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坐在窗邊,耳力極好的他自然是將這些話都聽到了,眉頭微皺,似有所不滿,可隨即便揚起抹淡淡的笑意。若是大家都各自成家生子,安享天倫了,倒是件極為美滿的事。
平躺在床上的楚銳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簡約的廂房中,雪蓮花香充斥著他的鼻端,心下立即明白自己是與無憂在一起,不禁安心地微笑。
「鈺!」
一聲輕喚,引來茶杯傾倒,下一刻就見無憂飛越而來。
「阿銳!」坐到床邊,上下打量了下楚銳,確定他真的醒了,無憂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握起楚銳放在身側的手,宛如珍寶地凝視著他,「你終於醒了,你已經睡了一夜了。」
見無憂如此擔心,楚銳心生愧疚,「對不起鈺,害你擔心了。」
無憂搖了搖頭,「沒事,我知道你不會死的。」就算誰都死了,他也不會相信,他的好弟弟,會死。
「你果然瞭解我!」楚銳輕笑,「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果然賭贏了。」突然想起詩儀,不由黯了黯雙眼,「只可惜,為了騙過巫霸天,我並沒有將計劃告訴書姐姐。她一定以為我真的死了,很是傷心吧。」這世間,除了鈺和表姐,與我最為親厚的就是詩儀了。想到詩儀為他擋刀的一瞬,楚銳感動之餘更是苦笑。看來,他真是欠了她太多了。
「別擔心,她不會怪你的。」無憂伸手摸了摸楚銳的頭髮,安慰道。
「對了,她怎麼樣了?」楚銳急忙問,巫霸天絕不會放過她的。
「她沒事,」猶豫了一下,「只是受了點傷,有甘露在,她不會有事的,你不必擔心。」
無憂說的輕描淡寫,可楚銳也知道詩儀傷得必定很重,幾乎也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心中恨極,咬牙切齒道:「巫霸天,這筆賬,我一定會和你算!」突然想到什麼,往懷中一摸,「他果然把鏡子錯當成風起拿走了!」
這時,房門打開,罌粟誘惑之香湧入。
「阿銳!無憂!」靈蔓笑著跑了進來,直奔床前,習慣性地為楚銳把了下脈。「脈象平穩,沒什麼大礙,就是失血過多了些。」看了看楚銳那毫無血色,幾近透明的小臉,心疼得把眉頭擰成了一團。「怎麼會這樣?你被人吸光了精血不成?」
楚銳輕笑,「是被雲集那把破刀吸了八九成的血去了,不過我有風起護體,可自行快速生出精血,不礙事的。」
靈蔓的臉卻立即沉了下來,「該死的巫霸天,遲早本姑娘要他好看,也讓他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心,這個仇,」楚銳嘴角彎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我自己會報的。」巫霸天,這下樑子結大了,我就是想不報復回來,我的心也不會聽我的了。
無憂卻問:「靈蔓,昨夜可順利?」
「我靈蔓出馬,當然沒問題!」靈蔓笑道,「東西已經拿到手裡,如果不是巫霸天提前回來了,我還可以拿到更多呢。」
「昨晚你去了大祭司府?」楚銳挑眉,他的御風之術並沒有恢復,自然無法知道靈蔓昨夜幹什麼去了。
「是呀!」
「那你可看到巫霸天了?」
「當然看到了!」說到這個,靈蔓卻有些狐疑地皺起了眉,「話說昨晚巫霸天匆匆忙忙地趕回大祭司府,樣子很奇怪呀。他的頭髮居然白了大半,精神也很衰弱,整個人就像是在一夜之間衰老了二十歲一樣。」
「什麼?」無憂驚異,「怎麼會這樣?」
楚銳卻是咧嘴笑了起來,「這才是剛開始呢!」
無憂與靈蔓對視一眼,立即都明白了這是楚銳搞的鬼,難怪他剛才說他自己會報這個仇,看來,他是在昨晚就立馬報復了回來。不過也對,楚銳這人不愛記仇,一般都喜歡有仇當場就報了,省得老記著浪費他的記憶力。
「說吧,你幹了些什麼?」無憂問道。
「與我無關,是他自作聰明,要自取滅亡的。」楚銳聳了聳肩,很無辜地道。「以蘇氏之血來祭奠雲集之刀,乃巫家秘術。數百年來巫家族長都不曾使用過,只因為,蘇氏之血雖然可以大增雲集的靈力,但也會對使用者產生不可估量的損害。巫霸天讓雲集吸了我八成的精血,雖然使雲集靈力提升了五倍,但是,也使雲集對他的反噬達到了至高點。第一夜,他只會白髮滿生,衰老數十歲,而每過三天,他的『雲語之術』就會消減一成。一個月後,他的『雲語之術』就會徹底喪失,形同凡人,而且時間越久,對他的武功與身體的損害也就會越大。就算我們不去對付他,他也絕對活不過兩年的。」
無憂與靈蔓皆驚,沒想到竟會是這樣。
「這也,太恐怖了吧!」靈蔓不禁覺得後背一片發涼。「不過後果既然這麼嚴重,巫霸天為什麼還要祭刀?」
「可能他並不知道這些吧,」楚銳淡淡地道,「我也是在得到風起之後才知道這些的,否則,我才不會犧牲這麼多血給他呢。」
「看來,你的血,並不是什麼好寶物嘛。」無憂打趣道,可下一瞬臉色又沉了下來,「就算巫霸天的『雲語之術』被廢,還有巫雲揚呀,而且雲集靈力提升到了五倍,到時,就算你與風起合二為一了,也怕無力降服吧。」
楚銳凝眉想了下,「說的沒錯,不過,要想雲集靈力真正的提升到五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看了看無憂和靈蔓那好奇的眼,「雲集已經很久沒有殺人飲血了,餓了這麼久,突然一下吃到撐,你們覺得它受得了麼?若是沒有『雲語之術』助其吸收,雲集只會將被吸入的血盡數吐出,而現在巫霸天已經沒有那個心力去施法,他必定會將雲集交給巫雲揚,讓他代為施法。而巫雲揚身上的『雲語之術』不過二十年,就算他耗盡全身功力,也只能保證雲集增強兩倍的靈力。」
「就算只有兩倍,那也很棘手呀!」靈蔓苦惱道。
「巫雲揚要想增強這兩倍的靈力,他就必須不能違背一個條件。」如果到了最後一刻,他也沒有違反那個條件,我不介意在最後一刻再次送上門,幫助他們違背。
「什麼條件?」
楚銳看了看無憂和靈蔓,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