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她的肚子裡至少孕育了他的孩子,他的第一個孩子。
「呵呵!」朵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朵兒,去拿一綻金子給大夫。」
大夫忙擺手,「夫人不必要給老夫疹金,到時王府管家會付給老夫的。」
「你就收下吧,我腹中孩兒還得需要大夫以後多多照料。」
「那老夫在此謝過夫人,待會兒,老夫會給夫人開些安胎補身的方子。」大夫也不再推辭,忙起身謝過。
大夫一臉高興的接過金錠子,拜別,轉身離去。
郝夢蝶纖纖玉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肚子,這裡孕育著一個只屬於她自己的小生命。只是不知,他得知這個消息後,會怎麼樣待她呢?他會接受這個孩子嗎?
想到每次事後的那一碗燙藥,想到昨天他說的那樣無情的話,她的眼神閃過一絲不確定。
如果不是在每次喝完藥後,她會摳喉,讓剛喝下的藥給吐出來,那麼這孩子如何會有機會到來呢?
所幸這孩子命大,王爺昨天如此粗暴的對她,這孩子居然沒有流掉。只是,王爺會讓自己生下這孩子嗎?
她閉上雙眼,略一沉吟,腦海中卻全都是花弈飛無情丟下的那句你還不配生下本王的孩兒。
再想起大夫所說的孩子的月份,她心下又打個寒顫,想起了在離王府回娘家的那些天發生的事情來……
那一天她得知母親重病,就向花弈飛請求,讓自己回娘家住些時日,好照顧母親,沒想到花弈飛很好說話,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當年因為家裡窮,弟弟又因為賭債欠下了一大筆高利貸,最後被逼無奈的父親被著母親把自己賣入到青樓,她雖恨父親,卻還是感念著母親的。
所以這趟家她是要回的。
只是沒有想到回家後,會發生那件事。回家當晚,在得知母親病情已有好轉,心情放鬆之下,就喝了點小酒,然後在意亂情迷之下,居然與當時也在她家的青梅竹馬的那人發生了關係……之後幾天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日日與那人歡好。
那麼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那人的了?
她有些痛苦地咬緊了牙關,腦中又想起了,花弈飛所說的你不配三字。
再睜開眼時,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戾色。
她再次輕撫上肚子,低聲呢喃:「孩兒,對不起,別怪娘狠心。雖然娘一直盼著有一個孩子,但卻不能是你,你本不應該來到這世間的。」
「朵兒,去王妃那一趟,就說本夫人請她游後花園。」郝夢蝶淡淡吩咐道。
「小姐,這?」朵兒疑惑道。
「本夫人讓你去,你就去,那麼多廢話作甚?」
冷月軒,書房。
「爺,剛才管家來報,說……」無影欲言又止。
「說什麼?」花弈飛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
「說是郝夫人有……」無影把頭垂下,一咬牙,「有喜了。」
「什麼?」花弈飛面色倏地一變,眉頭緊緊的鎖住。
「郝夫人有喜了!」無影又重複了一遍。
「她有了孩子?居然是真的?」花弈飛的手猛然一抖,手下的椅背四分五裂,冷冽的眸中驟然掀起了一陣狂風暴雨。
那個女人怎麼會有了他的孩子?他每次事後都派人給她們送去了一碗藥水的呀?究竟哪兒出了差錯?
除了她的瑤兒,這個世間是沒有誰有資格孕育他的孩兒的,至少不能讓她們生下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瑤兒?媚瑤?惜瑤?那個叫李惜瑤的女人?嗯,如果她願意,本王倒是可以考慮給她機會現在就生下一男半女的。
至於自己以前憂心的世子之位,如果十一或自己繼承了那位,那到時想要讓兩個兒子承爵並不是難事。
只是,這個孩子,卻只是一個意外!也只能是個意外。
眼神中閃過一抹狠絕。
「無影,本王要讓那孩子消失,你立即去辦吧!」做出決定後,花弈飛面上神氣已歸平靜,再也看不出任何起伏,淡淡的吩咐道。
無影心下一顫,王爺這是…… 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兒嗎?
「你是說郝夢蝶在後花園的荷亭邊等我?」林惜落輕抿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道。
荷亭?有趣!
想學春暖公主嗎?
只是不知,如果讓她知道那個曾約自己去過荷亭的春暖公主的下場,她還會不會約自己去哪兒呢?
「嗯,我家夫人說是要為今日之事向五王妃道歉。」朵兒抬眸掃了眼林惜落,又垂下頭去。
「哦,道歉?想道歉怎麼不來親自本王妃這裡,而是讓本王妃見她?又這門子的道歉法嗎?本王妃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王妃,我家夫人本來也是想親自來的,可是昨天王爺發了話,沒有他的允許,夫人們不得跨入王妃這裡半步。」
「哦,是這樣呀?」林惜落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那女人想玩什麼花樣,也就那幾種了,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人家既然來請了,若不去,倒顯得自己小肚雞腸了。
郝夢蝶呆呆的坐在亭裡,眼中泛著一層迷霧,想到剛剛在叉道口與她錯身而過的管家,心下又是一陣發涼,他手裡端的絕不可能是安胎藥,他手裡端的只可能是……
果然,這孩子他是不被允許見到陽光的。
看到漸行漸近的林惜落,郝夢蝶抹去了淚水,眼中只剩下一片漠然。
林惜落帶著小青,來到亭邊,看到郝夢蝶臉上的淡漠,心下有些來氣,這就是她道歉的嘴臉?連做戲都免了?平日裡不是最愛裝,最會裝的一個嗎?
「不知郝夫人叫本王妃來有什麼事情?」既然來了,她也不好轉身離去,只好上前問了一句。
郝夢蝶卻一直沒有站起來,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她。
小青見她如此,臉色先林惜落變了。
林惜落覺得眼前的女人有病,但也不想同之計較太多,扯過小青,轉身徑直朝回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