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說,要是我回來了,不是你回來了麼——本來還在抽泣中的恭卓麗下意識的問答了一聲,猛的意識到了什麼,哇哇一叫,嘴都張成了O形。
此時,房間內的衣物,早因為剛才的激情,丟得大廳裡到處都是了,那裡還能尋找的到遮擋自己春光的物體,還好,前面的男人有著寬厚的身軀,恭卓麗就這樣抱著,臉已經由嬌紅變成了慘白,這實在是太尷尬了,她甚至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以後還怎麼相處呢,她一想到這裡,又將頭埋進了張德建的後背,以短暫的逃避來遮擋如今的尷尬。
張德建瞪圓了小眼,將手中的麻花似的衣物遮擋住自己的嘴隱秘的部分,這分明不就是苑嬌媚麼,怎麼在這裡,腦袋嗡了一下,怪不得看見這小區這麼熟悉呢,難道她和恭卓麗是什麼關係。
苑嬌媚進來一愣,望見眼前這位和自己家大人赤裸相對的竟然是自己仰慕的大叔時,嘴角淺淺的發出了一絲笑意,她並沒有迴避六目相對的目光,而是淡定的後退了幾步,輕輕的關上了門。
外面的空氣如此清新,又是夕陽西射,整片鳥語花香的小區內,到處都是點點紅斑,印著晚霞的花兒,讓人覺得溫暖,苑嬌媚輕輕的吸了一口這傍晚的清馨空氣,望著夕陽,一雙大眼靈動的閃爍著。
耳朵卻沒有閒著,裡面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衣物與身體觸碰的身影,估摸著時間,這個時候也應該差不多了。
你回來了——苑嬌媚再次輕聲的歡快的叫著推開了門。
這次卻沒有得到回應,張德建坐在沙發上,抽著煙,旁邊因為找不到煙灰缸,而改由一次性的杯子代替。
已經穿好自己長裙的恭卓麗站在一旁,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臉上兩片紅霞湧了上來,見苑嬌媚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再望張德建的時候,眼神除了不捨,還有傷感:「現在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話雖說的很堅決,但是聲音卻很委婉。
多麼好的開始啊,卻弄成這樣的結局。
別介啊,阿姨,怎麼著也得留客人吃飯啊——苑嬌媚跳到張德建身邊,搖著他的胳膊,眼中閃著古靈精怪的狡黠:「大叔,上次請你到我家來,你還不來呢,這次是不請自來了吧,咯咯,大叔你可真壞——。
好啦,你的高考成績下來了沒有,考上了那所大學——張德建盡量用一些不搭邊的話,來沖淡這種尷尬的氣氛。
你還說呢,這麼久都不來找我玩,害的我總是一個人玩,真沒勁——苑嬌媚嘟著小嘴說完,又望向站在身邊楞楞的恭卓麗:「阿姨,都快晚上了,我們請大叔一起吃飯吧,我們家可好久沒有三個人一起吃飯了哦——。
啊,嗯,哦,我去買菜——恭卓麗連忙應聲道,然後一臉狐疑的望了一眼張德建:「那個,小張啊,你陪我一起去買菜吧——。
那怎麼行,我得陪大叔說會話呢,要不是張德建和苑嬌媚早就認識,那麼苑嬌媚這自來熟的行為方式一定很難讓人接受,比如現在,恭卓麗就很難接受,她雙目一瞪,看到兩人之間的親密摸樣,心中不由得一顫,媚媚現在這年紀,正是胡思亂想的年齡,這傢伙好哇,不但勾搭了我,還勾搭了我家媚媚,這可叫我怎麼在台海見哇。
此時,腦海裡突然浮現了多處電視劇中的情節,一個猥瑣的大叔勾搭了某個小女孩,接著憑著小女孩對其母親威脅,又勾搭了小女孩的母親,然後兩母女就一生任意奴役,雖然劇情不一樣,但是套套總是有相關聯。
媚媚乖,我和你大叔出去一會就回來,你先煮飯吧——說完,恭卓麗堅定的望了張德建一眼。
不嗎,阿姨你快去快回,我和大叔有好多話要說呢——苑嬌媚嘟著小嘴,搖晃著張德建的胳膊說道。
張德建將煙頭跐溜一聲的丟進放了水的一次性杯子中,站了起來,從苑嬌媚手中抽出而來胳膊拍了拍她的頭說道:「乖,聽話,我和你阿姨還有事情要談呢,其實他到現在還不清楚眼前這兩個看似母女的女人之間是什麼關係,只能順桿子往上爬了,先將就著叫著吧。
好吧,那我陪你們一起去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不行,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幹呢——
兩人同時說完,又互相望了一樣,想起才不久發生的一幕,頓時低下了頭。
還沒進門呢,就這麼齊心,苑嬌媚無奈的攤開了手,小聲的嘟噥著,臉上卻是洋溢著幸福,坐在了沙發上。
……
那個啥,恭姐,你能走慢點麼—張德建這樣叫,主要是胳膊被拽的生疼。
恭卓麗卻不理會,一手死死的抓著張德建的胳膊,一手提著菜籃子,氣勢洶洶的蹭著高跟鞋望車邊走去。
我說有什麼話你就攤開了講不成嗎,非得要這樣麼嗎——張德建本想甩開恭卓麗,但是又怕力道太大傷到了她,因為他從恭卓麗的眼神和期待中,讀懂了什麼。
煙!恭卓麗將挽中挎著的菜籃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然後靠在了自己的寶馬車上,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企圖穩定自己紛亂的思緒。
張德建無可置否,掏出了自己的紅豆,抽出一支遞了上去。
火,恭卓麗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夾住了煙蒂,淡淡的說道,此時,正好在自己家窗子視線的拐角,家裡面的苑嬌媚根本看不到。
啪!話音未落,火機中的火苗剛好夠到煙頭的位置。
呼——咳咳咳,這是什麼煙?恭卓麗只是淡淡的吸了一口,就將嘴中的煙霧吐了出來。
好煙——張德建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支,自己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恭卓麗又深深的吸了一口,那股苦澀的滋味卻沒有方纔那麼難受,情緒也隨著尼古丁的鎮定作用而慢慢平復。
說吧,你和我家媚媚是什麼關係!
呃——
什麼時候認識的——。
呃—。
你,有沒有——恭卓麗一口氣說完前面兩個問題,終於問到了敏感的話題。
呃—張德建除了喉結髮出的聲音,實在想不出該怎樣回答,他明白恭卓麗的意思,但是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什麼關係,說是長輩與晚輩之間的關係,人家家長能行麼,兩個人無論從生活圈子,社交關係,家世背景都毫不搭上關係啊。
什麼時候認識的,想起一個月前那認識的時候,這在現在的社會上那叫啥,見網友,此時能說真話麼。
有沒有,有沒有什麼,就是有沒有發生關係是吧,一想起那天在酒店,那能說麼——
張德建深深的吸了兩口煙,皺了皺眉頭,低著頭沉思,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解釋啊。
而恭卓麗似乎又恢復了那精明強幹的女強人姿態,望著已經漸漸隱去的夕陽,是該結束的時候了呀,自己為什麼這麼不爭氣呢,自己明明過的好好的,為什麼還要奢望什麼感情不感情的呢,還把自己的女兒給搭進去了。
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濃濃的煙霧,那熏辣的滋味,讓自己喉嚨有些乾澀,但是恭卓麗還是從聲道中擠出了幾個字。
你走吧,以後都不要讓我看見你!
為什麼?
你已經深深的傷害了我,我不想再讓你傷害我的女兒!
為什麼?
不用為什麼了,媚媚還小,她還不懂事,以後就會忘記這一切的,你走吧,求你了!恭卓麗說完,兩條晶瑩的水線從眼角流淌了下來,她發現,因為這個男人,今天已經哭過太多次,其中有委屈,淚水和無奈,好吧,就讓自己一次性哭盡吧。
為什麼,哦,不是,張德建將手中的煙丟在了地上,狠狠的踩滅,想要解釋,突然又閉上了嘴,也許,強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不解釋就等於最好的解釋,他立即轉身,望著已經開始漆黑的天空:「祝你幸福!說完,就將身上的衣服鋝了鋝,向前走去——。
阿姨,你怎麼能這樣—一個黑影從別墅衝了出去,苑嬌媚提著裙擺,衝出去抓住了張德建的衣角,對著恭卓麗叫道:「你怎麼能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幸福,十幾年了,你為這個家付出的太多了,浪費了那麼多青春,阿姨——苑嬌媚說著,一向倔強的她眼角也含滿了淚水。
媚媚,阿姨這也是為了你好啊,他是一個有家室的人,我們犯了同樣的錯誤——阿姨錯了,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嗚嗚——恭卓麗用細長的雙手捂著臉,顯然有些竭斯底裡,蹲在了車子的一角,一旦感情的堤壩決堤,感情一下子氾濫了起來。
良久,當淚水蒙住了眼睛,恭卓麗發現一雙溫暖的大手扶住了自己的臉頰,哪一張並不熟悉,卻帶著無限感情的臉。
張德建用手輕輕的刮去了恭卓麗臉上的淚痕:「你們都沒有錯,你們都應該好好的生活,錯的是我——你要相信我,明白嗎——
阿姨,你要相信大叔,我和大叔,真的沒有什麼——苑嬌媚也蹲了下來,望了張德建一眼,臉紅紅的,也許,真的沒有什麼,卻比什麼都多,在她幼小的心靈裡,滿滿的都已經裝不下來。
一輪明月終於姍姍來遲,華庭初夏,別墅前草坪停車位前蹲著的三個人,像極了了相擁而過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