的看著他,顏夜恆的眼神始終沒有移開達奚罌粟的臉,因為她的表情,在醞釀著一個舉動。
「爸爸想送我嫁妝,何苦這樣興師動眾呢?」
達奚罌粟在眾人的掌聲中緩緩的走出來,走向了達奚原的方向。達奚原帶著笑容的臉瞬間清冷一片,他無聲的望著達奚罌粟。她掛著淺笑走向了台前,看了達奚原一眼,又給了他一個深深的擁抱,隨後抓起了台上的麥克。
達奚原在達奚罌粟的舉動中深深的糾結起眉頭,台下的竇可欣和龍家父子也在達奚罌粟的舉動中感覺到不解,只有顏夜恆面無表情的注視著這一切。他知道,她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行動了!
「難得我爸爸的這片苦心!我知道我爸爸一直在醞釀著要把這塊地送給我當成嫁妝,但是為了保留他的成就感和神秘感,我一直在默默的隱忍著。今天終於到了這個時刻,我在這裡謝謝我爸爸,謝謝大家的見證!」
達奚罌粟笑容滿面的看向大家,隨後轉向了達奚原,在達奚原老臉僵硬的表情中靠向了他的耳邊,雙手勾在了他的肩膀上,踮起腳尖。
「我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謝謝爸爸!」
達奚罌粟在達奚原的耳邊淺淺的說,那笑容中摻雜著一絲迫人的冰冷。半年的相處,她再瞭解達奚原不過,他是一個人前的偽君子,在眾人面前永遠偽裝成高尚而不可侵犯的模樣。所以達奚罌粟才選在這樣的時刻自作主張,只有這樣,才能乖乖的讓達奚原把這塊地交到她的手裡!
達奚原冷硬的臉在台下一片雷鳴般的掌聲中緩緩的露出了笑容,儘管那笑容僵硬無比,可是還是讓他賺足了面子。台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讚揚著達奚原的大方,可誰知達奚原的心裡早就已經快要滴出了鮮血。達奚罌粟笑著看向了達奚原,那一絲勝利的笑容讓達奚原狠狠的握緊了雙拳。
台上達奚家的傭人在得到達奚原的點頭默許後,將那塊地的地契顫抖著雙手送到了達奚罌粟的手中。達奚罌粟同樣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那塊地契,她的眼睛終於在剎那間忍不住紅了起來。她手裡拿著的,是屬於千川的產業!她緩緩的閉上眼睛來感覺那塊地的氣息,那塊刻著顏千川名字的地上顏千川的氣息。在她終於忍不住快要流出眼淚時,她雙手舉起了地契,帶著燦爛的微笑抬起頭面向眾人。
可是她卻在人群中……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讓整個酒會頓時漆黑一片,隨即而來的是一聲高過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達奚罌粟驚恐的在台上後退兩步,雙腳差點站不穩摔倒在台上。突然一雙大手將她攬了過來擁進了懷中,那一抹風速帶了的氣息讓她驚愕的瞪大雙眼。可是漆黑一片她伸手不見五指,卻清晰的感覺到身邊人的氣息。
「你是誰?」
達奚罌粟驚慌的問著他,可是他一言不發的推開她,將槍抵在了她的腰間。
「地契!」
這簡單的兩個字讓達奚罌粟的雙眼更加驚愕的瞪大,可是終於在片刻的糾結後鎮定了下來。掙扎著想要從他的身體中起身,可是雙手卻被鉗的更緊。那男子稍有急促的呼吸,讓達奚罌粟的血脈幾乎快要膨脹,她有一絲無法隱忍想要哭泣的衝動。
「你到底是誰?地是達奚家的,即使你拿走地契,也還是達奚家的,只是讓我們沒有辦法動工而已!」
「那就夠了!」
男子說著一把舉起她的手,猛的拽下了她手中的地契,向前推了她一下就轉身飛快的跑開。達奚罌粟猛的一抓但他還是輕鬆的串開,又是一陣撲鼻而來的氣息,讓達奚罌粟的心狂亂的跳了起來。
幾秒鐘之後現場的燈全書點亮,燈火通明的一片,達奚罌粟開始四處張望,卻沒有見到男子的蹤影。她失望的轉過身去,卻在後門口處看見一個豁然走出的黑影,她驚愕的瞪大雙眼,隨即脫著裙擺快速的追了上去。
「罌粟……」
顏夜恆和龍佑和紛紛的在人群中看見了達奚罌粟跑出去的身影,可是擁擠紛亂的人潮讓他們根本衝不出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跑開。
達奚罌粟隨著黑影的方向拚命的奔跑,穿過一條街又一條街,那深黑的夜讓她的心無故的顫抖起來。可是她拚命追逐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地契,還是那男子身上如此熟悉的氣息?
追了良久之後她終於發現他們拐進了曾經和佑和租住的那條巷子,男子的身影還是在前面飛快的跑著。
「等等,你站住!」
達奚罌粟急忙的上前可是腳下的石頭卻將她絆倒,她狠狠的落地隨即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男子迅速的停下了腳步,達奚罌粟面露痛苦神色的抬起頭。
「等等,你到底是誰?」
男子緩緩的轉過身來,達奚罌粟驚愕的瞪大雙眼。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