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楊因為擔心安芸,很想跟去看個究竟,見賽采妹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跟上去還是不跟上去,就有些著急。眼見劉駝背他們已經不見了,冥洞中的光線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冤魂聚集成的光球滾過發出的呼呼風聲也遠去了。周楊不得不叫道:「姑媽,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賽采妹一跺腳,說道:「那就走吧。」
周楊迫不及待,聽賽采妹終於發了話,腳下就像裝了彈簧一樣,立刻飛奔著追去。賽采妹緊隨其後。
兩人才跑了幾百米遠,突然看見前面出現了岔道,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只得停下來。
周楊驚異地說道:「姑媽,怎麼會有岔道呢?我們剛才跟著安芸一路過來,根本沒有岔道啊!」
賽采妹也覺得奇怪,她仔細看了看兩個洞口,居然一模一樣,一樣支住無數的屍骨,一樣發出幽光。她越看越覺得怪異。
周楊見賽采妹不說話,但從她的表情已經看出了她和自己一樣感到奇怪,為此就開始心生恐懼了。
賽采妹說道:「只能賭了,我們走右邊試試看。」
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周楊就跟著賽采妹不安地向右邊走去。可奇怪的是,只走了幾百米,又出現了岔道。這樣一來兩人就徹底傻眼了,不由心裡砰砰直跳,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周楊喃喃地說道:「怎麼會這樣?難道遇到鬼了?」
賽采妹猛然醒悟,說道:「不要害怕,可能本來就有很多岔道,剛開始的時候安芸擔心我們看見裡面的屍骨害怕,使用了鬼帳,這鬼帳不但遮住了屍骨,還遮住了多餘的岔道。因為有她帶路,就只現出了我們要走的道,所以我們就只看見一條道。現在師父解了鬼帳,這些岔道也就顯現出來了。」
周楊想想也覺得有一定道理,但這畢竟只是一種猜測罷了,不一定當真的,因此心裡終究沒底。
賽采妹像是看出了周楊疑慮,繼續開解道:「還記得師父剛才的話嗎?他為什麼要安芸帶路?」
周楊也想起來了,說道:「他說紙人不認識路徑。看來是真的,如果沒有岔道,紙人怎麼會不認識路徑呢?」
賽采妹點頭道:「是的,因此,這岔道一定是本來就存在,並不是鬼怪作祟。」
周楊終於放心了,但又著急地說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這麼多岔道,根本沒發跟去了。」
賽采妹說道:「沒辦法,只好原路還回,去剛才的地方等師父回來。幸好我們還沒走多遠,不然都不知道怎麼回去了。」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周楊雖然心裡放不下安芸,也無可奈何,只能垂頭喪氣跟著賽采妹往回走。
然而怪異的事情又發生了,本來他們只走了一個岔道,是向右拐的,到第二個岔道就停了沒敢往前走,那麼回去也只要走過一個岔道就可以了。可是,當他們往回走到第一個岔道時,卻發現那岔道居然變成了三個洞口!
周楊和賽采妹這下真的傻眼了。這對賽采妹來說,比直接面對鬼怪還要可怕,因為這樣的局面讓她無所適從,縱然有一身的法術也惘然。
周楊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面對這種迷宮,知道不能慌亂,必須保持冷靜的頭腦,因此強忍了恐懼,反而安慰賽采妹,說道:「姑媽,這洞有些古怪,我們得好好想想,不能冒然亂撞,不然越陷越深。」
賽采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我老婆子對付鬼怪還可以,對這可真是無能為力了。但我又感覺不到這和鬼怪有什麼關係,這洞裡雖然有無數的屍骨,但這些屍體現在都只是一種物品罷了,沒有任何作祟的魔力。而那些邪惡的冤魂都被師傅他們引走了,也沒有此時在這裡作祟的可能。」
周楊強製冷靜說道:「別擔心,你師父早就進洞了,他應該熟悉這洞的情形,就算我們走不出去,他也會來找我們的,我們只要一路做下經過的記號就可以了。」
賽采妹覺得周楊的辦法不錯,就和周楊商量怎麼做記號。可這洞中除了無數的屍骨,沒有任何東西,地上也是光溜溜的,連石頭都沒一塊。難不曾要用這些屍骨來做記號?但這些屍骨雖然在賽采妹眼裡只是物品罷了,但還是有種自發的敬畏心理,不敢去隨意動它們。
最後,周楊說道:「要不用它們身上的衣服來做記號?」
賽采妹同意了,就和周楊一起去脫那些屍骨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脫了幾件,賽采妹拿著,周楊把衣服撕成一條一條的,一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擺放一條。這樣一來,一路上就留下了很清楚的記號,如果劉駝背回到這裡,一定能夠找到他們。為此,兩人就放心地繼續向前走。
果然,他們沒能回到原處,已經走了五個岔道了,也不知道身處何處。賽采妹越來越擔心,就對周楊說道:「算了,不要走了,我擔心越走越遠,到時候就算師父來找我們,也麻煩,浪費時間。不然就在這裡等,或者回道剛才開始做記號的地方。」
周楊也越來越沒底,也覺得賽采妹的說法是對的,就說道:「那還是回到剛做記號的地方比較好,那裡畢竟是距離我們以前那裡最近的地方。」
兩人就順著原路返回,當來到第一個岔口時,他們差點嚇死,居然發現兩條岔道上都擺放有布條。這是怎麼回事?
周楊和賽采妹都驚得張大了嘴,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兩人心裡同時冒出一個想法,這一定有古怪。
賽采妹突然高聲叫道:「何方妖孽在此作怪?」
周楊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緊張地看著四周有何變化。
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咳咳」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喘氣,但那聲音又很壓抑,像是肺氣腫病人因為呼吸不暢從喉嚨裡發出來的吹氣聲。
賽采妹和周楊都嚇得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