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情就是這樣,當你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候,你就會冷靜下來,反而會覺得你的生命已經不再重要,因為,進還有生路,退只有死路一條。
那麼,公孫策在面對黎舒雅這個大嫂做出的那一盤瘋狂的蘿蔔,終於表露了出了臨死不屈,誓死不辱的壯士心態,倒是將她難道了,哼,不就是一盤蘿蔔麼,值得這麼說的大義凜然麼。
再望向坐在那裡拚命扒飯的張德建,這混蛋已經吃好了,和公孫策一樣姿勢,一副另死不降的姿態,表現出了良好的軍人素質,黎舒雅望向這公孫策吹噓了一番,卻又臨死不屈的宮什麼雀,皺了皺眉,有這麼難吃麼,賣相也不錯呀,就是有點惆悵,硬著頭皮夾了一塊,白了一眼桌上的兩個男人,張開櫻桃小嘴,就要往裡面送。
等等,張德建伸出一隻手,神色肅然,說不出的威嚴姿態,讓黎舒雅停止了動作。
公孫,我們待會還有事情,舒雅,你待會還要上班,我們晚上再聚,這盤宮廷九雀,晚上我們在研究,張德建認真的說道。
對,對,哥,我們下午還有事呢,公孫策連忙打著哈哈,自己已經吹噓的這麼好了,要是嫂子吃進去,那後果···他想到這裡,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要進廚房,去將所有的菜刀給收起來。
哼,你們弄什麼鬼,我就不相信我的手藝這麼差,黎舒雅小心肝打起了九九,自己從小到大,無論成績,長相,都是最優秀的,雖然,這個吧,賣相卻是跟自己想的有些差距,但,好歹自己也是精心烹飪的,我就要嘗嘗,說著,就將玉唇張開,貝齒輕啟,將不是很規則的蘿蔔條送了進去。
酸酸的不錯呀,黎舒雅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望著左右望著兩人一眼,但是,唔···。
張德建望著黎舒雅的表情瞬間凝固,俏紅的小臉瞬間變的緋紅,睜著大眼,雖然刻意的保持優雅的姿勢,可是,精緻的五官也擋去了不少煞風景的表情,可是,看管了高高在上,一副皇后表情的張德建,心裡突然意識到了不妙,手摸向了口袋,已經做好了撥120的準備,這,自己這鐵打的胃還好,反正自己是隔粗人,但是黎舒雅這從小就嬌生慣養的淑女,誰知道會不會鬧出人命。
公孫策已經在瞬間就站了起來,敏銳的他很快的感覺到了黎舒雅臉上的變化,迅速的將身體移動到張德建身後,心裡卻再暗自慶幸,乖乖,還好自己沒吃,要不,還要了老命了。
但是,接下來,兩人同時傻眼了。
這味道真不好受呀,黎舒雅本來入口的時候,那股醋味遮擋了大部分的味道,但是,貝齒一咬,被醃製在裡面的各種五穀雜糧就瞬間的擠了出來,本來就對食物異常挑剔的味蕾,立刻接收到食物的信息,各種滋味頓時蓬髮,這種感覺,讓就像本來飄入雲端的她,一下墮入了地獄,但是,黎舒雅依然可刻意的保持著姿勢,她是一個強勢的女人,在任何時候,都懂得隱忍的道理,硬生生的將蘿蔔吞了進去,望著早已經擠在一塊的男人,忍著噁心笑了笑,將筷子輕輕的放在碗上,輕輕的說道:「沒事,挺好吃的,你等等我,還有湯呢!
說著,就轉身,進了登著高跟鞋,咯登咯登的進了廚房。
哥,怎麼辦,嫂子好像很不對勁,這蘿蔔不是那麼難吃把!嫂子該不會吃傻了呢,要不,就是你跟嫂子開玩笑呢,公孫策在旁輕輕的說道。
媽地,有種你吃一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該不會不知道,我對食物不怎麼挑剔的,能吃就行,這個···張德建瞪著公孫策說道。
呵呵,公孫策一臉嬌憨的摸著因為打架而亂亂的頭髮,他可不敢吃。
德建,公孫,你們快走!廚房裡傳來楊姨的驚呼聲,還有黎舒雅瞬間的嘔吐聲··嘔···。
怎麼,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公孫策立即緊張起來,突然,廚房裡叮噹一聲,一片寒光,看的兩人直愣愣的,我要殺了你們,為什麼不阻止我···嘔···張德··嘔··混蛋。
世界上最不講道理的只有兩種人,女人和美女,而自家老婆佔了兩樣,所以和女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那麼張德建只有選擇——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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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發達的城市,都有貧民區,這永遠都消滅不了的兩種階級,而所謂的階級鬥爭,只不過是兩種階級的互換而已。
而這個區域,無疑在台海這等高速發展的城市,生活著最底下的階級,是相當遭人唾棄的,屢屢的硝煙,就跟戰場一樣,到處瀰漫著各種氣味,中藥,西藥,破爛,孩啼,咒罵,還有歎息,這才是最真實的生活寫照。
一道彎彎曲曲的小巷,殘破的輕石板路,到處盛滿了漆黑的積水,散出發噁心人的臭味,而兩邊破舊的矮房,則是被不知道從那裡弄來的牆漆糊了一層又一層,遠古似的記憶,寫著少生優聲,幸福一生的標語。
這裡,車是開不進的,唯獨只有走路,兩邊的雜草重生交錯,可以將任何走過這條路的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喂,你確定就是這裡,張德建站在巷口,拿著手機,這副悲涼的景象,讓張德建心中一酸,忍不住的想抽自己兩個耳光。
是的,你要找的就在這裡,我聽了你的話,沒有去驚動他,哼哼,你要怎麼謝我!
你說吧,張德建對於這王娜鬥嘴,毫無興趣,至少是現在。
和我單挑吧!
隨便,張德建掛掉了電話。
哼,混蛋,坐在辦公室的王娜狠狠的在桌上敲著手機,這小子真是過河拆橋。
王隊手續辦好了,那個破車也值得你親自跑一趟,那個小警察劉安靜捧著文件,小心翼翼的走到王娜的辦公桌前。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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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嘴,李大嘴,死了沒有呀,有人來找你吶!門口一臉麻子,豐滿的驚心動魄的大嬸,顫抖著可以甩動到後背去的胸叫道:「這死混蛋,賣了幾年燒餅,丫的,都成武大郎了,天天一回來就知道躲在房子裡,也不知道弄個啥,那天莫不是死屋裡了。大嬸嘰裡咕嚕的泛著白眼說道。
哼,這混蛋,可是欠了老娘幾個月房租了,我····呵呵,這兩位大爺,你們咋就這麼好說話呢。
公孫策掏出了一把鈔票,在這女人面前一晃:「這個夠不夠!
女人立刻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忙不迭的接過鈔票:「夠,夠,說完,還吐著唾沫星子數著鈔票。
好了,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走了,張德建面無表情的對著那女人說道。
得,你們沒事的呃時候可要常來呀,媽地,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像老鴇,公孫策心裡一陣噁心。
推開了木門,是一座四合院式的小宅子,本來不大的空院,到處推滿了雜物。看來,這裡生活水平高了,也有不少人都搬走了,這裡面冷冷清清的,只聽到院子的一角還有寥寥的煙霧,還有哆哆哆的擀面的聲音。
哥,我去吧,公孫策表情一臉鄭重。
不,張德建堅定的說道,我去!
慢慢的走向那個發出聲音的房間,一步,兩步··他覺得,是自己害的人家膝下無子,要不是自己任性,那個躺下的應該是自己,現在這個有家有室,過著幸福生活的,應該是那個叫二蛋的傢伙。
公孫策站在哪裡,心裡沉掂掂的,雖然這些年,經歷的血雨腥風不少,但是,那次,無疑是自己人生永遠的痛,也正是因為那一次,讓自己的心麻木了。
走到門前,破舊的雕花木窗,用幾層紙糊上,就算有了窗戶,這些年,這個最好的兄弟,戰友,那個救命恩人的父親,就在這間房裡度過了這麼些年,貧困滋擾著他,喪子之痛折磨著他,孤苦無依,這···。摸著門的手,張德建感覺自己顫抖了,自己憑什麼來見他。
可是!
你進來吧,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一個熟悉,卻又顯得蒼老的聲音。
咚,沒有任何話語,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只聽見了咚的一聲,在公孫策眼裡,在整個西方,一個無比尊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在這凹凸不平的地板上跪了下去,一絲都沒有猶豫。
時間彷彿再一次為這個場面凝固,連下午火熱的太陽曬在身上,都變的異常寒冷。
咚,又是咚的一聲,時間停擺的瞬間,又是咚的一聲。
公孫策跪了下去。
小院一片寂靜,空氣中瀰漫的只有哀傷的味道,一道始終沒有開著的門,這會原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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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木製結構建築,灰色永遠是主色調,在這個物質橫流的年代,只要有錢,沒有辦不到的事情,當然,有錢,在一棟別墅裡完全裝飾成日式建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大的衛生巾旗,下面是一長一短兩百配著菊花的標記。
五個牌位,整整五個牌位。
長相英俊秀氣,一身挺拔和服的男人,望著這五個牌位,靜靜的,手卻緊緊握著手中的護刀。
下面是黑壓壓的一群站的筆直,統一穿著日式西裝的男人,態度謙恭,還有一個瑟瑟發抖,鼻青臉腫的矮胖子。
如果說當今RB,還能有一個組織,能直接和天皇與元首對上話的,那就是青田組,也許,這個組織並不為世人和外界所知曉,但是,政壇的人都知道,在天皇最盛行,而不是現在只能淪為種馬的年代,那支神秘的皇家衛隊,以及讓人色變的秘密部隊,而青田組,就是那支衛隊演變而來,直到現在,這支神秘的隊伍依然已黑色會的組織存在著,並且擔任為天皇,元首輸送保衛力量的任務。
五個,我們整整損失了五個精英,三浦,你應該知道後果的嚴重性吧!俊秀的男人用純正的日語問著那個胖子,聲音很平淡。
咚,又是咚的一聲,胖子跪了下來,雖然喉結一陣咕嚕的抖動,但是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橫掃一眼,所有人都底下了頭,男人轉過了身,輕輕的走到三浦面前,和藹的說道:「為天皇盡忠的,可是你的親侄子!
頭馬,我,我,三浦我了很多聲,卻是說不出話來,在房間內空調開的極大的情況下,冷汗卻是不斷的從額頭上冒下。
哼,男人冷哼一聲,眼神爆射出了一絲寒光,三浦立即癱軟在地,他可是知道,這個頭馬的厲害,他的內心,絕對不像表面這麼和藹。
咚咚咚,一陣輕微的敲門聲,薄薄的推拉門外,映射這一個無比嬌柔的身影,並且傳來柔柔卻恭敬的聲音:「頭馬,穆先生求見!
哦,哈哈,男人收起了積累起來的殺氣,轉化成和藹可親的摸樣,畢竟,幾條人命,抵不過自己心中與父親心中遠大計劃。
掃射,又是掃射了黑壓壓的人群一眼。
駭!所有人的立刻會意,退了出去,只有一個目的,找到這群人,帶回來見自己的主子。
男人整了整衣服,對著外面依然不退去的女人說道:「麗子,給我換衣服,我們有大客戶要見。
駭!麗子跺著小碎步,走進了房間,順從的幫男人脫掉了衣服,由頭到尾都是很自然地事情。
限制級畫面····,男人任由女人擺佈,長歎了一口氣,用純正的中文說道:「這個老傢伙,可不喜歡我這樣去見客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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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熱的陽光,驕陽似乎為了今天出來似的,公孫策的白色西裝已經被打的很濕,而張德建也好不了多少,灰色的西裝被打濕了又曬乾,曬乾了又打濕,變成了一道道的煙。
而他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門也卻沒有要開的意思。
雙方都很決絕,似乎在博弈。
門外的人很堅定,門內的人在靜了半刻之後,哆哆哆的又響起了擀面杖的聲音。
時間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終於,擀面的聲音停了下來,傳來了一身歎息,那聲歎息,蒼老,悲涼。
你們起來吧,回去,你們就是跪到死,二蛋都不會回來。
叔,張德建扯著早已經因乾枯而嘶啞的聲音:「你跟我們走吧,要不,我們搬過來也行,我只想盡二蛋未完成的孝道···。
吱呀!門緩緩的打開,門一打開,一個身影就浮現在兩人面前,那個和自己鬥嘴,賣餅,見到城管就跑的中年男人形象已經不存在,僅僅過了幾天,這個男人明顯的蒼老了許多,本來不多的頭髮,已經發白,這,是因為看見了自己嗎!
你們回去吧,我過的很好,但是,我不會原諒你,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因為,我恨,李大嘴說話的時候,沒有憤怒,似乎夾雜著一絲絲無奈與悲涼,是的,兒子死了,老伴也隨之而去,另一個兒子卻不知道向那去了,這種妻離子散的感覺,任何一個人都會承受的起。
叔,張德建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連頭都磕出血來了,殷紅的血液從額角直入鼻樑,順著嘴唇直入愁腸。
李大嘴沒有要扶起的意思,似乎思緒一下飄渺起來:「二蛋那個弟弟呦,叫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