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如蕭安東所願。歐嵐峰在聽到亦冰的話後神色更加黯然,他對搖搖頭對亦冰道:「青兒,這不是真的。我懂你,你說實話……」
「我、沒有……」亦冰艱難吐出幾個字後,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蕭安東的呵呵地笑聲響起:「真是沒辦法,歐董,或許這小傢伙轉性了,變得水性楊花了。您千萬不要介意,明兒什麼時候,我跟你找個比小冰好千倍、萬倍的!」
歐嵐峰的臉色鐵青,他眼睛一刻不離地看著亦冰。他走上前去,伸手要去拉亦冰的手,還是被蕭安東擋了回去。
「這就不好了,歐董,我剛都說了,讓我家小冰自己選,既然他明確表示他是自願跟著我的,你也聽到了,他說他跟我在一起比任何時候都要幸福,你還不懂嗎?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蕭安東此時看到歐嵐峰的樣子,心裡是說不出的暢快,臉上愉悅的神色更是神采飛揚:「嘖嘖,歐董好像並不是一個把情人看得那麼重的人吧?前些天,我都聽說你在和演藝圈裡的某個女星打得火熱,昨天我又聽說,您好像又和某個男星廝混在一起……怎麼,現在又打起我家小冰的主意來了?」
亦冰的心越來越沉。蕭安東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他要讓亦冰斷了重新和歐嵐峰在一起的念頭,也要讓歐嵐峰死了這條心,所以他才會帶著亦冰出現在這種場合。可是,歐嵐峰真如蕭安東所說的那樣嗎?如果是,那之前他對自己說了那麼多,都是假的嗎?亦冰真得是徹底失望了,可是現在的他只能做出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在蕭安東的懷裡,他偷偷看了眼歐嵐峰,發現歐嵐峰還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似乎對蕭安東的話置若罔聞。
「好了,歐董,你忙,我們先走了。」蕭安東對歐嵐峰的反應感到大大地沒趣極了,拉起亦冰的手便往外走。
「剛才表現不錯!」一出來,蕭安東便對亦冰說道:「看樣子,我真沒有白疼你!」
亦冰的心很痛,他無法想像自己是怎麼一下子說了那麼多謊言,而且說得那麼得自然、流利。他發現自己真得變了,變得連他自己都大吃一驚!
不過唯一讓亦冰感到欣慰的是,蕭安東果然沒有食言,回去後,他沒有折磨他。甚至還允許他自由活動。於是,亦冰換了一身隨意的衣服想出去走走。
不知不覺心情壓抑的亦冰走了好久,他來到那個海灘邊,想起了曾經第一次和歐嵐峰在這裡留下的足跡,還有他和他的第一個吻。只是一次、一次而已,為何卻刻骨銘心?是太過美好了嗎?亦冰的心裡也說不清,就是非常留戀那個與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現在的亦冰好像是被蕭安東重新拼裝過一般,無論思維,情感、言行,都不是曾經的亦冰。現在的他,要完全為了蕭安東的喜怒而活。他好自己就萬幸,反之,則是一頓又一頓屈辱。所以現在的他,也變得患得患失,自怨自艾、自憐自憫,生活似乎在眷顧著蕭安東。老天有時候還真不長眼。這次的宴會讓亦冰的心裡更是六神無主。
雖然宴會上蕭安東把歐嵐峰說得那麼不堪,但亦冰的心裡卻還是沒有抹殺那種對歐嵐峰的美好感覺。反而現在的他倒害怕萬一讓歐嵐峰知道事實的全部真相後,他會如何對待自己?想到這裡,亦冰的心裡更加地失落。
他默默地繼續往前走著。
夜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很黑了,十一點多鐘的夜晚,亦冰還在街上獨自徘徊、遊蕩。街上的行人早已寥寥無幾,偶爾有一、二輛汽車,在這深夜空曠的街道上,呼嘯而過。
亦冰低著頭,像小孩子一樣在地下找石頭踢來踢去。這麼晚了,他還是一點也不想回去。蕭安東可能今天的心情太好,連電話他都沒有打過來。因為他知道,亦冰的心已被他牢牢鎖住,他是不可能不回去的。
亦冰停下來,靠坐在路燈下,路燈投射出淡淡桔色的光環,照得他的影子忽明忽暗。亦冰垂頭看著,突然桔紅色的燈光被遮住,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著亦冰瘦弱的身子。
亦冰抬起頭來,正看到一雙直勾勾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那眼神彷彿要把他牢牢地鎖住,又好像有無盡的話想要對他傾訴。重新面對著這樣的一個人,亦冰應該感到欣喜若狂的,可是他沒有。一點也沒有,只是一點小小的意外。
亦冰淺淺地笑了笑,道:「歐董……」
有時候人真得很奇怪。前一刻心裡還念念不忘的人,現在面對卻是心如止水。
「青兒,我跟著你身後很久了,你好像……根本就不快樂,也不幸福!」這話來得過於突兀,讓亦冰措手不及,差點就要因為這句話,他的眼淚就要流出來,但立刻他就轉開頭,道:「我、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青兒……」歐嵐峰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道:「你告訴我、告訴我實話。」
「實話?什麼實話?」亦冰轉過臉來,笑道:「歐董,我、我現在很好啊!你別多想……而且,而且他現在對我真得很好……」
「夠了,青兒!」歐嵐峰突然聲音提高了十倍地吼叫道:「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我就會信嗎?你以為你的臉上掛著笑,我就會相信一切都是事實嗎?你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我不瞭解、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