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鳳目如藏在地窖裡的冰一樣冷,正定定的看著不遠處的一男一女……
男的被捆在一棵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鞭子抽打得破爛不堪,臉也是面目全非得看不出以前的模樣。
女的被人按在長條椅上,隨著兩個侍衛手中板杖的起落,那痛苦的呻。吟聲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的,讓人聽得心動發慌。
嗯,這聲音聽起來很是耳熟,林惜落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眸……
果然,是她——郝夢蝶!
只是她犯了何事?與小黑有關嗎?
這時,她的臀部滲出了血跡已是浸透了衣裙,腥紅一片。
林惜落心有不忍,這女人可是剛小產呀。
郝夢蝶已經被折磨的沒了力氣,就那麼軟趴趴的躺在長椅上,臉貼著椅面,蚊蠅一樣的呻吟:「王爺……饒命呀,妾身……知錯了,妾身真的……真的知錯了……」
林惜落看著如此血淋淋的一幕,有些心驚的拽住小青小白兩人的衣衫。
「王妃,別怕!」小青出言安慰,接著又歎息,「也不知道郝夫人是犯了什麼事?」突然眼睛一亮,「莫非是王爺已經查清,她落水之事與王妃無關,而是她有意為之的?所以才要處罰她的?」
林惜落卻是不苟同她的說法,覺得如果真的只是與此事有關,花弈飛肯定不會下這樣的狠心對待郝夢蝶,她掃了眼郝夢蝶,又看了眼那被綁在樹上,現在看不出是死是活的男人,有了絲了悟,「也許吧,但應該還有些別的事?」譬如,給花弈飛戴了頂綠帽?
「天呀,郝夫人不會是……不會是……偷……人了吧?」小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再定睛看了幾眼那個被鞭打的面目全非的男人,又倒抽一口氣,「難道郝夫人之前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王爺的,而是這個男人的?所以郝夫人才上演了那麼一出,自己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又以此來陷害王妃?」接著又冷哼一聲,「這樣狠心的女人,有此報應,真是活該!嗯,還得給我狠狠地打,最好是再翻過來打一通才能消我的氣。」
林惜落愣了一下,天真又單純、膽小又善良的小白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血腥如此暴力了?
那邊的花弈飛卻像是與小白心有靈犀似的,忽地一揚手,「給本王翻過來,再打,讓死裡打,但是不要讓這賤人死得太快!」
居然敢紅杏出牆,給自己戴綠帽,還有了個野種……
居然敢跳湖玩陷害,讓自己差點誤會了……那女人。
這賤人,讓她死都算是便宜她了。
花弈飛的眼神愈加陰森寒冽……
「啊!」
隨著棍杖落在肚子上,郝夢蝶的五官扭曲成一團,從喉嚨裡發出聲淒嚎……
在這萬籟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既覺得刺耳又讓人揪心。
又下幾杖落下,郝夢蝶已是兩眼翻白,兩腳開始無意識的蹬踹著……
林惜落的嘴唇不自覺抖了抖,想發出點聲音阻止他們繼續這樣打下去,身子卻也跟著抖動起來,下一瞬昏厥過去,幸得被小青小白扶住。
「王妃!」
「我們扶王妃開這裡吧?」
林惜落再次醒來時,是在次日早上,是在小黑的懷中。
「丫頭,你醒了?沒有哪兒不舒服吧?」小黑撫了撫她那顯得有些蒼白的小臉,關切的道。
「她?她怎麼樣了?」林惜落抓著他的手臂,焦急的追問。
「誰?」
「郝夢蝶,我是問郝夢蝶她怎麼樣了?」
「死了!在你離開沒多久,她就死了,你不用替她擔心。」
「死了嗎?也好,她那樣子死了總比活著受累好!」她似鬆了口氣,後又意識到什麼,抓緊他又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你,你當時也在?你藏哪兒了?還有,這事是不是你陷害郝夢蝶的,你……」林惜落突然住了口,自己能說他什麼?狠心?無情?不,她說不出,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也是為了她。
小黑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把她略顯冰涼的小手握入自己的手中,「丫頭,我是動了些手腳,但是我卻沒有陷害她,她的確與那男人有染,我所做的只是引那男人偷溜進府來見她而已,而後又引了花弈飛去捉……嗯,去捉……奸。」
林惜落沉默著沒有說話。
小黑的神情有些猶豫,也有些緊張,「丫頭,你是在怪我嗎?是不是覺得我太心狠心辣?你是不是……」
林惜落摀住了他的嘴,「沒,小黑,我沒怪你,真的。」她抽出自己的手,窩到他的懷中,反手抱住他的腰,「小黑,我知道,你做這一切,只是因為我。」
小黑眉眼都帶了笑,輕輕地喚了聲,「丫頭!」
之後幾日,花弈飛再也沒在林惜落面前露過臉,日子過得安逸又閒適,當然,也很無趣又無聊。
沒有小說,沒有電視,沒有網絡,甚至連別人穿後會有的宮斗或宅斗都沒有了。
王府裡的那幾個女人?
唉,當初還真是高看了她們,自己還以為在花弈飛刻意幫她豎敵的情況下,自己還得費神與她們鬥上一鬥呢?結果,一個郝夢蝶去了後,什麼動靜也沒有了。
或許連花弈飛也高看了她們吧?
這日子真是無聊透了。
林惜落靠坐在軟榻上唉聲歎氣,這些天,小黑似乎都很忙,除了晚上會陪自己,白天基本上都不在,而他所說的給自己找兩個會武功的丫頭,也未見他送來。
「小青,小白,以前你們可是如同兩隻小麻雀似的,整天有說不完的話,這些天是怎麼了?都不愛說話了。是不是在這王府裡都悶壞了?」
「王妃,您想我們說什麼?」
「唉!也是,我們能說什麼呢?既沒新聞可談,又無八卦可言。唉……」林惜落望向窗外,又連連歎氣。
突然眸光亮上了幾分,「小青,小白,我們出府吧,我們到外面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