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建抹了抹油嘟嘟的嘴,很順便接過苑嬌媚遞過來的紙巾,打了一個隔——吃飽的感覺就好——這是張德建一貫堅持的想法——,在那個戰火紛飛的歲月裡,有多少人沒有被凶險的戰爭打垮,而是死在了沙漠和叢林的食物鏈當中。
此時大廳除了偶爾出來收拾殘局的服務人員發出的叮叮噹噹的聲音外,已經空無一人,的確,在此時,深茂集團能像張德建這樣的閒人並不多——。
好啦,呃——張德建簡直飽透了,趕緊捂著嘴,用手拿起了一根牙籤叼在嘴上,望著苑嬌媚說:「媚媚聽話,早點回去休息,等大叔忙完這一陣,就去找你好好玩幾天——。
苑嬌媚一臉腆著粉紅的小臉說道:「是去我家玩麼?我,我還沒有準備好呢——
呼——張德建將放在桌上的文件夾窩在腋下,在苑嬌媚的後腦勺上拍了拍:「想什麼呢,趕緊回家去,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好啦,好啦,媚媚聽話就是啦——大叔你先忙吧,待會我自己回去就是啦——苑嬌媚乖巧的拉著張德建的胳膊搖晃著。
這樣一對年齡極度不相符的男女在這樣的用餐環境下,引得某位正在收拾餐具的大媽頻頻側目。
張德建實在很尷尬,拉著苑嬌媚向門口走去。
張——大廳門口莉娜正站在前台上,想叫張德建欲言又止,只是一雙大大的眸子裡,不斷的流露出水紋,看得人一陣心慌。
啊,莉娜,吃飯了沒有啊——我家侄女正準備回去呢,呵呵,呵呵——張德建知道再不表明關係,不知道眼前這女孩該做如何想,其實,自己也沒必要表明關係,只是,女孩的眼神,看的人實在有點受不了,他覺得自己在感情上已經是個失敗者——搞不掂老婆,對不起情人,如果再有感情插入進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奔潰掉。
一想到這裡,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掉下來。
哦——此時,正值換班時間,前台只有莉娜一個人,她揉捏著衣角,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又是一個敵人,苑嬌媚敏感的感覺到了眼前這個嬌羞小女人摸樣的女人,又是和自己搶大叔的女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絲的醋意,但是臉上卻是泛起了笑意,挽著張德建的胳膊,顯得說不出的親熱。
呃——莉娜看的秀眉微微的皺起,剛入職場的她還不會掩飾心中的想法,但是心中沒由來的一緊,心中突然被抽空了一樣,蕩蕩的:「張德建這是在公司呢,注意點影響——但是轉念一想,又諾諾的說:「我,我——不是這樣意思——我——
好啦,好啦,我會注意的,說完無奈的笑笑,也許,這是出於苑嬌媚的本能反應,是自己早就預料的,但是心中不由得又些小小的鬆懈,對於面前這個單純的小姑娘,這樣也好,免得以後誤會更深,她要的過的生活,應該是安安心心的上班,然後憑著自己的努力在公司某一個好位置,找一個喜歡自己和自己喜歡安穩普普通通的男人,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他點了淡淡的笑了笑,少了一些以往的溫情,多了一些同事之間的冷漠。
讓眼前的莉娜原本透徹清亮的大眼睛不由得暗淡了下來。
大叔,你要想我哦——苑嬌媚將頭伸出計程車外,對著張德建使勁的揮手。
好啦,安啦——張德建揮著手:「不要亂跑,回家給我個電話,其他的事情不要管——。
嗯——苑嬌媚見張德建出言關心自己,甜甜的應著。
望著計程車噴著煙霧絕塵而去,張德建原本已經有些鬆懈的線條慢慢的僵硬起來,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對著電話裡說道:「巨彪,這個計程車司機沒什麼問題吧?
放心吧,大哥——這個兄弟你絕對放心——巨彪在電話那頭說道。
嗯,那就好,於波那邊準備的怎麼樣——。
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全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要的貨——
好的,聽我下部指令,對方顯然是衝著我們來的,多留心點——張德建硬生生的說完,掛掉了電話,在門口站了一會,一點頭緒都沒有,對方做的如此絕密,又給自己套了那麼大個籠子,到底是要幹什麼——
天氣有些炎熱,張德建的背後卻冒出了冷汗,他感覺到了很冷,自己好像無形中捲入了一個漩渦,讓人看到不到的漩渦——。
望著深茂大廈的大門,確切的說是望向了深茂大廈的33樓總裁辦公室,他努力的揉捏了一下臉蛋,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些,這些事情,不是這個女人能承受的了的,自己要做的,是要盡快的解決掉這裡的麻煩,不讓這些女人受到傷害。
張德建推開了大廈的門,一陣高頻率的空調將整個空間冰凍了一般,令自己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張,張德建——一個諾諾帶點哀怨的聲音。
嗯——其實張德建已經走過了前台,他轉過頭,望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女孩。
他,今天是怎麼了——他今天竟然這樣漠視自己——莉娜心又一次觸動了一下,如果說,剛才和苑嬌媚親熱給自己帶來的是一種空空的感覺,那麼現在張德建的漠視就是一種撕裂的感覺。
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剛才的交換是多餘的。
有事嗎?張德建瞇著小眼,依舊笑著,他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虛偽一點,陌生一點,至少,他認為自己在眼前這個女孩生活裡不過是一個過客,至少努力的成為過客。
沒事——這個——莉娜底下了頭。
那沒事,我去上班了——張德建轉過了頭,繼續往電梯門口走。
他,在也沒有回頭。
我錯了嗎,我錯了嗎?前台原本抹的光亮的桌面上,地下了幾滴晶瑩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