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此時正有三抹黑影,看著那幽深不見底有煙雲入眼的崖谷,皆是一臉震驚。
「憶!」
看著深不可測的崖谷,星魄不覺喃喃叫著,本就平靜如死水的眸中更是一片死寂與黯傷,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墜下山崖?不!這怎麼可能?然而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他沒有理由能欺騙得了自己。手上一鬆,湛影重重地落地,雙膝也不覺彎下,於是便沉重地跪倒在了崖邊。望著不可目測的崖谷,星魄的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那眼中的死寂黯傷與渾身的悲痛之氣卻是讓人看著便哀從心生。
同樣敢到此地,與星魄一樣目睹到零微殘憶與北冥昊宸雙雙墜崖的那個黑衣男子看著深崖卻是一臉憤怒,雙拳也都不覺緊握得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念著那個名字:「冰、希、兒!」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不應該是這樣的!要死,你也必須是死在我的手上,我還沒有用你的鮮血與靈魂來祭刀,你怎麼可以就這麼簡單地去死?不,不可以!越想,黑衣男子心中的憤怒與不甘就越甚。
一旁的黑衣殺手看著黑衣男子憤怒的樣子,不禁戰慄,有些驚恐地道:「少主,事已至此,您就別太,太生氣了,所幸的是,那北冥昊宸,也掉下去了,他必死無疑,我們對主子也有個交代了。」
「交代?」黑衣男子咬牙切齒,滿臉怒氣地衝殺手喝道,「冰希兒死了,你還敢說交代?我說過,我要的是完好的冰希兒,可你倒好,竟將她推下了懸崖,現在別說是完好無損的活人了,恐怕連完好的屍體也找不到了。」說完,便伸手狠狠地掐住了殺手的脖子,一臉的殺氣,「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饒,饒命呀,少,少主!」殺手掙扎著最後一口氣討饒道,可黑衣男子的殺意並沒有減退,反是一把擰斷他的脖子,毫不留情。
「哼!」黑衣男子滿是厭惡地甩開殺手,將他棄至一旁,不再多看眼,那冷血無情的樣子,真是與君燁一般無二。
再望向崖谷,黑衣男子的怒火漸漸淡下。事已至此,他再生氣,又有什麼用?瞥向依舊靜跪在地的星魄,黑衣男子輕歎。他是在為冰希兒的死而傷心吧。突然間,黑衣男子竟有種想安撫星魄的想法。可他還沒有開口,背後繫著的那柄用白布包裹著的長刀卻發出了鳴叫聲,且上下竄動,發出白色的異光。
見此,黑衣男子頓驚。怎麼回事?為什麼它會這樣?想著便沖長刀問︰「怎麼了?」
長刀不能言語,依舊竄動鳴叫著,似是想用這種方法來告訴黑衣男子什麼。
片刻後,黑衣男子神情大變,有些難以置信,「什麼?她沒死?」這怎麼可能?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縱是武功奇高的人也難留一命,她怎麼可能沒死?可是,看向長刀散出的光芒與它的異動,黑衣男子又不得不相信。可如果她真的活著的話,又是誰救了她?北冥昊宸?不,他也掉下去了,自身都難保,如何救得了她。難道說,想到什麼,黑衣男子的瞳孔中滿是驚異。難道她繼承了「御風之術」,是風救了她?可是……想了想,黑衣男子也只好暫且相信這一解釋了。
不過零微殘憶未死,這對黑衣男子來說,確實是件好事,他可不想在他還沒祭刀之前,零微殘憶便已經橫死。若真那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我明白了!」黑衣男子沖長刀道。話音一落,長刀便安靜了下來,白光也再瞬間消失了,似乎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場幻覺。
再看了眼崖底,黑衣男子便轉身欲走。可看到星魄悲痛的跪在那,心底竟有絲不忍,眉頭皺了皺,便道︰「你放心,她沒那麼容易就死了。」
星魄身心一震,有些僵硬地轉過來看向黑衣男子,眼中除了震驚便是不解。他不明白黑衣男子為什麼這麼說,又為什麼要告訴他。
見此,黑衣男子淡淡地道︰「相不相信隨便你,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對手因此便頹廢不堪了。」他還等著與星魄再戰一場呢。說完,便抬腿欲走。
「為什麼?」星魄猛然開口,使黑衣男子又停了下來。看著背對著他的黑衣男子,星魄有些在意地問,「為什麼你要抓她?她落崖,你又為什麼憤怒?」頓了下,「你到底是誰?」
沉默了片刻,黑衣男子輕聲一笑,「你還是盡快找到她吧!」說完便往前走去,星魄本以為他就此離開,他的疑問找不到答案了,不禁低垂雙目。卻不想,過了一會兒,耳畔卻響起了那黑衣男子的聲音:「如果你找到她時,她確實還好好活著,那就請你告訴她,『巫山雲雨,蘇河風雷,百年相爭,風起雲集』!」
星魄驚疑,抬頭再看,四下早已不見了那個戴著黑紗斗笠的奇怪男子。
「他,會是誰?」星魄皺眉。他怎麼會知道憶的本名?「巫山雲雨,蘇河風雷,百年相爭,風起雲集?」頓時想到什麼,星魄不覺一震,難道會是……